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 伊健妓妾
雲橫秦嶺家何在？雪擁藍關馬不前。-------唐.韓愈《左遷至藍關示侄孫湘》
話說陳龍等人一路向西，追擊劫持貂蟬的李儒，不可避免的深入到秦嶺腹地，也不可避免的深入到了韓遂部隊和羌族、氐族人控制的廣袤西涼。渭水上游第一座西涼大城就是天水，這個地方在陳龍謀奪張魯的漢中時，曾經採用圍三缺一之計，嚇跑了當時的守將樑興，短暫佔據作爲攻打漢中的補給基地。但後來時過境遷，漢中雖然奪了下來，韓遂卻不甘心丟了天水，幾番拉鋸戰之後，天水重回韓遂軍之手。陳龍暫時本無經略西涼的戰略，其它地方又分身乏術，因此韓遂軍佔據天水之後，幾年來與漢中和長安都相安無事。
天水守將換了名將張既，字德容，原爲雍州刺史，青龍軍佔據長安後投靠韓遂，與其子張緝張敬仲共守邊關，俱是雍涼名將。因是邊關重鎮，配有兩萬守城部隊，一萬精銳騎兵。韓遂的一生，與漢室鬥爭、與馬騰鬥爭、與董卓鬥爭、最後又與曹操鬥爭，但可惜中了離間計，正史中最終死於夏侯淵之手，享年七十有一歲。作爲羌胡叛軍的領袖，韓遂的部下也算人才濟濟，其中最爲有名的便是八部將。這八部將分別是何人? 樑興、侯選、程銀、李堪、張橫、成宜、馬玩、楊秋，後來跟隨馬超投靠青龍軍，再後來成爲諸葛亮和黃月英的隨身侍衛。
韓遂本人，一直駐紮在羌人、氐人的部落羣組中，自認爲最是安全。以涼州金城人成公英爲軍師，以女婿閻行爲臂膀，以羌王徹裡吉、迷當，氐王楊僕、強端、雷定爲爪牙，一直割據西涼，幾十年未曾衰落。
正史中，韓遂、馬超結局看似相同，皆窮困潦倒而亡，然實則不同。韓遂到死都保留了東山再起的希望，而馬超最終寄人籬下仰人鼻息，雖然馬超在漢中之戰時也曾策動氐人萬餘人，響應的卻是劉備而不再是他自己，馬超自從選擇依附別人的那一刻起，就再也不是一個雄踞一方的諸侯，只能是寄人籬下的裨將。劉備涿郡起兵之時，實力比馬超、韓遂要弱的多，但他堅韌不拔，轉戰多地，屢敗屢戰，最終三分天下鼎足而立成就帝王霸業，依靠的正是他那堅強的內心。生逢亂世，兵馬得之容易、土地得之容易、雄心不滅不易。馬超鬱鬱而終之前，向劉備上疏道：“臣門宗二百餘口，爲孟德所誅略盡，惟有從弟岱，當爲微臣宗血之繼，深託陛下，餘無復言”。看似善終的馬超，威震西土的英雄，臨死前沒有再想着割據一方，沒有再想着爲家族報仇雪恨，留下的遺囑僅僅是拜託劉備照顧他的堂弟，英雄末路，着實令人唏噓，此是題外話略過，不提也罷。
陳龍等人既然確定了目標，自然直奔天水而來。到了渭水南岸，只見這一段河水清流婉轉、綠水倒映青山，河邊草長鶯飛，彷彿到了魚米水鄉，令人流連忘返。河邊草坡之上，碧綠的青草如同翠色地毯，上面點綴着白羊紅馬，仿似人間仙境，果然塞上江南。
陳龍等人看的歎爲觀止，諸葛瑾道：“想不到這裡還有如此大好河山！正是天然好牧場，怪不得能夠養出好馬！”鍾會卻指着前面的一處道：“快看！那裡應該是個村落，可見炊煙裊裊？”
陳龍大喜，一行人打馬到了近前，發現卻不是村落，而是一戶人家，用土石壘起了矮矮的院牆，中間是幾所土坯小房，旁邊蓋了一所簡易的馬廄，裡面有兩匹劣馬同槽。
陳龍約束住衆人，自己一人下馬到了院中，沉聲道：“家主在嗎？”
那所正在做飯的小屋門呀的一聲被拉開，只見一人三十餘歲，身材壯碩，窄袖胡衣，眉毛濃重，鼻樑高挺，眼呈褐色，走出來用一口帶着胡音的漢語問道：“你是誰？我這裡沒有多的糧食。”
陳龍見是個異族人，忙拱手施禮道：“吾等是陳倉縣漢人，從未出過遠門。欲去天水經商，卻不知這渭水是否通航，因此前來探路。這位壯士怎麼稱呼？可肯指引我等一條明路。”
那人眼色狐疑，陳倉確實離此不遠，但由於地處天水和長安之間，暫時是個三不管地帶，只有地方自己的保安團練。見陳龍儀表堂堂，回覆道：“賤名不足掛齒。我也因家鄉遭遇大旱，逃荒到此不久，卻是上個月乘木排順水而下。渭水灘淺難行，許多同族人餓死淹死，我和治元多死裡逃生，到此地方養了幾頭牲畜爲生，方纔有口飯吃。”
說者無心，聽着有意，陳龍心中一動問道：“爲何二位不留在天水？那裡是個大城，物阜民豐，想必可養活大批貴族人！卻不知貴族是哪一族人？”
那人搖頭道：“天水城主若肯留下我們，何至於死去那麼多族人？正是他們將我等押上木排，任我等順水漂流，生死自由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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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龍明白過來，自己尚且發愁氐族人李虎搶食漢中，天水守將當然也會碰到逃荒難民這件事情。看來天水守衛森嚴，邊關之地連流民也無法立足。自己要去天水，恐怕還要低調化妝而行。邊想邊問道：“卻不知貴族是哪一族？可否借木排一用。”
那人道：“人都稱我族民爲盧水胡。木排都爛了就在江邊，任君自取。”說着扭頭就要回屋。
陳龍聽到盧水胡幾個字，光腦中已經開始迅速搜索資料，忽然一震道：“適才你說你同伴可是叫治元多？那你難道就是伊健妓妾？”那人身形猛的一頓，登時回過頭來，手裡卻是多了一把鋥亮的短刀。
那是一柄弓形雪亮彎刀，頗像小型波斯刀的形制，波斯騎兵於作戰時，將刀平持，藉助急馳的馬力便可將敵人頭顱順勢割下，這得益於刀身的巨大弧度，在迎面平削時刀刃作用距離長的優勢。不過此人手裡這把要短的多，刀刃方向下折，柄首與握把形成一個鈍角，看似鋒芒不露，其實鋒不可擋，能完美演繹劈砍劃割。
陳龍舉起雙手，顯示並無惡意，說道：“好刀！我有一言，你何不聽完了再做決定？”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