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哥是問題寶寶,但馬超不是,早在賈詡說完那篇大論之後,他就明白了賈詡的意思——當然,之所以馬超能比醜哥先明白,是因爲他在初中的時候,就學過一個名詞:辯證唯物主義。
也就是說,馬超自己在開口說出‘內聖而外王’的時候,就已經明白了賈詡實質意義:打不得關東,還是做一些馬家該做掉的傢伙吧。
而如今能成爲馬家食糧,吞下去之後能讓馬家實力大增的地方,毫無疑問只有一處:漢中!
而且,馬超還知道,對付起漢中來,輕鬆快速至極。若是運行得當,那隻需一場和談下來。整個漢中地區,就會和平落入馬家手中。這種選擇,可比費上一年多光陰,去攻伐幷州、包圍袁紹要強太多了!
馬超有這個自信,是因爲在馬家休養生息的一年期間,他便派韓楓去漢中尋找雙方經濟合作。當時目的自然是爲了扶植安撫漢中,但實質上,經濟合作也是一把慢刀,殺人於無形。
尤其是,刀把還完全在馬超手中!
時至今日,馬家與漢中進行的經濟貿易,除了最大項的食鹽提純之外,還有新合作的黑米、蜜桔、藥材以及茶葉、養殖業等項目,當然,最後還要算上利潤龐大菜油貿易。雙方在各自受益的同時,其邦交、軍事以及文化方面,也都漸漸緊密融合起來。
可若是深入剖析一番,就可以發現,馬家與漢中的貿易合作,其實都是馬家充當了強勢角色在積極運作,其核心利益,一直在馬家手中,漢中方面,根本沒有威脅到馬家核心利益的地方:食鹽提純和油菜花榨油,技術一直由馬家掌控,而馬家治下,本身也有食鹽和油菜花。之所以和漢中合作,是因爲漢中的產量和質量,都優於馬家罷了。然而雙方一旦斷絕合作,食鹽和菜油這兩項,卻絕對不會嚴重影響到馬家治下的民生。
至於說黑米、蜜桔、藥材以及茶葉、養殖業這幾項,更是影響不到馬家一星半點。完全是漢中充當了原材料輸出地的角色,其商路貿易,完全由馬家掌控。而可憐的張魯,在古代極度輕視商業的環境下,頭腦當中,根本發覺這麼嚴重的狀況!
可以想象,一旦馬家斷絕與漢中的貿易,那整個漢中的新興起的經濟支柱,便會轟然倒塌!隨之而來的產業出逃、資金外流等種種狀況,更是讓經濟遭受重創的漢中應接不暇。最後的結果便會導致,整個漢中會不攻自破,任由馬家宰割!
經濟效應帶來的影響,遠不會如張魯想象地那般簡單。沒有任何一個人,在衣食飽暖、安樂祥和的環境下生活了一年多,嚐到甜頭兒之後,還會跟着張魯同志一下回到解放前,再過上單靠着信仰,就能頂飢禦寒的日子。
更不要說,沒有經濟頭腦的張魯同志,過多讓他那掌握着漢中大部分資源的信徒充當了底層百姓的代表,那些靠着馬家扶植而過上窮盡奢華日子的信徒們,會在猛然失去所有的時候,第一時間響應馬家的號召,背叛張魯!
屆時,整個漢中兵反民怨,張魯一手辛辛苦苦建立起的‘五斗米教’信仰,只會成爲空中樓閣,成爲整個漢中百姓仇恨的源頭!張魯永遠不會知道,馬家用了一年多的時間,用充足的血肉,將漢中的百姓和兵卒這些溫順的綿羊給餵養成了惡犬。而當張魯不能提供血肉果腹的時候,它就會反咬主人一口,投奔至一個可以繼續爲他們提供食物的主人懷中。
“主公,您近日整個心思恐怕都在關東上面,恐怕還不太清楚漢中的動靜吧?”荀攸看出馬超嘴角撇出那熟悉的陰謀笑容後,也不禁會心一笑開口如此說道。
“怎麼?難道張魯還嫌死得太慢,又一次出兵來打我們了?”馬超說這話,當然只是條件反射。畢竟,漢中已經有過兩次攻打馬家的記錄了。
“他不來打我們,難道我們不會煽動他去打別人?”法正這個時候,笑得非常詭異,簡直就跟一隻咬住了肥雞的狐狸一般,頗有當年賈詡的幾分風采。
“哦,趕緊來說說…….”馬超看他這個德行,就知道漢中那邊,法正一定使了什麼壞,而且,他還是最壞的那個。用力拍了拍法正的肩膀,當着衆人的面兒,便直接開口道:“若是幹得好,我即刻恢復你內史侍郎的職位!”
不錯,法正在涼州因輕狂輕敵、致使五千馬家軍客死異鄉後,便連降了三級。而這個時候,馬超突然以這樣的寵信來誘惑法正,絕非是馬超一時心血來潮、說話不把門兒,而是用實際封賞來告訴諸人:只要是對馬家有利的,符合馬家戰略意義的好事兒,你們儘管大膽去幹!我馬超,不怕你們太有本事兒,就怕你們沒本事兒在這裡濫竽充數!
“張魯跟劉璋有殺母之仇,而繼位後的劉璋,更是對張魯橫豎看不過眼。”法正聽了馬超一下拋出這麼大的餡餅兒,也不懶洋洋了。兩眼放光向馬超說道:“主公當年破解張魯攻伐馬家之時,便埋下了楊松這步暗旗,而微臣在主公走後,自然也不願讓這枚棋子閒着,就用自己的俸祿繼續賄賂楊松,讓他在張魯身邊吹吹耳邊風。”
“得益於這一年來馬家對漢中的扶植,張魯在平靜了一年有餘之後,自然感覺他的腰包也鼓了、腰桿兒也硬了……..”說到這裡的時候,法正拍着自己的腰停頓了一小會兒,顯然是對馬超那些新名詞感到很貼切。尤其是今年也成了婚的他,更是明白了腰對男人的重要性。
而馬超與法正相知多年,哪能不知道法正在這個時候心思跑偏了?牛眼一瞪,示意法正趕緊說正事兒。而法正嘿嘿笑了笑之後,又繼續道:“沒啥說的了,楊松在內吹耳邊風而我又時不時讓禮部造些謠言,又讓兵部派暗影在邊境上製造一些衝突。牛氣沖天的張魯脾氣大了之後,腦子一熱就跟劉璋打起來了。”
這番話,法正說得很不帶激情,顯然是被他事困擾。而馬超仔細看了法正一眼之後,才裝作勉勵法正的樣子,搖着法正的手說道:“孝直果不愧是馬家的智多星,此計一出,則漢中一月餘便可囊入馬家手中!”
不錯,啥生意能發財?戰爭財!
啥生意最燒錢?還是戰爭!
張魯若是安安生生,那馬超算計漢中,還可能需要個半年數月,但法正提前挖了個坑讓張魯跳了進去,那張魯就絕對不會熬過兩個月!因此,一番感激之下,馬超神不知、鬼不覺地就將一包物件放在了法正手中:那個東西,是馬超感念昨夜他太瘋狂,特意大早上從華佗那裡取來的、男人都需要的溫補良藥…….
而法正狐疑看了一眼手中的藥包,再望着馬超‘男人真辛苦’的眼神,頓時明白了馬超的意思。一張臉立時氣得通紅,憤怒的表情分明在向馬超無聲咆哮:你丫纔不行了呢!要不是現在朝會得給你留面子,我非跟你拼了不可!!
可馬超看到法正這般如此激動,卻是不明所以地撓了撓頭:這剛纔說到腰的時候,那麼積極,爾後說話又那麼惆悵,分明就是男人感嘆自己‘腰’不行的舉動啊?自己不可能猜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