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幷州飛燕
細雨魚兒出,微風燕子斜。----------唐.杜甫《水檻遣心》
話說陳龍奇兵襲洛,劫皇滅董,一舉功成。在王允面前,僥倖救下蔡邕性命,立即帶着蔡邕及其家小,撤兵出城,決意遠離洛陽是是非非。
在小平津一處秘密地點,與趙達一席長談,陳龍確定了帶兵遠赴匈奴解救蔡琰的計劃,並做好一切安排。沙摩柯點強兵五十人,陪伴主公,人手兩匹駿馬,連夜渡河趕往上黨郡治所壺關,去見有過一面之緣的幷州黑山軍首領褚燕與張牛角。
且按下陳龍與沙摩柯日夜兼程趕路不表,單表五溪兵跟着周不疑信使,乘船到了茅津渡口,見到趙雲、周不疑、郭嘉諸將,傳達了陳龍的命令。趙雲、周不疑、傅彤連夜整理騎兵,準備弩弓箭矢,乾糧食水。郭嘉聽說主公決定讓他領兵回長安鎮守,眉頭微皺,有些悶悶不樂。
周不疑與郭嘉自十幾歲跟隨陳龍,經歷了許多風風雨雨,始終共同進退,自然心意相通。周不疑私下對郭嘉道:“奉孝,你的身體不如我粗壯,主公常常與我提起,怕你驅馳太過,勞累成疾。此次遠赴塞外,大漠草原,高山絕谷,逢山開路,遇水疊橋,不在話下。主公這是怕你太辛苦啊,你當體會主公愛護之心。”
郭嘉自詡風流,酒色不禁,身體確實不如周不疑。正史中,他年紀輕輕,本在曹操手下如日中天,卻不幸在北伐途中病死,年僅三十八歲。
故陳龍確實一直督促郭嘉鍛鍊身體,控制酒色,增長壽元。周不疑的話說完,郭嘉眉頭舒展,笑道:“元直,你誤會了。”
舉手微微錘着額頭道:“主公意圖,戰略上極其高明,在周邊形勢極端複雜,自己的實力又不足時,最好當然是坐山觀虎鬥。”
“主公本可與我等同赴長安,卻要強行奔赴匈奴,越境解救蔡琰。那左賢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豈會善罷甘休?但主公乃是大丈夫,有所爲有所不爲,此事他既然決定去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元直,你此去當盡心竭力輔佐,讓主公安全的回來。”
周不疑點頭道:“這個自然!我是有些擔心孤軍深入的後援,不過主公讓我隨子龍將軍強行行軍至馬邑縣集合,他卻另走一路,自然是去搞定後援,所以咱們要對主公有信心纔是。”
說罷見郭嘉仍然撫着額頭,輕聲問道:“奉孝擔心的,恐怕不止是主公北上的安全吧?”
郭嘉終於放下撫摸額頭的右手,改爲摸着光溜溜的下巴,點頭道:“元直知我。主公命我回長安駐守,以待洛陽變局。我回兵之後,長安城內將有青龍第一軍團大部和第二軍團一部,起碼有四萬多人,足以應付任何變化;所以我擔心的並不是長安的安全,而是零陵老巢安危。”
見周不疑頻頻點頭,郭嘉繼續道:“你我英雄所見略同。主公此去匈奴,不知幾月才能成功,寒冬前能趕回長安就不錯。零陵雖有戲志才大哥和張頜、高覽、楊懷、高沛等將官鎮守,但兵力太少,第二軍團和第三軍團又是訓練不足,如何能抵的過劉表處心積慮,幾路強攻?”
周不疑眉頭也皺起道:“馬上就是秋高氣爽,糧食豐收,馬匹肥壯,劉表即將發兵,也未可知。咱們不得不考慮最壞的情況。”
郭嘉站起道:“我意兵分兩路,長安有黃蓋、徐庶、甘寧他們領兩萬兵鎮守足矣,又有何皇后撐腰,當萬無一失。我這裡還有劉先、劉邕、劉敏、周倉等師長和副將,以及第一軍團所餘精銳兩萬多人,不再繞路回長安,即刻南渡黃河,尋路壓至新野一線,若荊州戰事爆發,則可領兵渡過漢江,直撲襄陽,動搖劉表根本,以解零陵之危。”
周不疑見郭嘉戰略極其大膽,卻是解決零陵危機最可行最快捷的方案,點頭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基本同意你的方案,但今夜的決定是咱倆共同做出的,我要起草一個報告,見到主公時交給他。”
郭嘉知道周不疑這是主動攬責,心中感動,拍拍元直肩膀,兩人一起去向見趙雲,在徵得趙雲同意後,所有將領都是今夜無眠,速速準備行裝。
郭嘉的判斷,事後證明極爲準確,而此時襄陽的劉賢,卻處於劉表的嚴格監控之下,無法送出情報,只因劉賢在明,雖有地下暗網,卻因劉賢被控制,運轉不靈。只有遠在攸縣的黃忠,從荊州兵馬調動中,查的蛛絲馬跡,彙報給零陵坐鎮的戲志才和蔣琬。
暫且按下荊州風雲不表,單表陳龍與沙摩柯,領五十名騎兵,一人雙馬,滿帶武器食水,風餐露宿,跋山涉水,馬累換馬,直奔上黨郡壺關尋找黑山軍總部。趙達派來的嚮導本就是幷州人氏,加上常年在外奔波,地理精熟,再加上陳龍腦中有光腦地圖輔助,順利來到上黨郡地界。
幷州窮困,加上連年戰亂,青壯年大部分參軍,只爲混口飯吃,沿路村莊都是老弱婦孺,靠最基本的口糧維持生命,賣妻送子,時有發生。若是匈奴兵越境搶掠,就是整存老幼的死期到了,白骨盈野盈村,實在令人慘不忍睹。
五十幾個五溪好漢,都是恨得咬牙切齒,遇到將要餓死的村民,盡力施捨些乾糧,還撿了不少衣不蔽體的幼童,陳龍令在馬匹兩邊掛上竹筐放孩子,竟然漸漸將空閒的馬匹掛滿,數一數,也有了三十幾個孩童。更有幾百饑民,跟在陳龍馬隊之後,只求施捨,隊伍漸漸浩蕩起來。
陳龍準備的乾糧本來甚足,架不住嘴巴越來越多,只好每天定量,還得找牛羊奶喂喂孩子,士兵們每天都是半飢半飽,孩子們也餓得嗷嗷哭鬧,就這樣混了幾日,還好沒碰到匈奴兵劫掠,可乾糧食水就要告罄,正在惶恐間,終於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上黨郡壺關。
壺關城門緊鎖,吊橋高懸,陳龍大喝道:“城上黑山軍士卒聽了!我與你家主公褚燕,乃是冀州老友,速速通報!”
喊了半天,城上纔有一人喝道:“哪裡來的流民!竟敢冒充大帥的朋友,趕緊滾開!”陳龍回頭看看,除了一百來匹馬兒,確實個個衣衫襤褸,難怪人家不認。
陳龍心想軟的不吃,也許吃硬的,將弓箭拉滿,運起內功,一箭射向城上高懸的旗杆。弓開似滿月,箭去如流星,只聽呼啦啦一聲,粗粗的木製旗杆被巨力震的中分而斷,城上響起一片驚呼。
陳龍再次大叫道:“叫你知我手段高強!我是來與你家大帥敘舊的,速速稟報你家主公去,就說是冀州正定和他與牛角在酒店打架的故人來訪!”
城上剛剛扶起大旗,見旗杆盡碎,方知城下的人確實高手。城上忽然響起一個嬌嚦嚦的女聲道:“這位英雄,休要再放箭。我黑山軍歷來識英雄、重英雄,但兵荒馬亂,休怪我們謹慎。請您將手下之人先留在城外,獨自先進來,等我們和你談妥,再放他們進來不遲。”說着從城頭縋下一個巨型的籃子。
沙摩柯雙眉一立,就要發作,陳龍也是又好氣又好笑,大喊道:“姑娘,這城頭上,你說了可算?”
那女聲又響起道:“我就是黑山軍大帥的妹妹褚飛燕,你說我說了可算?”
陳龍微微一怔,原來褚燕還有個妹妹叫褚飛燕,那褚燕外號也叫“飛燕”,他們褚家燕子還真多。他這個妹子說話甚是豪氣,不知長相又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