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九十九章 破焉耆
“焉者宗了!,黎‘洞’回望廝殺凡入白熱化的南河城。心飛獅:只間生起了一股悲哀來。眼前的這個國家也是西域響噹噹的強國,是丁點不遜‘色’於自身祖國的大國,就是因爲一步走錯而落到現今的下場”
“焉者王肯定會後悔的。”烏孫的左將莫可棱不知什麼時候到了黎涸身邊,“幾百年的基業毀於一旦,他是要成爲焉者的罪人的。”
“漢家這位上將軍一出手就搗掉了南河城者,不知道那車師和龜茲聽了會是什麼樣的反映?是遣使謝罪還是繼續往下打?”於滇的右都尉音達也靠了過來。剛纔的那一場廝殺之中,劉備軍鐵騎的驍勇善戰以及軍紀嚴明實在是給他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西域騎兵與劉備軍的騎兵相比,或許在騎術上要勝出一些,驍勇上也不遜‘色’半分,可軍紀上面差的就很多了。絕大多數的西域騎兵在打起仗之後就只會拼死上前 而不是像劉備軍騎軍一樣,無論在什麼情況下只要號角聲響起,就會立刻得到絕對的執行。
“轟轟轟??”三十臺投石車一刻不停的向着南河城傾瀉着石彈,即使是在攻城部隊靠近之後,投石車也只是把目標向城內更加延伸一些而已。
二十具衝車,二十具井闌,驀然出現在戰場上的龐然大物不但讓守城的焉者軍嚇了一跳,就連聯軍中的部善、烏孫、於閱三國士兵也都感覺震驚無比。
五丈高的衝車、井闌顯然不是最大號的,可用在西域的攻城戰中卻是名副其實的大材小用。南河城城牆總共才三丈來高,之前被一陣石彈砸的已經有些殘破了,現在再面對着比城牆更高的攻城器具,焉者軍士卒心中的壓力可想而知。
“上將軍,今天日落前拿下南河城不成問題。”鄧芝對此信心十足。雖然南河城內的焉者兵馬不少,可在己方絕對優勢的攻城器具協助下,城牆並不能再給焉者人提供半點的幫助。
源源不斷的聯軍士卒藉着衝車不斷地涌上南河城頭,他們每一個人心中都清楚。聯軍一方在這場戰鬥之中已經佔盡了優勢,是以軍心振奮士氣無不高昂。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就是焉者士率了,尤其是在烏溪所率援軍於城外聯軍被擊敗之後,守城士率的士氣就更見一步下降。確實會入鄧芝所言,日落前拿下南河城一點都不成問題。
南河城內,焉者王宮。
焉者王白英一臉沮喪的呆坐在王座之上,其下是除了卻胡侯烏溪以及左右都尉之外的焉者國所有重臣。
“大王??”看白英呆坐那兒半天無響動,輔國侯忍不住叫出聲來。“如今勢不可爲,再與漢軍廝殺下去,咱焉者就真的要滅國了啊!”
“是啊,大王。事到如今還當是先顧國本爲重。老臣懇請大王,立刻上表向漢家將軍請罪。”焉者國左且渠這時也跟着言道。
白英無奈的睹瞥了一眼坐下的這些重臣,這羣傢伙不是明顯再拿自己當替罪羊麼?上表漢家將軍,說得輕鬆,只要這請罪表一遞上,不等戰事徹底瞭解,自己這大王的位子就會被廢黜。
繼承王位的會是誰呢?白英想到了自弓那兩個弟弟,兩個被自己壓的死死的弟弟。
自己走錯了一步棋,丟掉王位而抱拳焉者國本,本也是應該接受的懲處。自己作爲焉者的大王也不是沒有這個責任心去承擔這份責任,可白英一想到自己的家人“多少年的榮華富貴,一早化爲烏有,甚至還要遭受更嚴厲的懲處,嬌妻愛兒如何受得了?
揮退王宮重臣,白英起身到了一間偏殿中,在那裡有真正忠誠於他的臣子。“告訴漢家的上將軍,本王自知罪孽深重不可饒恕,情願一死謝罪。但請上國心存惻隱之情,且留下焉者國脈,並且懇求他能赦免本王的家眷,遷居中原內地生活。”
白英心中很清楚,再撐下去南河城除了飛灰湮滅之外別無他途。他的心腹大將左右都尉自從天亮之後就一直堅守在城頭,每隔兩刻鐘就會有一封戰報秘密送達到他的手中,所以白英是很瞭解南河城的困境的。而且作爲將焉者國待到今日這個地步的大王,他自身是難辭其咎。被廢黜王位也是理所應當。但這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一個前提,這就是白英提出的兩個條件: 、保留焉者國脈,焉者國不能亡;2、赦免他的家人,並遷居中原內地。
“只要漢家的上將軍能夠答應下這兩個條件,本王就會立刻下令開城投降。我焉者今後也將會世代忠誠於大漢。”
“條件倒也不爲過,反正我也沒想過把焉者連根拔起,留下焉者國脈,爲我大漢西域一助力倒也划算。”白英所提的第二個條件劉憲根本就沒放在眼中,罪不及妻兒,這點肚量他還是有的,雖心頗覺白英要求家眷集兒詩居中原生活有此怪異
擡眼看着帳中恭立的焉者使臣,劉憲朗聲說道:“回去轉告白英,本侯答應了焉者使臣是從沒有發生戰事的北‘門’繞道出來的,作爲白英的心腹,焉者國的使臣他很清楚自己所擔負的使命。猛然見自己的任務竟是如此順利的完成,這名使臣當真是大喜過望。慌忙答謝後 一刻都不願停留的快速返回了南河城。
“上將軍,白英他有兩個弟弟,一個叫白本,另一個叫白木,您以爲那個可擔當焉者國大位?黎涸見到焉者使臣退去,便立刻向劉憲問道。這事情對於都善來說可不是一件小事。
烏孫、於闃的隨軍重臣對這個問題也是急於在心,看到黎涸問出。當即無不側耳恭聽。
“白本,白木??”的憲撇了撇嘴,他根本就沒聽說過這兩個人,如何能輕易做得出判斷。“諸位。本侯從來就沒聽說過此二人聲明。實是一時難以做出定論。不知諸位可否先爲本侯介紹一二?”
焉者必須選一個。聽話的人當國王,不需要太野心勃勃,可也必要要有一定的威望,能夠壓制住焉者國內部的反對派。
此次大戰焉者損失慘重,折損士卒的親屬,陣亡將領的家人,等等即便是焉者歸附了,暗地裡也必然會有不小的反漢‘潮’流,新任焉者王必須能壓制得住這股‘潮’流,所以不能選一箇中庸之才,他必須要有些手腕才行。
白鑑、白木那個。更適合呢?不深入瞭解之後,劉憲絕不會輕下結論的。至於時間倒是拖得起,劉憲雖然有權選立誰爲國王,可冊封的旨意還需要劉備親自下達,這樣西域、長安一來一回時間是充足的很。
黎涸等人面‘色’一呆,繼而衆人中相繼‘交’換起了眼神,最後還是由黎涸出面回述劉憲”“上將軍,白本、白木雖貴爲焉者國小王,可在焉者國內二人並無實權。焉者王白英自從登上王位之後就一直對兩個兄弟“嚴加照顧”不僅錄奪了二人手中的兵權,還限制二人出席王宮朝議,打壓的很是厲害。是以,這麼多年來小臣等也實在沒聽說過二人有什麼出‘色’的功績。但是想來能在白英如此打壓之下依舊活的好好地,倒也不會是什麼無能之輩。”
黎涸最後一句話倒是說進劉憲心坎了,忍辱偷生的活着遠比引刀一塊來的難”“怪不得白英要我赦免他的家眷,並且明言說道要遷居中原內地生活,看來是怕自己走後家人遭受新王的報復。”劉憲心中微嘆,這白英倒也是個戀家之人。而十多年的怨恨之氣一朝爆發,那種暴虐之感着實能讓旁人渾身發顫。
這事情是不可能短時間內就做出決斷的,黎涸等西域將領退出之後,劉憲把目光投向了那芝,“伯苗,對此二人你可有所瞭解?。
鄧芝搖了搖頭,“屬下一無所知。”他所接觸到的資料要麼是過時了幾十年的,要麼就是市井商家所能探聽到的。怎麼可能涉及到焉者國的宮廷內事”“不過末將倒是感覺着,這二人都不甚適合。”
“白本、白木已經被白英壓制了多年,可以說在焉者國內部是一點實力都沒有。猛然上位能不能順利接掌大權都是問題,就更別說壓制焉者國內部的反漢派了
“有理。伯苗言之有理。”劉憲細細揣摩了一會兒。那芝說的卻是在理。
“上將軍,以我之見,咱們到不如網開一面,依舊讓白英坐這焉者國大王的寶座。以他的手段和多年樹下的威望,彈壓焉者國內部紛爭還不是小菜一碟。而且我方如此大度,也能贏得白英的感‘激’之情,更能讓整個西域看到我大漢的包容之‘胸’懷
“讓白英繼續當大王?,實話這個想法還從沒在劉憲腦子裡出現過,可現在想一想似乎還真是一個不錯的方法。
首先,白英不退位,那焉者國就能迅速穩定下來。之後的戰事中,焉者國便不是助力也不再會是阻力。
第二,白英不退位,如那芝所言,可以讓整個西域諸國都看到大漢的‘胸’襟氣度。這樣很有利於今後西域長史威信的確立。
第三,如此做還算是給車師、龜茲樹立一個榜樣,如果兩國聽到焉者投降的消息後能緊接着做出明智的選擇,那麼讓白英繼續當焉者王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呢?
千萬個念頭在腦子裡閃過,等到劉憲睜開眼睛時,一切都已經有了結論。
南河城的廝殺聲已經停下了,隨着焉者使臣的折回,白英並沒有食言,迅速向守城焉者士卒下達了停戰命令,然後大開城‘門’,自縛出城而降。到這時,人已經快走到聯軍大營轅‘門’了。
已經做好了一死準備的白英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在聯軍大營得到的會是這般高的待遇,而隨後筵席上劉憲親口宣佈的話更是讓他‘激’動萬分,好在他也是當了十幾年大王的人,還有那麼一份定口,不然的話怕早就在人前失態了
看着一臉‘激’動的白英,和一些焉者重臣變幻莫測的面容,劉憲心中忍不住暗自發笑,看來今後的焉者國還有不少好戲要上演。
順利的解決了焉者國,北道三強已經打掉了中間一個,東北的車師和西南的龜茲會是什麼反應呢?
說實話劉憲一直是很樂觀的。戰爭應該已經結束了。雖說單一個焉者立威的重度有些可只要車師和龜茲服軟,順利開通絲綢之路纔是當務之急。連年不斷的征伐,從西涼軍手中得來的二十億錢又算得了什麼?劉備軍眼看着財政危機又將重現了。所以,當務之急是另闢財路爲第一位。
絲綢之路,想想史書上的記載,即便現實沒那麼紅火,只要能達到一半程度,那也是一項不菲的收入,足夠讓劉備軍渡過財政上的這道難關了。
然而事不從人願,就在劉憲悠哉悠哉的準備着等候車師、龜茲二國派來的請罪使臣的時候,一道緊急軍情送到了他的眼前。車師王糾集了下屬各個附庸國集結了三萬兵馬,直擊都善國都而去。同時龜茲王也糾集了兩萬兵馬與之共擊部善。
“還真是反了天了!”談不上惱羞成怒,但劉憲是真的生氣了。車師、龜茲二國太目中無人了,以爲區區五萬兵馬就能稱雄於世嗎?
“上將軍??”看着滿臉怒容的劉憲,黎涸真的不想在這個時候去招惹,可現在事關他祖國的存亡安危,五萬大軍入侵都善,而都善又已經‘抽’調出了八千兵馬配入聯軍,國內兵馬只有敵人的三分之一加上十二國聯軍,這如何不讓黎涸心急如焚。
劉憲揮了揮手,果斷說道:“你們三國的兵馬全部回撤都善,這樣一來雙方兵力相差就不那麼懸殊了,短日內應該不會出現太大變故。”
黎涸臉上當即就‘露’出了喜‘色’,但轉瞬又想到了劉憲話中的“漏‘洞’”沒提那一萬劉備軍啊!這一萬漢軍的戰力非同小可,黎淚是萬分希望他們也能夠回撤都善的。
“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車師出兵入了部善,還要直擊國都,那本侯怎麼的也要到‘交’河城去逛一逛。”我要滅了車師,一股狠勁從劉憲‘胸’中陡然升起。
“‘交’河城?”黎涸一呆之後,臉‘色’繼而就好轉了起來。‘交’河城雖不是車師的國都。卻是當初車師前部的都城。當年大漢西域都護府和西域長史時期,漢軍就曾長期駐紮在那裡,比如柳中城和高昌壁距離‘交’河城就是很近。通過與漢軍的接觸,車師人也學會了農耕,這樣一來水利方便,土地平坦‘肥’沃的‘交’河城在車師國內的地位就更加重要了。雖然後來車師前後兩部合併,‘交’河城丟失了都城的政治地位,可以經濟爲重心,‘交’河城絕對是車師最重要的城市之一。
劉憲若是率軍進襲‘交’河城,以劉備軍步軍所表現出的強大的戰鬥力,那對車師人來說必然是一股極大地威脅。而部善這邊,則只需要依據城池進行防守,等到漢軍攻襲‘交’河城的消息傳到車師王的耳朵中就行。
‘交’河城受脅,車師人必然會迅速折返兵馬,到時候就只剩下龜茲人了,兩萬龜茲兵馬雖然不是一個小數目,可面對三萬多人的聯軍,不要說是進攻怕是晚上一些要全身而退都很困難。
這樣一想,黎涸感覺着部善根本就沒有太大的威脅,只不過是車師人、龜茲人聯手的一次突襲而已。
‘交’河城,心中默唸着這個名字,黎涸腦海中一邊浮現起劉備軍步軍那超強的攻城能力,加之他們又都有馬車載運,行動速度也很快。從南河城殺到‘交’河城下最多也就是兩日。再等到消息傳入都善車師王的耳朵中,時間也就是四五日而已。
不提細心打着自己小算盤的黎淚,劉憲做出決斷之後當即就下令全軍,僅僅是一個時辰之後,九千劉備軍步騎就已經踏上了前往‘交’河城的道路。留下了四百餘劉備軍輕重傷員,還有一個完好的百人隊,南河城這一戰,劉備軍死傷雖然輕微可還是付出了近五百條人命。
傷員救養在南河城,雖然有些不放心,可也只能這樣。
“殺,一個當兵的都不許放過。”九千劉備軍一路奔去,沿途之中但凡遇到車師國的士兵,劉憲下的命令就是一律斬殺。
現在他是煩透了車師國了!
以:車師是從北地進入西域的‘門’戶,又地處由‘玉’‘門’關沿絲路中段北道進入西域的‘交’通要道,是兵家必爭之地。從漢武帝時期到漢宣帝時期,匈奴和大漢就在這裡進行了長期‘激’烈的爭奪戰,史稱“五爭車師”其東南通敦煌,南通都善,西通焉者,西南通烏孫,東北通鮮卑。撫絲綢之路的要衝。
國人屬印歐人種,‘操’焉者一龜茲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