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帶詔?!”貂蟬猛然將目光從案卷當中抽出,不可置信地看着馬超:“夫君是說,那個你跟我講過的歷史事件?”
“不錯,就是那個衣帶詔。”馬超回道,來回走了兩步之後,才又開口道:“不過,劉協既然已經不是歷史上那個劉協了,那這個衣帶詔自然也不可能是歷史上那個衣帶詔。只不過,到現在爲止,我還沒有想通,劉協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要想。”貂蟬很自然就說出了這番話,望着微微驚訝的馬超,柔聲道:“夫君心中既然已經有謀劃,那便一切依計行事,以不變應萬變。如今劉協還未圖窮匕見,我們唯有在自己的天平上多加些砝碼,纔會更多幾分勝算。”
“說得有理。”馬超望着貂蟬會心地笑了一下,走到沙盤模擬地圖旁,將整個大漢收入眼中,指點道:“端木若愚已經開始在潛入冀州的路上,而據之前暗影的彙報,袁紹的主要心思還是在公孫瓚身上,只不過黑山賊猖獗、鮮卑異族掣肘。袁紹不能全力一擊罷了,如此看來,我的確要暗中幫袁紹一把了。”
“蟬兒,告訴我,如今的拓跋膺發展地如何了?”回頭再一扭身,馬超的臉上,便換上了睥睨凌雲的神采,整個人一下就有了執天下之棋的上位者氣息。
而貂蟬早便將手中的情報整理清晰,聽馬超問後,拿出一份情報,開口道:“拓跋膺的發展很不錯,這段時間,他已經由一箇中型部落,滾雪球一般發展成了擁有三十萬人口,戰力有七八萬的大型部落,而在馬家的資助下,他部下的精英戰騎,是整個草原上最強勁的騎兵團。”
“不過,由於夫君放歸了劉豹,所以,吞併匈奴那些殘餘部落之後,他的發展,已經進入到了瓶頸期。此時的他,正與劉豹一般,將戰火引到了北方荒涼山林當中的戎狄地區。”說完這些,貂蟬不待馬超吩咐,憑藉着多年的默契,她便準備好了紙和筆。
果然,話音剛落,馬超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寫信給拓跋膺,告訴他…….”看到貂蟬已經小腹微隆,馬超的眼神不由閃過了一絲憐惜,試探開口道:“蟬兒,這段時間,還是讓王花語來忙這些瑣事吧?你的身子……..”
可貂蟬燦然一笑,面色嫵媚,但卻以一種馬超能聽得懂的決絕口氣說道:“夫君勿要多想此事,臣妾知道什麼時候是她能夠真正涉足這些事的時候。”
馬超聞言苦笑一聲,隨即就拋卻這些小事,繼續道:“告訴拓跋膺,無論是征伐步度根,還是聯合步度根,短時間內,讓他拿到對步度根治下的控制權。如果他辦不到,告訴他,劉豹會很樂意去辦!”
貂蟬臉色一沉,知道馬超這輕飄飄一句話又會掀起多大的腥風血雨。她皺眉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感覺會給這個還未出世的孩兒帶來罪孽。不過,這種想法在她腦中也是一閃而過,貂蟬很快寫好一封信放在一旁,等待馬超的下一個指示。
“李梓豪在晉陽老家,呆得也有一段時間了吧?”馬超的眼光又投到幷州的上黨郡,很是突然地又問到了這個。
而貂蟬卻是絲毫沒有感到一絲意外,開口道:“除了中間回來一趟,處理了一些商務事宜之後,便一直呆在上黨老家。”
“嗯,很好。”馬超點了點頭,開口道:“同樣飛鴿傳說給李梓豪,告訴他,冀州的生意可以緩一緩,那個當地的賊首眭固卻要給我拉攏緊了。最好,能讓他投到河內太守張楊的麾下。而上黨郡,也別忘了織網布局!”
說完這句,馬超看也不看貂蟬,眼睛死死盯着地圖上河內那個地方,喃喃自語道:“司馬懿雖然還沒有完全臣服馬家,但只要司馬家有識貨之人,一定會選擇司馬懿爲下任家主,那如此一來,河內、上黨兩郡,可以說暫時無憂。”
“拓跋部牽制步度根,李梓豪斷絕河內、上黨兩郡,黑山賊前後無源,攻勢自解。至於說河東郡……..”眼睛的餘光瞟到位於河內和上黨兩郡東側的河東郡,英挺的眉毛不由皺了起來:“河東這個地方,確實不太好下手啊…….”
馬超知道,河東衛家投靠的不是冀州的袁紹,而是兗州的曹操。當年曹操反董卓的時候,就曾得遷徙到陳留郡的衛茲以家財資助曹操起兵,助其徵得五千餘人,獲基本之戰力。後曹操在袁紹手下時,曾大破黑山賊,攻入河東。想必就是那個時候,衛家就完全跟曹操搭上了線。
再加上衛仲道和蔡琰指腹爲婚、而馬超橫插一槓娶了蔡琰,使得衛家的傑出青年衛仲道因爲沒有結婚‘沖喜’而喪命之事。使得衛家幾年來,一直對馬超耿耿於懷。不過,這樣做的結果,就是導致這些年衛家受馬家的凌壓,日子很是不好過。
然而,便如如此的仇怨,使得兩家水火不容。雖然實力相差巨大,但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衛家卻如一根魚刺一般狠狠卡在嗓子眼上,令馬超難受之極。
“派徐晃回河東,收攏山賊流民,襲了衛家?”馬超這話說出來,自己就先笑了。而貂蟬卻知心地走到馬超身後,替他揉着太陽穴,開口道:“徐將軍雖然是河東人士,但如今已經是馬家的棟樑大將,回去辦這等小事,先不說不能暴露身份就招募不了山賊流民這一自相矛盾的硬傷,便說此事醞釀也需兩三月,那馬家的重甲鐵騎又該由誰來統御?”
“那讓蔡岳丈丟下老臉,去找衛家商量商量?”馬超又出一計,不過這話說罷,他覺得還不如第一計。由此,貂蟬也懶得回答馬超,只是道:“夫君太過操之過急了,如今夫君身在長安,便遙控幷州幾郡,已然少有人及。河東之事,還是暫且放下爲好。”
“嗯,蟬兒,你果然是我的賢內助。”馬超拍拍貂蟬的手,褒讚了貂蟬一句之後,將目光又放在了地圖的另一端:“袁紹那方,可以說暫時替他解決了。那平定了公孫瓚之後的他,見挑不起馬家的爭鬥,便會心急火燎地將手伸到兗州……..不過,光一個袁紹,還不夠曹操喝一壺,我恐怕還要給曹操找一個用也不能用、趕走也不是、殺了更不行,像一堆鼻涕粘在身上噁心的傢伙,讓曹操想破頭皮。”
而有身孕的貂蟬聽到馬超突然說出這麼噁心的話,本就有孕的她,更是皺眉嫌棄,輕掩櫻口道:“夫君,究竟是何人,能讓你形容地如此不堪……..害得臣妾差點就吐了。”
“這個人,自然是徐州的劉備。”馬超回頭對貂蟬莞爾一笑,饒有興趣地說道:“這個傢伙,可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呢。”
“真的?”貂蟬復也一笑,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危險道:“恐怕除了那個劉備,夫君在徐州還做了什麼臣妾不知的事兒吧?”
“蟬兒是何意思?”
“臣妾可是聽說,糜家的小姐,少時就會拜訪我。”貂蟬冷冷一笑,故作不解地說道:“這臣妾跟那糜繯素不相識,卻不知爲何會惹得她來探訪,恐怕,這就是夫君說過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