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狐疑地看着周小瑜跟皮膚過敏似的臉紅着,百思不得其解世界上居然還會有這種莫名的症狀,回頭要向諸葛同學請教一番纔是,世界無限大,未知而神秘的事物有多少啊,爲人就該存着一顆好學的心才行纔不至於落得被嗤笑的境界。
“這叫渴水症,如果太渴了的話就會……就會這樣。”周小瑜小口小口喝着水,一邊向我解釋。
我連連點頭,心中暗叫僥倖,幸虧周小瑜並沒有笑我孤陋寡聞啊。
大概三分鐘之後,他大概是喝飽了水,慢慢地恢復了平靜,不過也沒吃蘋果,反而讓我擱在了桌上,自己握着那杯水,不知在想什麼。
我自然是有點不忿的,辛辛苦苦洗了幹嘛不吃,難道是嫌我洗的不乾淨?於是去看他的面色,如果讓我看出他有一點看不起我的蘋果,我就要……
找個藉口走人吧。
想到走人的時候我腦中靈光閃爍,想到了自己前來醫院的另一大目的,我問:“周同學,你……”
叫了這個名,成功吸引到他的注意力,那兩隻眼睛骨碌碌地看着我猛瞧,似乎在等待我的後文,而我只看着他白淨臉頰上一抹微微的暈紅,忽然間心曠神怡地想:假如,這不是因爲渴水症而引發的臉紅,假如,這是周小都督因爲某些晦澀的心理引發的羞澀,這該是多麼叫人賞心悅目的極品美圖啊,應該值的用相機好好地捕捉下來然後放大放大放的無限大,最後掛在臥室內每天起牀用來嗤笑對方然後加強自己地自信心。或者拿出去賣也不錯啊,周小瑜在陸指乃至整個長安可有不少忠實粉絲呢。
我正在盤算我好像有幾分經商的天分。周小瑜不耐煩地問:“你要問什麼?還有,臉上那種笑是怎麼回事?”
我嚇了一跳,從不切實際的美夢中醒過來。急忙收斂笑容說:“那個,我剛纔……抽筋……”無視他如見鬼般地眼神。我又說,“我其實想問,你爲什麼在飯店內跟別人動手呢?”
他的眼睛擡起,飛快地看了我一眼,說:“你大概從別人那裡聽說了什麼吧?”
神人就是神人啊。
“我……”我訕笑着。本能地就想要否認,但是一想,發生這麼轟動地事情,甚爲“F4”首腦之一的本人,怎麼能說不知道捏,這豈非顯得我等信息過於滯後?可是當然也不能顯示我知道的太多,因爲這樣恐怕會引發周小瑜的逆反心理,更不願意跟我曝露他的心路歷程了。
於是我說:“我只是……稍微聽說了那麼一點點……”我伸出手,拇指頂在食指上。向他顯示那一點點地微小性,又眨眨眼睛才問,“這種事情。當然要問當事人才比較清楚,當然。如果你不願意講那就算了。呵呵呵……”別笑得那麼難聽。”他冷冷地說。
我的笑聲嘎然而止,百無聊賴地伸手撥弄着自己的衣帶。心想:我這不是找死來了嗎,居然試圖跟一座冰山交流。
周小瑜說:“是那人自己找死,怪不得別人。”
咦,他居然肯說?
我悄悄地豎起耳朵。
周小瑜又說:“他造謠你跟那個……諸葛小亮……那個……你知道吧。”
我眨眨眼:“你是爲了這個替我們出頭?”
不知爲何,周小瑜的臉嘩啦啦地開始變黑:“替你們出頭?”
我甚至能察覺他身上在瞬間開始啓動的危險模式,於是向後退了退,才問:“呃,我哪裡,說錯話了嗎?”
周小瑜狠狠地盯着我,忽然冷笑說:“你不要太自作多情了。”
我心中一怔。
他又說:“我幹嘛要替你們出頭,如果那混蛋不是說你跟我如何如何,我做什麼要趟這趟渾水。”
我渾身僵住,不能相信地開口:“什麼什麼,你跟我?”
周小瑜冷哼一聲:“你消息那麼靈通,諸葛孔明也是個手眼通天的人物,他不會沒有告訴過你吧,因爲我救你的事,那幫人大肆渲染,說我同你的關係很不正常,我的兄弟們都在場呢,我周公瑾堂堂男兒……怎麼可能跟你……我、我沒理由忍得下這口氣吧,所以我才動手地。哼,你倒是給我說說看,我又怎麼會替你們出頭!”
這一段話當真是有理有利有節,斬釘截鐵妙語連珠,打得我是心服口服,無言以對。
同時我明白了,原來不是周小瑜他不肯站在一邊看我跟諸葛的笑話,原本他大概就是這樣的吧,只不過對方不知死活,又編些什麼我跟他之間地子虛烏有的事,所以他才忍無可忍出手地吧。
關小羽同太史慈是好朋友,太史慈自然會告訴他一些內幕,但太史慈心中還是護着周小瑜地,所以有關我跟他之間的那些閒話,他自然是不肯告訴關小羽地,因爲太丟人了嘛。
而偏偏是這麼一點點不起眼的小忽略,弄得我現在倍加尷尬。
我隱約覺得氣悶,臉似乎也有點漲紅,想了一會,還是誠實的點點頭:“周同學,你說的對,是我誤會了。”
而周小瑜的臉色越發難看,看我的時候好像要咬我一口才解恨。
我於是道歉:“不好意思,你也別生氣了,是我一時說錯話,我給你倒水賠罪。”
“不用。”他轉過頭。不再理會我。
我實在是覺得自己在自討沒趣,於是訕訕地又說:“那個,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先告辭了,對了,我還要去看我的朋友,哈哈哈,不好意思了……”
我向着門口倒退。“你、你站住!”周小瑜忽然氣急敗壞地叫。
“什麼什麼?”我站住腳,驚慌失措地。
“你!”他從牀上站起身,彷彿要向着我這邊走過來。
我急忙後退:“你要幹嘛,我都道歉了。”
他向前邁一大步,到了我身邊。
我尖叫一聲,條件反射地伸手抱住頭。
他身子一晃,竟向着我的方向倒了過來,我“啊”地尖叫:“不要不要,救命啊!”
周小瑜沉重地壓倒在我的身上。
我猝不及防,被撲倒在地。
我大驚,本能地開始自衛,低着頭伸手打他。
拳頭打在他的身上噗噗地發出響聲,隱約聽他哼了兩哼,卻不反抗,我白白地打了一會見他居然不出手,也不離開,半驚半好奇地擡起頭來看,卻看到他臉上毫無血色,牙齒咬着嘴脣咬的好緊。
而他的一隻手卻捂在腰間,雙眉皺緊,痛苦之色慢慢浮現出來。
“你怎麼了?”我嚇了一跳,本來以爲他要對我動手,不料卻看到這種場景,一時難以接受。
“傷口……裂……”
他好歹是擠出了這麼一句。
我這纔看到一抹血紅從他捂在腰間的手指縫中流出來。
“天啊……”我低低地叫了一聲,本能地渾身發軟,但忽然想起一件事,不知從哪裡來的勇氣,努力將他推到一邊,嗖地站起身來。
腳腕一緊。
我頭皮發麻低頭去看。
周小瑜咬着牙說:“你……你只管走!走好了!”
我眨眨眼睛,有點搞不清狀況:我當然是要走的,如果不是你倒下來壓着我,我早就走了。
而且,你說讓我只管走,但你拉着我的腳幹什麼?讓我拖着你一起走嗎?
真是個不可理喻的人,大概是被傷弄得神智不清了吧。
我努力掙扎了一下:“放開放開!”
他拼命拉了我一會,最後終於無力地倒在地上,憤憤地看着我。
我從他身邊跳出來,跑到門口拉開門,揚聲大叫:“來人啊,醫生!護士,來人啊!有人昏倒了!”
聽到急促的腳步聲從走廊盡頭響起,我這才轉過身,跑到周小瑜身邊,慢慢地將他的頭扶起來。
他居然沒有昏過去,兩隻眼睛看着我,本來是怒氣沖天不可一世,這時候卻忽然對着我露出笑容。
那種笑容,看的我心頭一動,同時心裡想:
我的天啊,他果然是神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