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夫人?孫尚香一愣,隨即柳眉倒豎,杏目圓睜,惱道:“王寶玉,你此言何意?”
“什麼意思你難道不清楚?我也沒叫錯吧?孫尚香,不要以爲你是江東的郡主,劉備的夫人,就有什麼了不起,就可以隨便玩弄別人的感情!這是要遭報應的!”王寶玉冷冰冰的說道。
孫尚香臉色一白,緊咬着嘴脣低聲道:“我有話要對你講。”
“哼,我是不會第二次上當!”
你?孫尚香眼中冒火,但還是低下高貴的頭顱道:“寶玉,無論何事,莫要大庭廣衆談論,可否私下再議?”
“當初你大庭廣衆之下,要嫁給劉備,怎麼就沒有這麼多忌諱?我因爲你差點沒被劉備給砍了,你怎麼不考慮下我的內心感受?你是不是故意激將劉備,讓他殺了我,滿足你畸形扭曲的心理啊?”王寶玉不依不饒的說道。
“胡說,我怎會讓劉備傷你?”
“得了,咱倆現在是叔嫂身份,太敏感。請回吧,不送!”
範金強再次號令士兵往外轟人,孫尚香心懷絕望,大眼睛中閃現出了淚光,低吼道:“寶玉,卻沒想你如此冷漠,枉費我一片真情!”
看着這張熟悉的臉,再看看這幅傷感的神情,王寶玉原地內心掙扎了好半天,到底還是心軟了,回去把話說明白也好,點頭說道:“好吧,有什麼話到官邸再說,任何人不得持兵器入城。”
孫尚香又是一呆,幾番想要轉頭就走,但最終還是扔下了手中的長劍,命令身後的女兵都放下武器,王寶玉這才讓一行人進了城。
女兵們都被守城士兵看管了起來,王寶玉帶着孫尚香一人,回到了彝陵官邸,大模大樣的坐在自己的老闆椅上,翹起二郎腿,衝着還站在地上的孫尚香問道:“郡主大人,有什麼話就說吧!”
“寶玉!你真是欺人太甚。”孫尚香俏臉通紅,縱身就躍到了王寶玉的老闆臺上。
“停!”王寶玉大喊一聲,“有話就說,有屁就放,不許動手動腳,否則我真讓人把你給抓起來!”
“有本事就殺了我!”孫尚香悲憤交加,伸出巴掌就衝着王寶玉的臉打了過去。
王寶玉一聲冷哼,動也沒動,孫尚香的巴掌離這張臉半公分的時候,到底還是沒忍心落下,眼中的淚水卻噼裡啪啦的往下掉。到底還是氣不過,使勁抓了王寶玉幾下頭髮。
“喂,叔嫂有別,最好保持距離!”
“你!”孫尚香抹開了眼淚。
“哭什麼,有話明說,我可沒欺負你。”王寶玉不以爲然隨手整理下被抓亂的髮型,幸好沒抓臉上。
“想我在江東是何等尊貴,爲了你,非但淪落如斯,到頭來,你也如此負我,真是讓心寒心啊!如今我孤苦伶仃,將來也無處可去。”孫尚香哽咽道。
“說的真可憐,用這招去要飯肯定餓不死。”
“你再說,我便真去死!”
“好了,坐下吧!我怎麼就辜負了你,彆着急,慢慢說。”王寶玉嘆了口氣,語氣緩和的說道,其實他的心裡並不平靜,孫尚香的眼淚讓他很心疼,真想替她輕輕擦掉。
“你看,這是何物。”孫尚香就在老闆臺上盤腿坐了下來,從懷中取出了一方白絹,居高臨下遞給了仰着臉看她的王寶玉。
王寶玉接過來一看,臉上立刻現出不可思議的神情,這是一封劉備寫給孫尚香的休書。大意就是,他雖然與孫夫人結成連理,但情感頗爲不睦,長此以往,子嗣難養,愧對列祖列宗。因此,無奈休妻,各奔前程。
“哈哈,劉備果然是個無恥小人,這麼快就另覓新歡,把你給休了。”王寶玉不知死活的哈哈大笑起來:“所以啊,別仗着自己長得有幾分姿色就以爲男人會寵你一輩子,劉備以後成了皇帝也不會把你立爲皇后,否則還不是便宜你大哥啊?看,這麼快就被踢了吧?啥腦子啊!”
“寶玉!”孫尚香又惱了,漲紅着臉上前一把扯住了王寶玉的脖領子,一字一句的說道:“這是我逼他寫下的休書。”
“那我就不明白了,當初你非要嫁,如今卻分要分手,是不是劉備年紀大了,那方面滿足不了你啊?”王寶玉一臉的嘲笑。
呸!孫尚香啐了一口,滿臉厭惡道:“我從未讓他碰過。”
“這就是你的不對,作爲妻子,怎麼能拒絕丈夫的同房要求?難怪劉備要寫下子嗣難養這類的話。”王寶玉冷嘲熱諷,很像是個毒舌婦。
“寶玉,你怎就不知我心啊!”孫尚香到底在王寶玉的胸口捶了一拳,隨即掩面放聲大哭,十分悲切。
一聲聲哭泣,包含了無盡的委屈,終於讓王寶玉再也憋不住了,那份壓抑很久的情感終於爆發了出來,他起身一把抱住了孫尚香,說道:“香兒,別哭,是不是劉備欺負你了?老子就是拼了命,也要爲你討回公道!”
王寶玉的這句話,讓孫尚香無比感動,她淚眼婆娑的擡頭看着王寶玉,又一頭撲進了他的懷裡,哽咽道:“寶玉,香兒只怕再無依靠,若再沒有你,真真無法活了。”
“香兒,有我在,你永遠不用怕。”王寶玉心中豪情萬丈,將孫尚香摟得更緊了。
好半晌,孫尚香才停止了哭泣,擦了擦眼淚,又破涕爲笑,說道:“寶玉,這回我終於可以嫁給你爲妾了?”
嗯?妾?一語驚醒夢中人,王寶玉突然一下子懂了,忙問道:“香兒,難道你嫁給劉備,就是爲了離婚嫁給我?”
孫尚香點了點頭,這才無奈的解釋道:“我爲江東郡主,千金之軀,自不可嫁人爲妾。如今我已是棄婦,無論爲妻爲妾,家母兄長亦不會責怪。”
王寶玉心中一陣感動,淚水差點落下來,雖然極度心痛,但突如其來的狂喜還是化開了心頭的冰封,春天真的來了!
王寶玉一把挽住孫尚香的手,滿懷歉意的說道:“香兒,真是太委屈你了!都是我不好,剛纔不該對你大呼小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