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勿要草率決定,尚有丞相密信一封。”劉琮急切的說道,又從懷中摸出了一個錦囊。
“你到底有多少東西,都拿出來吧!”王寶玉不高興的說道。
“再無他物!”劉琮汗顏道。
王寶玉接過了錦囊,從中拿出了一封白絹書信,只見曹操在信中寫道:“寶玉,此去千里迢迢,雲煙邈邈,孤難盼你歸來,心中惆悵,含淚不眠。聖上孱弱,朝綱不振,孤自知黃泉路不遠,我若不在,則天下必亂。望你莫辭漢興王之位,率兵居北,匡扶漢室,若有異心篡位者,當竭力剷除,我子亦然。”
曹操的意思是,讓王寶玉帶兵駐守北方,保衛漢室江山,即便是他的兒子篡位作亂,也不必留情,可以興兵討伐。
作爲一代奸雄,曹操的信真僞難辨,其本意更是深不可測,但即便他說得全是肺腑之言,作爲現代人的王寶玉,心中也十分清楚,魏蜀吳三國鼎立的局面,是大勢所趨,是歷史早就寫好的,不容改變。
王寶玉收起聖旨和那封信,嘆了口氣,還是堅決的說道:“丞相的厚愛令我十分感動,但是,本人暫時沒有稱王的心思。”
“寶玉!”大將們急急喊道,王寶玉立刻擺手制止他們的話,冷聲道:“我心意已決,無需再勸。聽我將令,明日一早,大軍返回,不得耽擱!”
直到現在,所有人都看出來了,王寶玉確實沒有野心,可敬可佩。但是即便是留下,衆人也都願意陪着王寶玉,於是大將們再三懇求,有的人腦門都磕出了血來。
王寶玉意志堅定,死活不答應,無奈之下,實在不堪衆人苦苦相勸,又下令說再有勸說者,無論是誰,一律斬!
曹彰等人只能含淚整理兵馬,準備離開。
王寶玉留下了徐庶,將已經寫好的信遞了過來,同時說道:“老徐,回去後將這封信給曹操,他應該能夠送你一座小島的。”
“寶玉,徐庶願意留下。”徐庶堅持道,並沒有接這封信。
“難道你不想實現修行的心願了?”
“在我心中,寶玉便是徐庶的名師!”
“你跟着我是沒有前途的。”王寶玉認真的說道。
“我自投曹操以來,寸功未立,敷衍度日,今番卻隨你征服蠻夷四地,難保曹操惱恨,你若不在,徐庶非但小島無望,只恐自身亦難保也!”徐庶坦誠的說道。
“老徐,說不準有天我也化作一道煙塵悄然走了,你留下來有什麼意義呢?”
“即便留在這蠻荒地帶,我也絕不再去追隨曹操。”徐庶決心已下,眼中閃着堅定的目光。
王寶玉還是不肯答應,徐庶一臉不甘的轉身離開,沒過一會兒,範金強走了進來,同樣堅決的說道:“寶玉,你我兄弟同生共死,大哥我絕不離開。”
“大哥,這一路辛苦你了,我可以讓曹彰將你送到彝陵,貂蟬還等着你呢!”王寶玉道,淚水滿眶,他也不想讓好大哥就這麼走了。
“寶玉,諸葛夫人、關婷將軍、孫郡主都在苦等着你,我獨自回去,如何跟她們交代?”範金強道。
“唉,好大哥,你應該知道,我這一次來,就沒抱着回去的意思。咱倆算起來也認識十年了,大哥你也實現了當初要助我北上的承諾,奮勇殺敵,九死一生,兄弟感激萬分!”王寶玉拱拱手,隨即別過臉,忍住淚下定決心道:“如有來世,咱們再做兄弟!明日,你還是隨他走吧!”
“兄弟,大哥捨不得你啊!即便回去,卻把你單獨留在此地,貂蟬也會輕視於我,怪我不仁不義。”範金強聲淚俱下,魁梧的身體不住的顫抖。
“走吧,還是那句老話,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王寶玉堅持道。
張琪英和柯比青隨後也進來了,擺出一幅死活不肯走的架勢。王寶玉態度堅決,必須離開,又寫了兩封休書,硬塞給了她們,要是再燒了,一輩子嫁不出去那就別怪自己。
兩個女孩子頓時哭成了淚人,王寶玉明白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的道理,背過身去,也不安慰她們,隨她們哭得天昏地暗。
“寶玉,你好硬的心腸!”最後,兩名女子也只能黯然離開。
“老大,我與別人不同,無依無靠,還是留下來陪你吧!”飛雲鼠進來後,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用,你跟着範大哥回彝陵吧!”
“我一直叫你兄長,難道你不惦念你我之間的兄弟情誼麼?”飛雲鼠不甘心的問道。
“緣起緣滅,沒有永遠的情誼!”王寶玉絕情道。
飛雲鼠碰了一鼻子灰,只能訕訕的離開,出門後,鼻子一酸,跑到一個角落裡哭了起來。自從跟了王寶玉之後,他才真正體會了做人的豪邁,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將王寶玉當成了自己的親哥哥一般看待。
第二天一早,曹彰將大軍整肅完畢,王寶玉將領軍大印鄭重的交給了他,低聲說道:“曹將軍,你我兄弟一場,聽我一句,回去後遠離你的兄長,也許可保平安一生。”
曹彰一怔,熱淚奪眶而出,只有最爲親近的人,纔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重重的點頭道:“曹彰謹記兄弟的教誨。”
隨後,曹彰帶領衆人再次跪倒,希望他能回心轉意,跟隨大家一起回去。
王寶玉冷着臉絕情的揮揮手,走吧!覺得鼻子一酸,連忙轉身回了木屋,關上了屋門。
張琪英和柯比青從房車內探出頭來,眼睛都哭成了紅葡萄,希望王寶玉能夠回頭再看她們一眼,然而,即使這樣一個小小的心願都未能滿足。
範金強低着頭,不敢朝這邊看,沒有王寶玉便沒有自己的一切,說不定到現在依然是穿梭在臥龍崗的一位腳伕。
飛雲鼠直接蔫吧了,不知道將來的路該怎麼走。
王寶玉從窗口內看到了這一切,淚水也忍不住洶涌而出,瞬間打溼了衣襟。
大軍終於緩緩啓動,漸漸消失在山坳中,王寶玉這才走出了屋子,站在茫茫的荒野中,形單影隻,帶着無窮的寂寞,任憑秋風吹過消瘦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