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飛奔的神牛
“王巴王寶玉!”小僕明顯一愣,卻也沒敢收王寶玉的銅錢,轉身便往裡走,同時說道:“且容稍等!我這就去通稟先生。”
這前後的反差也太大了吧!王寶玉一時間弄不明白,還是火丫看出了端倪,解釋道:“你如今打扮與我無異,他自然認不得你。”
原來是因爲這身小廝的裝扮纔不受重視,看來以前自己來的時候,也是有一套好行頭,搞不好也像諸葛亮一樣的打扮。
庭院內的琴聲戛然而止,幾分鐘後,一位瘦小枯乾的老者在小僕的陪伴下走了出來,長袍穿在身上鬆鬆垮垮,老者眼睛不大,卻格外有神,兩道眉毛短而濃密,卻有幾分氣勢,鬍鬚不長,顯得下巴有點尖。
“這位就是水鏡先生。”火丫一旁小聲提醒道。
“水鏡先生您好!”王寶玉連忙拱手道。
“寶玉,別來無恙,因何如此打扮?”水鏡先生一臉迷惑。
“路上遭遇劫匪,被搶了衣物。”王寶玉撒謊道。
“唉,紛紛亂世何時休,只待平地起驚雷。”水鏡先生嘆氣道。
跟着水鏡先生一路進了庭院,裡面遍地種着竹林,還有一叢叢的花草,甬道是光滑的石板鋪成,那棟二層小樓的門側,有一處石桌,上面放着一把頗有年歲的古琴,看來剛纔老先生正是在這裡撫琴解悶。
來到門前,水鏡先生吩咐那個小僕領着火丫去吃飯歇息,自己卻帶着王寶玉進入了小樓。
廳堂異常寬敞,足有好幾百平米,橫成行,豎成列,擺放着不少案臺木凳,正前方有一處稍高的臺子,上面有一張非常寬大的木桌,上面的竹簡書籍堆了好大一堆,而對面的高牆之上,懸掛着四個大字:文以治國!
這裡應該是水鏡先生教書的學堂,而“文以治國”這四個大字,卻說明水鏡先生司馬徽,看似謙和平靜的外表下,卻隱藏着巨大的政治野心。
事實證明,王寶玉的判斷並沒有錯,司馬徽的衆多學生,在後來的三國紛爭中,都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其中除了徐庶、諸葛亮,還有被水鏡先生兄弟相稱的龐統。
水鏡先生在上面坐下,招呼王寶玉也落座,那名小僕安頓好火丫後,卻又顛顛的跑了進來,奉上了兩杯清茶。
“寶玉,你父王連,也曾在我門下求學,其人才不可量,只是不知今日身在何處,實在可惜。”水鏡先生抿了一口茶,開口道。
王寶玉當然明白這是水鏡先生客套,只是在他的記憶中,並不記得自己這個父親王連在歷史上有什麼記載,他謙虛的拱手道:“先生謬讚了,家父之才,尚不及先生的十之一二。”
不能不說,讚美的力量是強大了,水鏡先生的臉上也露出了得意之色,又問:“孔明先生近況如何?”
“還在每天勤奮學習聖人之言,只待有日乘風而起。”王寶玉文縐縐的說道。
“好好!我之學生中,孔明之才遠超出他人,但其人做事猶豫,其妻性情跋扈,實爲可惜。”水鏡先生對諸葛亮下了判斷,這話聽起來倒是並不看好諸葛亮的意思。
王寶玉有心袒護黃月英,說道:“夫人聰慧勤勞,女子中並不多見。”
“女子無才便是德,持家方爲本分。”水鏡先生不以爲然的說道。
王寶玉暗自嘆息,在古代,即使女人才華橫溢,也多半沒有用處,這點可比不得男女平等的現代社會。
只能說黃月英生不逢時,王寶玉當然記得此行的目的,起身上前,將諸葛亮的書信和那一塊銀子遞了過去。
“先生,我此次前來,正是受孔明先生所託,孔明先生謹記先生壽辰,特派我送上賀表賀禮。”
“好好!孔明甚知禮儀,必有大用。”水鏡先生讚了一句,攤開那張白布寫成的書信看了看,不斷的點頭讚賞:“這書法是越發的好了。”
但是斜眼看到那塊銀子,臉上卻微微露出了失望之色,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揮揮手讓立在一邊的小僕收起來。
財迷,明顯是嫌棄少,王寶玉暗自鄙夷。不過也情有可原,水鏡先生那麼多華麗麗的有錢弟子,又有無數仰慕他的達官貴人,家裡是缺不了金銀的。
看外面時候也不早了,王寶玉心裡卻在琢磨,劉備怎麼還沒來,不會是那名小童收了錢不辦事兒,中間出現了變數吧!
如果那樣,這計劃可要徹底打亂了,相對於諸葛亮而言,水鏡先生可是相當於伯樂,不經他的推薦,諸葛亮即便是千里馬,也是一無用處。
王寶玉並不知道,差點丟了小命的劉備,蔫頭耷腦的走了片刻,由於天氣炎熱,衣衫也幹了大半,便催動胯下的盧馬,快步向前而去。
那名小童來到王寶玉所說的地方等了一會兒,並不見劉備的身影,便猜想劉備一定是離開了此地。
不能不說王寶玉還是幸運的,那小童雖然貪財,但到底是水鏡先生**出來的,十分守信用,便騎着瘋狂的黃牛,向北足足追趕了十里地,才終於攆上了劉備。
小童騎着黃牛躍上一個斜坡,加快速度趕到劉備之前,然後黃牛從高處一躍而下,“恰巧”出現在劉備前面。
劉備驚愕不已,感嘆世間還有如此神牛,便知小童非凡人,小童便按照王寶玉教的,說了那番話之後,劉備果然對水鏡先生有了濃厚的興趣,這功夫,兩個人一個騎馬,一個騎牛,正朝山莊而來。
再說王寶玉,有一句沒一句的和水鏡先生搭着話,水鏡先生收了銀子後,態度不怎麼熱情,只是恩啊的應付,偶爾還打個哈欠,換做一般識相的,該說先生乏了,自己離開或者退下。
但王寶玉惦記着劉備前來拜訪,於是下定決心,賭上一把,就賭劉備一定會來,於是,他開口對水鏡先生道:“先生,我看你額頭黃光縈繞,今晚必有貴客來訪。”
水鏡先生微微一愣,像是他這種人物,自然飽讀羣書,知道王寶玉是在給他看相,疑惑的問道:“你又怎知此術士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