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0 一晌貪歡
沒有人前去送行,柯比青孤單北上,歷經半年的艱辛,終於回到了哥哥軻比能的身邊。
柯比青再也沒見過王寶玉,寂寥度日,終生未嫁。後來,軻比能響應諸葛亮的號召,起兵討伐曹魏,期間戰死,備受擁戴的柯比青接了兄長的班,成爲鮮卑族的一代女王,這是後話。
柯比青走後,王寶玉隨後趕往樊金鳳的府上,必須要好好安撫樊金鳳,否則,她就會成爲彝陵的一顆定時炸彈。
樊金鳳哭得眼睛像是紅葡萄,見到王寶玉到來,還是梳妝打扮了一番,奉上一杯香茶,慘然一笑,說道:“寶玉,偌大的彝陵,金鳳卻倍感孤單。”
“金鳳,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大家都向着柯比青說話,並非跟她有多深的感情,只是爲了彝陵的安定而已。”王寶玉輕聲安慰道。
“寶玉此時還未他人開脫!我怎會不知你心,不捨得殺那柯比青!”樊金鳳鼓足勇氣說出心裡話,含淚將頭別向一邊。
王寶玉無奈道:“不管我舍與不捨,柯比青罪不至死,也不能殺。”
“別人暫且不說,範將軍是我師父,我一直視他爲兄長,尊重有加。可是,可是……”樊金鳳數度哽咽,淚光盈盈:“本想着他會爲我說句公道話,沒想到也跪地爲柯比青求情,實是讓人心寒!哼,都以爲他是鐵血男兒,錚錚傲骨,今日看來,無非也是見風使舵,虛僞造作的小人!”
“你千萬不要記恨他,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大夥好,要恨你就恨我吧!柯比青是我從北方帶回來的,我對此負責。”王寶玉道。
“寶玉,我不想聽你如此說!”樊金鳳激動的站起身來:“我姐妹今日一切,都是你給的,金鳳豈是不懂知恩圖報的小人!即便是我那可憐的姐姐,心裡至死也會記得你的好。姐姐何等要強的女子,如今失了手掌,生死未卜,難道就不許我傾訴一番,非得要逼着我去以德報怨嗎?”
以德報怨?而何以報德?
樊金鳳雙眼冒火,這雙充滿仇恨的眼眸何嘗沒有清澈見底過?這張由於憤怒而略微扭曲的精緻臉龐何嘗沒有過笑靨如花?
似曾相識的神情,極力隱藏的脆弱,王寶玉心生憐憫,起身來到樊金鳳面前,替她拭去淚水,輕聲道:“金鳳,其實我也是方寸大亂,所以沒有顧忌你的感受。說吧,有什麼委屈儘管說,我聽着。”
樊金鳳一怔,想說以後跟範金強斷絕任何關係,但到底沒忍心再去刺激眼前這個男人,口氣也軟了下來:“對不起,寶玉。只是想起可憐的姐姐,心都要碎了。你說,手掌斷了,會不會很疼,姐姐從小最怕疼了。”
樊金鳳說着捂着臉失聲痛哭,王寶玉將她攬入懷中,嘆息道:“我也覺得很對不起你姐姐,事已至此,也無法挽回。柯比青有心也好,無意也罷,她也接受了懲罰,爲此付出代價。”
“唉,還能如何懲罰,不過關押幾日,還像往常一般快活。”樊金鳳咬牙切齒道。
“快不快活我不知道,因爲我已經將她攆走,一個人回到鮮卑去了,從此不許她再踏入彝陵半步。唉,我不殺她,不只是因爲我對她有感情,更重要的是,我們不可以與鮮卑爲敵。金鳳,你能體諒我嗎?”王寶玉道。
“柯比青回鮮卑了?你真的將她攆走了?”樊金鳳一愣。
“嗯,孑然一身。生死就全靠她自己的運氣,跟我們都無關。”王寶玉點頭,卻覺得鼻頭髮酸,十分失落。
這個懲罰,說重不重,說輕也不輕,樊金鳳心中的怨氣消減了不少,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
“金鳳,如果你想跟着姐姐去,我一定不會阻攔。”
“我不走!”
“那就安心呆在這裡,你姐姐的事情,有機會我會補償的。”王寶玉鄭重承諾道。
“寶玉,我有一個不情之請。”樊金鳳道。
“說吧,只要我能做的,一準不含糊。”
“今夜,留下好嗎?我,我只覺徹體寒冷……”樊金鳳哽咽的說不下去。
看着樊金鳳那嬌美如花又楚楚可憐的神情,王寶玉到底心軟了,點頭答應了下來,樊金鳳立刻吩咐僕人收拾閨房,跟王寶玉一道上牀安歇。
果然跟樊金鳳說得一樣,她的身體是冰冷的,感受不到一絲熱氣,王寶玉緊緊的抱住了她,向她輸送着自己的體溫,而樊金鳳也死死抱住了王寶玉,彷彿在這世間,這個男人是她唯一的依靠。
兩個人就這樣一言不發,閉着雙目,感受着彼此的存在。漸漸地,王寶玉和樊金鳳都感到一絲燥熱涌起,越來越熱,一直燒出了久藏在心底的欲-望。
終於,樊金鳳壯着膽子,翻身來到王寶玉的身上,帶着無窮的愛慾糾結,撩開了睡裙。
微痛之中,兩個人漸漸融爲了一體,秀髮飛舞,春色滿屋,在低吟淺唱之中,宣泄着鬱結的心緒。
香汗很快溼透了衣衫,盡去束縛,坦然相對,在輾轉糾纏多次之後,兩個人終於恢復了平靜,相擁着睡去。
一晌貪歡,當王寶玉睜開雙眼的時候,樊金鳳早已穿好了衣服,她衝着王寶玉淺淺的一笑,隨即附身在他的額頭上輕吻了一下,滿面潮紅的說道:“寶玉,莫要多想,今生若不能嫁你,哪怕來世也好!”
王寶玉沒有說話,起身默默的穿好衣服,離開了樊金鳳的府宅。
平息了一場風波,彝陵城又恢復了原樣,樊金鳳少了一些笑容,多了一份冷傲,跟範金強的關係大不如從前,只是保持着一份客套而已。
馬良一走,張紘全面接管了彝陵的大小事務,兼任彝陵太守一職,而之前樊玉鳳所主管的經濟工作,也就落在了陌千尋的肩上。
含章樓的工程繼續進行中,如今已經蓋到了三十層,從彝陵城外,遠遠的就能望見高樓的巍峨。
樊玉鳳被砍斷了手掌,雖保住了性命,但鬱鬱寡歡,整日長吁短嘆。馬良帶着無比的憤怒,終於帶着妻子來到了成都,面見劉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