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太史柔將夢瑤留了下來,對於張靖和太史夢瑤來講,既是一種機遇也是一種煎熬。夢瑤對英俊灑脫的張靖早有好感,張靖對年少貌美的夢瑤也有色心,橫在兩人中間的並非太史柔,而是太史家族嚴峻的家規。
張靖身爲太史家族主夫,太史家族奉行一夫一妻制,即使太史夢瑤出籍,也不能嫁給張靖。若是沒有名分同居,一旦爲傳統保守的太史族人發現,張靖和夢瑤在族中都會名落千丈甚至身敗名裂。
張靖雖然繼承了姜述的好色基因,但也繼承了張角的道心堅固,給自己安排了一堆公務,藉以排解心中的孤寂。在處理公務之餘,張靖喜歡看王小刀撰寫的相關文章。應該說巫西統領的異族士兵,在征伐立下大功之餘,爲王小刀撰寫《澳洲部落風聞》提供了大量素材,這些文章忠實記錄了澳洲各部落的真實情況。
張靖部下九路兵馬,兵馬在陸上行軍,戰船在海上配合,按照計劃逐次推動,隔一段距離就會擇地建造補給點,留下少量兵馬駐守。張鶴所領一營負責後勤供給,徵調奴工建設各補給點,任務十分繁重。張靖新徵奴兵已經訓練完畢,正好派上用場,人多力量大,北部海岸線各補給點很快完工。
張鶴指揮奴工和奴兵,在澳州東北角建好補給點,即今約克角附近,張靖定名鶴角港,至此,澳洲北海岸線已經貫通。張靖授權陳波和官表駐守達爾文,建造居民點,處置行政和軍務,餘衆皆隨他遷往鶴角港。
爲了抵制夢瑤給他的誘惑,行軍以前,張靖讓夢瑤留在達爾文,不料夢瑤堅決不從。張靖讓餘人退下,單獨與夢瑤溝通,道:“太史家族規矩很嚴,即使柔兒也不敢觸犯,你的心意我明白,若你不是太史族人,我定會娶你進門,可惜族規就是一座大山,讓我們有緣無分。我之所以讓你留在這裡,就是不想兩人整日相對,萬一忍受不了誘惑越了線,彼時如何向柔兒交代?如何向太史族人交代?”
夢瑤盯着張靖,面色堅毅,道:“我不管這許多,我可以出籍,我一定要嫁給你。”
張靖想了想,道:“若你一定要嫁給我,出籍後拜我姨娘爲義母,以這個身份嫁給我。以後只能在洛陽府居住,太史仙宮就回不去了。”
夢瑤見夢想成真,再也抑制不住,撲到張靖夢裡,淚流滿面,輕聲道:“也不知是怎麼了,從見你第一面開始,就再也忘不掉你,也許這就是緣分。”
張靖左臂摟着夢瑤的纖腰,右手理順她的秀髮,溫柔地吻****的淚痕。兩人相擁相抱,良久才分開,張靖撫摸着夢瑤的秀髮,道:“走,既然要走在一起,就要勇敢面對,這就向你的族人們宣佈此事。”
南宮風回洛陽以後,女衛統領由夢瑤暫代,太史柔離開時,也授權給夢瑤暫代親衛統領。夢瑤若是出籍,就要辭去親衛統領和女衛統領職務,替代人員最合適的是太史鐵夫妻。
太史鐵是太史柔的長兄,才學品德皆好,其妻公孫萌是公孫小倩的長姐,美麗大方,性格溫潤。太史鐵是太史家族嫡系長子,太史家族十二長老之一,威信很高,話語權很重。張靖與太史鐵談起夢瑤的事,本以爲會費番口舌,不想公孫鐵並未以此爲異,道:“夢瑤對將軍之心,族人無人不知,出籍另嫁並不違反家規,婚後安排在洛陽居住,族人也不會尋此事不是。不過,夢瑤父母十分傳統,現在洛陽居住,大婚時怕會費些口舌。”
太史鐵是隨軍東征的太史家族唯一一名長老,得到太史鐵認可,此事辦起來便容易得多,太史夢瑤人緣不錯,聽到這個消息,多數人當場向太史夢瑤祝福,尤其是跟隨張靖左右的數名少女,羨慕忌妒恨,表情十分複雜,但都友好地向夢瑤表達了祝福。之後太史族人公議,太史鐵當仁不讓的暫代統領之位,太史夢瑤暫代女衛統領也得到大部分族人同意。
達爾文做爲澳洲連接印尼羣鳥的重要支點,建設軍港的同時,也建設了龐大的居民點,定名澳印城,獲得朝廷批准成爲澳州總督府治地。隨軍家屬約有半數在此安頓,分配城外田地耕種或放牧,也有部分人在城內申請地皮,建設臨街商鋪。
張靖對規劃建設並不內行,陳波卻是行家,徵求隨軍漢商意見,在軍港與澳印城之間修建堡牆,圈了大片土地,規劃出商港和商業街、倉庫、工坊區,正在緊鑼密鼓地進行建設。
澳洲就是一張白紙,參照占城新城規劃,依序進行建設開發,隨着定居人員增多,澳印城很快會成爲重要的港口城市。陳波從占城帶來不少國學弟子出身的吏員,有數人是格物專業畢業,對城市規劃建設很在行,有一定的實踐經驗和管理能力,事務雖然繁多,但是井井有條。
從澳印城東行,沿着海岸線東行,海水十分清澈,白雲藍海,太陽明媚,雖然有些炎熱,但並沒有影響旗艦官兵的興致。張靖在澳印城待了半年多,旗艦官兵見諸軍皆建功立業,都存着躍躍欲試之心,這次出艦,很有可能遇到戰事,這讓渴望戰功的兵將十分興奮。
黃猛接替熙倩暫任中軍情報官,平常跟隨張靖左右,路上出了不少好點子,張靖很重用這位忠心部下,見識了黃猛的智慧以後,許多事情都會徵求一下黃猛的意見。
旗艦水手、僕役全部換上澳洲土著人,這些土著信仰十分奇怪,認爲人的靈魂都在出生地附近,此次隨軍離開,皆惶惶不可終日。戰艦啓行以來,與興高采烈的漢人官兵不同,這些土著顯得失魂落魄,哼起讓人傷感的歌謠,顯得十分另類。
招收奴軍時,黃猛建議不能使用澳洲土著,因爲這些土著不懂得戰爭,沒有血性,只適合作奴工,並不是合格的士兵。張靖經過調查,認爲黃猛所言有理,奴軍主要是印尼羣島土著,開始訓練時不很聽話,在鞭子和鋼刀面前,很快變得十分順從,但是骨子裡的野性並未根除,張靖也無意將他們訓練成爲羔羊,征服澳洲土著時,這批新兵出了不少力,見了血以後,已經有些正規軍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