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1 柯洛歸來
“確實眼熟,我的事情也比較多,一時間竟然想不起來,還請老將軍明說。”王寶玉坦誠的說道。
“兄長,這人自稱平海大將軍。”飛雲鼠立刻精神了,指點着老者說道:“我就說你是個冒牌的,我家兄長都不認得你。”
“不怪大王疏忽,時日過長,末將又老成這幅樣子,怕是回到家鄉都無人認得。”老者體諒王寶玉,又拱手道:“末將正是柯洛,當年奉大王之命,征討南海諸島,本以爲只需兩三年,未曾想一去便是十年。如今柯洛,終於回來了,大王可曾想起,”
柯洛。是柯洛。
王寶玉終於想起了這名夜郎國大將柯洛,曾跟隨自己和馬雲祿去尋找幻蝶,後來帶着五千士兵和三十艘戰船,去征服南海諸島,還被自己隨口封爲了平海大將軍。
當年的柯洛是一名中年壯漢,如今已經成爲了年過五旬的老者,而且臉上溝壑縱橫,皮膚粗糙,寫滿了海風侵蝕的痕跡,比他的實際年齡看上去老了十歲不止,又如何一下子能認出來。
王寶玉潸然淚下,回頭對飛雲鼠道:“飛雲大將軍,回去召集所有官員,恭迎平海大將軍柯洛歸來。”
飛雲鼠看出王寶玉的異樣,急忙率衆返回城內,王寶玉上前攙扶起柯洛,隨即深深的鞠了一躬,哽咽道:“柯將軍,辛苦了。”
“大王,末將豈能受此大禮。”柯洛抹着眼淚,又說:“海上日子艱辛,將士們有的戰死,有的病故,有的老了病了無法回來,便留在了孤島之上。戰船大都也腐爛了,只剩末將一人,乘坐小舟在海上漂泊百日,或許是數百日,方纔輾轉返回。”柯洛感傷道。
“將軍儘管放心,這裡就是你的家,要何賞賜,隨便你開口。”王寶玉拍着柯洛粗糙的大手鄭重承諾。
“末將未能把將士們帶回,本爲有罪,無顏面見大王。但末將思量,總該回來跟大王覆命,即便說完就死,也了無遺憾。”柯洛道。
“不要再提死這個字,成敗不重要,你這份執着,足以感動世人,可爲典範。”王寶玉重重拍打柯洛肩頭,發自內心的說道。
“大王,該將此物奉上。”柯洛說着,從腰間取出了一卷布,上面橫七豎八,密密麻麻寫滿了各種樣式不認識的文字,還有幾枚印章。
“這是什麼東西,”
“南海諸島的降表,嘿嘿,這些蠻夷不會寫漢字,都是用當地文字寫的。”柯洛撓頭道。
“你把他們都打服了,”王寶玉大感驚詫。
“全部按照大王的要求,立上了漢興王屬地的界碑,那都是我們的領土。”柯洛頗有幾分自豪。
“快說說看,你都去了哪裡,”王寶玉感興趣的問道。
“記不太清,有的島上盛產香蕉,有的島上有很多獼猴,附近的小島用了兩年便掃蕩乾淨,紛紛臣服,偶爾迷失了方向還會重登小島,嘿嘿。後來,天氣酷熱難耐,日頭就在頭頂,我等將士粗皮糙肉,也是每日被曬脫一層皮去。”
“那是赤道。”王寶玉激動的說道。
“倒未見道路紅色。”柯洛撓撓頭,又繼續回憶:“再後來,我軍到了一處很大很大的海島,上面的蠻族甚是野蠻,竟然吃人,老弱病殘尤其是新生女嬰皆不放過,被我軍好一頓教訓,最終投降,上面那些畫圈的符號,就是投降書。”
“那個島上有什麼顯著的特點,”王寶玉興趣越濃。
“只記得有碩大的老鼠,用兩條腿跳得飛快,肉味鮮美,其中有幾隻,還跟將士們打拳,出手很快,令人笑破肚皮。”柯洛眉飛色舞的講述道。
兩條腿跳着跑的大老鼠,一定是袋鼠,很顯然,柯洛已經到達了澳洲,還把那裡給打服了,太了不起了。
“我也不知到了哪裡,率領大軍向北返回,結果,到了一片冰雪大地,杳無人煙,唉,寒風獵獵,生生凍住了一半戰船。”柯洛嘆息道,“後來又向南進發,輾轉了好久,這才返回。”
王寶玉驚訝至極,冰雪大地應該是南極洲,柯洛以爲向北,殊不知日頭已經變化了方向,他眼中的北,正是這邊的南方。
“柯將軍,你不但到達了澳洲,甚至還去了南極洲,這是人類歷史上沒有先例的壯舉,太偉大了。太偉大了。”王寶玉高聲讚歎。
“末將沒有登上冰雪大地,那處確未曾立上界碑。”柯洛很實在,深感遺憾道。
“不用立碑,只要你去過,那就是無上榮耀。”王寶玉道。
聽到王寶玉的召喚,彝陵城內所有官員,齊齊來到了城門前,陌千尋和馬雲祿的記憶力都比王寶玉要好,立刻認出了此人正是柯洛。
“末將參見太尉,參見雲王妃。”柯洛上前施禮。
“柯將軍,未曾想到啊,你竟然真的回來了。”陌千尋同樣感動不已,拍着柯洛的肩膀,落下了兩行淚。
“柯洛,好樣的,能夠平安返回,便無愧平海大將軍的封號。”馬雲祿上前道。
“嘿嘿,雲王妃依舊沒變,倒是末將,老得不願見人。”看着依舊貌美如花的馬雲祿,柯洛頗有些尷尬。
“我在此處錦衣玉食,養尊處優,自然保養得當,怎比得過將軍風餐露宿,漂洋過海,開疆拓土。昔日我年少輕狂,多有羞辱將軍之處,還請諒解,請將軍受我一拜。”馬雲祿眼中噙淚,款款施禮,慌得柯洛連忙擺手,咧着大嘴直笑:“如何使得,如何使得。”
“飛雲鼠見過平海大將軍,大將軍英勇神武,爲我等楷模。”飛雲鼠聽到事情來龍去脈,也是感動萬分,納頭便拜,柯洛連忙將其攙扶起來,“之前言語得罪,將軍勿怪。將軍與大王兄弟相稱,想必也有過人之處,日後還請賜教。”
“好說,好說。”
“恭迎平海大將軍歸來。”王寶玉高聲大喊。
“恭迎平海大將軍歸來。”
“恭迎平海大將軍歸來。”
“”
衆人齊聲高喊,聲震九霄。
享受如此榮光,柯洛再度淚花飛濺,高大的身軀顫抖個不停,突然又一次跪倒在王寶玉跟前,高聲道:“末將能夠追隨大王,此生無悔。”
“將軍,跟本王回家。”王寶玉拉起柯洛,大步朝着彝陵城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