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4 擡棺決戰
陌千尋對此十分不滿意,幫了關羽,那就等於無形中又幫了劉備。退一步講,陌千尋寧願幫曹操也不願意幫劉備,但是,關羽的霸道是可以想象的,就是不讓他走。
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時而冷臉相對,時而笑容滿面,搞得陌千尋也沒轍。
關羽沒忘給王寶玉去了一封信,說明他希望陌千尋暫時留下,王寶玉又能說什麼,關羽可是結義二哥,只能答應了下來,一旦曹操對此不滿,也可以說是陌千尋自己的主意。
關羽雖霸道,但陌千尋是龐統重生,性情雖變,傲氣是無法輕易改變的,難免言行於表。關羽只裝作是看不見,經過一番討價還價,陌千尋無奈之下,跟關羽約定,只幫着出兩個主意,然後就離開。
關羽哈哈大笑,點頭答應。
水軍趕到後,關羽率軍渡過漢江,向着樊城圍攏過去,陌千尋忍不住提醒關羽,于禁、龐德曹軍皆一流大將,決不可輕敵。
關羽對此不以爲然,當他驅兵來到距樊城三十里的時候,前方傳來消息,于禁、龐德盡起七路大軍,在樊城五里外紮下營寨,做出正面一決勝負的強硬態度。
關羽有些心驚,忙問陌千尋該如何處置,陌千尋想了想說道:“龐德曾在馬超帳下效力,其兄長又在蜀中做官,不如招降爲上。”
“我素聞龐德性情剛毅,昔日馬超降順主公,龐德寧肯寄居人下,鬱郁不得志,也不輕言降。如今又受曹操重用,豈能投降?”關羽皺眉道。
“即便不降,也可令其跟于禁生出罅隙,分化二人之力。”陌千尋道。
關羽聽了陌千尋的意見,派人前往對方大營,給龐德送去了一封信。大意就是,你的兄長在蜀中,曾經的生死兄弟馬超也在這邊,親不親一家人,何苦爲曹操效力,兄弟聚首言歡,豈不快哉?
龐德勃然大怒,立刻揮刀將信使給殺了,接着就想燒燬書信以表忠心。
既然是忠心於魏王,何必急着燒信呢?于禁心生疑惑,上前一步攔住,看過信後,更覺心驚。於是和龐德進行了一番長談,希望他爲大局着想,辭去先鋒一職。
儘管于禁口氣十分委婉,龐德仍滿心不悅,爭辯道:“於將軍何故多疑?龐德自漢中投降主公,深感厚恩,雖肝腦塗地,不能相報。我在故鄉之時,與兄長不睦,嫂嫂惡毒,被龐德殺之,兄長亦恨我入骨。明着說是兄弟,實則與仇人無異!”
“你與馬超之情匪淺也!”于禁直言道。
“我當年受馬超恩惠,誓死追隨,這點不假。可如今各爲其主,早已恩斷義絕,漢中他棄我投劉,何曾記得我臥病在牀多日?若論起交情,倒是張魯待我尚可,保得我性命得存。我與那馬超早便老死不相往來,若非如此,主公豈會派我前來!”
龐德說得情真意切,句句在理,于禁與龐德交往時間也不短,算是對此人比較瞭解。但行軍打仗,容不得閃失,還是懷着擔憂,唯恐龐德念着舊情,不肯出力。
因爲龐德態度堅決,于禁做出了退步,雖然沒有免去他先鋒一職,但表情中還是寫滿了不信任,更是派了親信密切關注龐德的一舉一動。
龐德對此當然心知肚明,懊惱不已,但他本人自覺胸襟坦蕩,不久便可以用行動來證明一切。
聞聽龐德殺了信使,關羽勃然大怒,立刻率軍氣勢洶洶的趕了過來。龐德爲了表示忠心無二,第二天升帳議事之時,居然擡出了一口通紅的棺材,格外刺眼。
“龐先鋒,你此舉爲何意?”于禁大驚,其餘將士也紛紛駭然。
“吾受魏王大恩,誓死相報。今去與關羽決戰,我若不能殺敵,便被他所殺,故備下此棺,以示絕不空回。”龐德擲地有聲。
衆人紛紛感嘆龐德的忠心,于禁感慨之餘,面露不悅之色,他現在不是懷疑龐德,而是覺得擡一口棺材上陣,實在是不吉利。
龐德又將懷中一封信遞到于禁手中,拱手正色道:“我今爲先鋒,當戰死沙場。煩請將軍告知拙妻,令她好生養育孩兒,待其長大成人,再與我報仇。”
于禁深爲感動,熱淚盈眶。馬超爲龐德舊主,其兄弟本就不和睦,哪裡比得上父子情深?龐德分明是將一家老小的性命押在於禁手中,以此來證明自己心無旁騖。
于禁面現愧疚之色,不該上了關羽的挑撥離間之計,疑心盡皆除去,大手一揮,立刻宣佈讓龐德率領兩萬兵馬,前去跟關羽交鋒。
龐德走後,謀士滿寵卻憂心道:“龐德依仗血氣之勇,而關羽智勇雙全,我甚憂之!”
于禁聞言一愣,知道茲事體大,立刻親率兩萬大軍出發,準備危急之時,隨時接應龐德。
關羽率軍前行二十里,正好跟龐德的大軍相遇,兩軍拉開陣勢。龐德策馬而出,身穿青色長袍,外罩銀色鎧甲,胯下白馬,手提大刀,威風八面。
“龐德確也有大將之風。”關羽讚了一句,捋了捋長髯,就要前去出戰。
關平請命道:“父親泰山之重,不必與頑石一爭高下,我願代父去戰龐德。”
“也好,務要分外小心,一旦不敵,即刻退下,我自會接應。”關羽點頭道。
關平剛剛來到陣前,卻見龐德陣中,一隊士兵擡着通紅的棺木走了出來,後方的關羽等人皆大驚失色,不明白龐德這是搞什麼把戲。
“龐德,你此爲何意?”關平一愣,隨即高聲問道。
龐德冷眼打量了一番,見是個麪皮白淨的後生,不屑的問道:“你又是何人?”
“我乃關羽之子,關平是也!”關平朗聲道。
“我奉魏王旨意,前來取汝父首級。黃口小兒,乳臭未乾,速速退下,快喚關雲長前來死戰。此棺木若不能裝我身,即相贈關羽。”龐德高聲道。
“關將軍,龐德擡棺決戰,勇氣昭然,還望退兵,以消磨其志。”陌千尋建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