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可是在爲自身的血嘯之症憂心?”貂蟬滿心悲苦,自己清白的身子和名聲,就這樣白白葬送在那個人手裡,自己卻有苦難言。更可恨的是,他非但沒有細細撫慰自己,反而在一旁沉默不語:成大事者,果真都這般冷酷無情嗎?
“貂蟬姑娘誤會了,這血嘯之症,超也曉得一些。而且據在下先前思索,此症非是無跡可尋,只要自己不主動想起腦中那些罪孽,想必是不會隨意犯病的。況且,扶風郡還有華佗神醫,開幾副安神的方子,想必還是有用的。”馬超苦笑一聲,心中卻是想到:這談何容易,心病還須心藥醫,自己畢竟是現代人,不可能完全融化古人的思想。而且,那仇恨情緒,豈是說不想就能不想的?
更何況,這還是第一次發作。日後自己再征戰沙場,其殺戮恐怕還會更重,屆時心魔也會愈盛。說不定日後不止是自發想象,怕是連見血或者聽到相似於戰鼓、鳴金的嘶叫聲響,都會觸發。真那個時候,自己說不定就成了徹底的殺人狂魔......
可是此時,更重要的,是該如何寬慰貂蟬的心吧?畢竟,這個女人,還關係到日後自己到長安後的大計。
說實話,自己對貂蟬沒有一絲念想,那是騙人的。無數屌絲或特種兵想穿越三國,除了做一做醒掌天下權的美夢外,至少還有三分之一的因素,是因爲三國有貂蟬的存在。而蒼天果然不負穿越衆所望,自己也果然見識了貂蟬。可那個時候,貂蟬還跟刺殺自己的神卜門有着說不清的聯繫。她的背後,還有一個巨大的無形之手,在操縱着自己的命運。使得自己對貂蟬的感覺,一半是愛慕渴求,另一半卻是避而遠之。
可是昨晚,那該死的血嘯發作,自己居然就那麼不清不楚地跟貂蟬有了關係。這讓自己該如何面對貂蟬?
收入後宮?的確是個不錯的想法,而且貌似是所有穿越大衆必做之事。可馬超明白,貂蟬可不僅僅只是一個舞妓,她甚至是改變整個大漢命運的一枚至關重要的棋子!而且,除了那該死的歷史之外,自己還知道她居然是漢末一位間諜頭子!
兩人此時莫說是感情,就連是合作之誼,都是勉強爲之,彼此相互提防。自己若是貪戀美色,且不說貂蟬樂意不樂意,就算她樂意,自己難道真要在沒有絲毫感情基礎的情況下,娶這樣一位心思細膩、果敢有度的母狼回去?
可是,可是......好吧,內心深處,馬超是很想冒這個險的!
貂蟬對於自己,無論是從哪方面來說,都是上上之選。而若是貂蟬真如那些古代女子一般,想要馬超娶她的話。馬超也會是暗笑着答應的:夫妻本是同體,若是貂蟬真有此意,那之前的一切顧慮皆可拋除。如貂蟬這般蕙質蘭心的女子,她是明白夫妻這一詞含義的。
兩人此番若是因爲這場誤會,結成秦晉之好。那縱然千難萬險,馬超也絲毫不悔:沒有了貂蟬,歷史上難道不會在出現一個李蟬、王蟬?呂布與董卓之間,絕不可能因爲一個女子就反目成仇。這點,已經嗅到歷史黑幕的馬超,可是篤定地很。何況,此時的歷史,也早已不是自己熟知的歷史了。
至於感情,馬超相信,日後自己不負貂蟬,細心呵護。那在古代女子極小的渴盼和滿足下,她是會用一生來忘記這個不美好開始的。唯一擔心的,是自己患上了什麼血嘯之症:老天總不會玩死兒穿越衆吧?
所以,馬超此時除了忐忑之外,只剩下苦笑:自己總不能提起褲子不認人吧?縱然這次是失誤,自己沒有清醒品嚐貂蟬之美.......可自古除了太監上青樓有幾多愁之外,哪個真正男兒能不對跟自己有一夕之歡的女子留一絲情?更何況,還是貂蟬此等的國色天香。
“貂蟬姑娘,此次是在下患病冒犯,若是姑娘有什麼要求,馬超一定負責到底!”沉默片刻後,馬超呼了一口氣,似乎很是鼓動了一番勇氣後,纔開口說到。
這個姿態,馬超知道自己一定是要有的。就算貂蟬拒絕,自己也不會很傷面子。而剩下的,就是看貂蟬的抉擇了!
貂蟬眼中果然一絲喜色,似乎瞬間就恢消除了之前那副冷清神色,換上了一貫的笑靨。輕笑說道:“將軍,莫非是認爲將軍奪了賤妾的貞潔,就要娶賤妾過門?”
馬超面紅耳赤,他可是聽到了貂蟬稱呼的改變:漢代未婚女子一般對外人自稱‘妾身’,是對外人的自謙。而若是自稱‘賤妾’的話,可是隻能對自己的良人稱呼。
所以,半晌之後,馬超反應過來,才帶着一絲驚喜道:“若是姑娘不嫌超粗魯,超能得姑娘共結秦晉,實乃生平大願!”
“那琰兒呢?”貂蟬隨即便嘲諷的笑了,但想到自己的身份和看到馬超之前認真、而後受傷的神情,嘆了一口氣,道:“不成的。”
“貂蟬姑娘,我雖願娶你爲大婦,但我畢竟是一家之主。那些禮制,我心中雖然不在意,卻也無力掙脫。可若說道真誠以待、相濡以沫,超還是......”馬超焦急的問道。
貂蟬黯然抿嘴笑道:“不是的,賤妾也知將軍苦衷,也相信將軍定不負貂蟬。可是......”
馬超也同樣黯然道:“那麼,姑娘不肯嫁我,是因我不夠資格?”
貂蟬驚奇問道:“你是鎮西將軍,我就是嫁你爲妾也不免影響你的聲名。可是,你真的要娶賤妾爲妻麼?”
馬超篤定答道:“這是自然!”
貂蟬露出無意言表的欣慰笑容,只如百花盛開,讓馬超覺得陽光也溫煦了許多。可是,貂蟬笑完之後,卻是說道:“賤妾知道將軍是真心的,而且沒有一絲猶豫。賤妾閱人無數,原本早有從良的意思,可是每每想到終生歸宿,總是感慨,賤妾能夠嫁給誰呢?”
馬超滿臉的高興自此凋落了,但他不得不承認,貂蟬是個很聰慧的女子,在成婚委託終生這方面,她比自己成熟得多。
“那些自命風流、滿嘴聖人言的色鬼,只是那副嘴臉就讓賤妾噁心;若是老實平庸的好人,賤妾又嫌他呆板無趣;縱然走運嫁給一些青年才俊,日後年老色衰,被人棄如破履的情景就不禁心寒。更何況,亂世當中,有才能的俊彥,恐怕死得也會更早一些......”
聽到這裡,馬超心中更加恍然了:此時的他,雖然執掌雍州一地,麾下也有萬千將士。可在感情方面,似乎同十七八歲的少年一般,只想着兩情相悅,便想牽手一生。本來,這也沒錯,但問題是,這個亂世,允許這樣簡單的奢求嗎?
“今日有幸被將軍寵幸,本是賤妾一生的福分。將軍眼中早已告訴賤妾,會自始至終真誠待我,若是真的從了將軍,恐怕也是貂蟬一生最正確的選擇。可是不行啊,貂蟬性子輕浮,不能相夫教子,更何況,身後還有一羣姐妹正淪陷苦海,還有一些貂蟬至此不能坦誠相告的秘密。
超兒,日後貂蟬若是......超兒只要記得,貂蟬心中最愛的始終是你,若真到了那個時候,超兒可不能嫌棄貂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