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北宋.秦觀《鵲橋仙》
話說漢靈帝臨急智生,給了陳龍一個交州刺史的空銜,在百官前將何皇后的請求搪塞過去。何進對荊州志在必得,早在徐璆被捕時,就讓府掾劉表劉景升先下手爲強,拔了陳龍的頭籌,心下萬分得意,不再以陳龍爲意,遂撤走全部監視趙達的暗探。
何苗心下卻是不忍,私下到陳龍的客棧,當面說了一聲抱歉,當然這賄賂還是照收不誤。同時讓陳龍今夜到舞陽君府,說是母親夜間要見他。
舞陽君府邸,一所普普通通的小樓內,二樓的繡房裡卻是紅燭照暖,春色無邊。何皇后一雙杏眼朦朧,一身金色外袍滑落,竟是要用身體換取陳龍的信任,爲劉辯奪嫡效命。
陳龍並非聖人,腦中早幻夢般聯想,把身前這個美女壓在身下的香豔畫面。想起面前這個美女尊貴的身份,陳龍激動的渾身顫抖,只覺的大腦無法運轉,胸腔窒息,呼吸困難,直至頭暈目眩。陳龍見何皇后的玉手又伸向腰間絲絛,心呼大事不妙,藉着腦中最後一絲清明,暗中狠狠一掐大腿,腦子清醒了一點兒,忙一把撿起何皇后的外袍,欲要披回面前這個美女身上,說道:“皇后千金之體,小將不配。”
何皇后一愣,玉手停歇,雙目迷離道:“文龍,難道是嫌棄我年長色衰?”
陳龍忙不迭的搖頭否定,何皇后釋然繼續道:“既然如此,文龍不可有心魔。聖上寵愛王美人,視我如棄鄙履,對辯兒也不再疼愛,所以我纔來求將軍爲我後援。但請將軍別以爲我是個隨便的女人,或者是爲了目的不擇手段,這些都不是我獻身給你的理由。”
說着貼近到陳龍身邊,溫柔抱住陳龍熊腰,俏臉擡起,凝視着陳龍雙眸道:“文龍,你可知深宮有多寂寞?我知無法和你天長地久,但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被你深深吸引,正所謂一見鍾情。想起你明日就要離別,今生可能無法相見,我就心如刀絞,相思難解。我愛上了你,這是我和文龍今夜在一起的唯一理由。”說罷已是淚流滿面,將香脣貼到陳龍脣邊求吻。
陳龍聽的心潮澎湃,唯一的一絲清明早不知何往。對面只是個大膽追求愛情的美女,抓住今生唯一一絲的機會,想全身心獻給所愛的人。
何皇后香脣豐滿圓潤,觸電般吻在陳龍的雙脣上,擊毀了陳龍最後一絲的抵抗。什麼挾天子以令諸侯,什麼未出茅廬已知天下三分,什麼青梅煮酒論英雄,什麼三英戰呂布,什麼過五關斬六將,什麼火燒赤壁,什麼舌戰羣儒,什麼三氣周瑜,什麼白帝託孤,這時已經統統被拋於腦後,只剩下面前的俏臉,和吻在脣邊的朱脣。
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玉生春。亂花漸入迷人眼,翻雲覆雨美人恩。一生一代一雙人,何處紅燭不銷魂?人生若只如初見,淚雨霖鈴終不怨。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
陳龍終於從幻夢中驚醒,身邊錦被之中,皇后娘娘的餘香猶在,伊人卻已無影無蹤。紅燭早已燃盡,陳龍在黑暗中一躍而起,爲今夜的荒唐嘆息,連忙起身穿衣,忽覺手腕上多了一枚小小的鳳佩,用細細的紅線纏繞,觸手溫暖潤滑,像極了皇后娘娘溫暖潤滑的肌膚。
陳龍一屁股坐在牀上,心想這回可完蛋了,自己又背上了一層責任,怎麼忍心看着何皇后和劉辯雙雙被曹操毒死?否則心魔怎解?
陳龍趁夜匆匆出府,感覺下人的眼光都多了一層異樣,估計明天自己和舞陽君的緋聞就會傳滿京都。陳龍自嘲的想,只要沒人知道和自己一夜風流的是何皇后,自己這個黑鍋就先揹着吧。一不小心被人當做何進的便宜岳父,不知道會不會氣的大將軍七竅生煙?
陳龍登上呂常的馬車,思緒漸漸靈活起來。有了舞陽君的背書,暫時不會有人動他,自己明天領了詔書,該是回零陵的時候了。想起零陵的愛妻桃花,甄宓的俏臉忽然浮現在心頭,只覺心中一顫,隱隱竟覺得對不起劉茜。
陳龍壓下思念桃花的情緒,想着如何處理何皇后和劉辯的事情。正史中,劉辯被董卓所廢,最後死於非命;劉協被曹操挾天子令諸侯,最後被曹丕篡位;何皇后雖升級爲皇太后,但也被毒死,都沒有好結果。自己何不將劉辯扶植成傀儡,可以保全劉辯和何皇后性命,攜劉辯以令諸侯,讓他繼續當他的皇帝,只是剝奪他的權力。也算還了何皇后的一夜之情。
陳龍腦中靈光閃現,漸漸形成針對劉辯的一個計劃,細節還需要和郭嘉和周不疑商量推敲。自己曾經答應陳寔,效法後世的日本天皇,不推翻漢室皇權,保留傳統象徵,這傀儡皇帝誰做都行,何不就讓劉辯來做?
回到客棧,已是天色微明,周不疑和郭嘉這兩個小子還沒睡醒。陳龍趕緊梳洗一番,穿上剛剛送來的刺史官服,到南宮外等候朝會。朝陽初升,一衆官員紛紛來到,第一個過來打招呼的,竟然是大司空張溫,身後帶着三員大將,都是威風凜凜。張溫介紹道:“文龍,來見過即將奉詔征伐涼州的三位將軍。”
第一位,四十來歲年紀,身材瘦長,黑麪虯髯,眉分八彩,眼神如刀,帶着一頂軟金盔,身穿黃金細甲,全身披掛,足蹬戰靴。一領淡金色戰袍隨風飄揚,身體如標槍般挺立,正是東漢名將,左車騎將軍,新任冀州刺史皇甫嵩皇甫義真。
第二位,有五十來歲年紀,身材中等,體態肥壯,圓臉闊腮,一臉長髯,帶着一頂官帽,身穿將軍朝服,眼神閃爍,露出隱隱兇光。正是剛剛恢復官職的中郎將董卓董仲穎。
第三位,四十來歲年紀,身材中等,體型健碩,方面大耳,巨眼濃眉,也是將軍服色。聽張溫介紹,卻是時任蕩寇將軍周慎。
除了周慎不太熟悉,其餘兩位都是大名鼎鼎。陳龍忙躬身一一拜見,俱到仰慕之情。儒將皇甫嵩笑着說道:“終於和文龍見面,在下仰慕已久。這回能將黃巾天地人三公的人頭湊齊,還多虧了能征善戰的文龍啊。”
陳龍連忙謙虛一番,連誇皇甫嵩的閃電戰,一舉擊潰張樑張角。皇甫嵩大悅道:“今後有機會,一定和文龍切磋戰法。”
董卓在一邊忍不住說道:“文龍將軍,在下真是慚愧,領兵三個月也沒能剿滅死守廣宗的張角,文龍卻是一月而還,帶回了張角的人頭。佩服佩服!”
陳龍對董卓沒有一絲好感,表面也是盡歡而散。董卓即將領兵出征西涼,從此手握西涼鐵騎,自己要趕在董卓廢劉辯、立劉協之前解決此人,卻不知呂布這小子現在在哪個旮旯待着呢?
至於周慎,陳龍腦中的光腦並沒有詳細的記述,似乎歷史上沒什麼名氣,也沒在三國時期攪起過什麼風浪,卻讓陳龍發現了他的一個名揚四海的手下。那手下就是孫堅孫文臺,本帶着一千義勇,跟隨朱儁南征北戰,剿滅汝南黃巾,因戰績出色,這回西征,張溫特意將孫堅從朱儁那裡調到周慎手下,輔助徵西。
對於孫堅孫文臺,陳龍可是十分景仰,想起黃蓋曾經想投奔孫堅,可見此人氣魄。既然知道孫堅會受命西征,自己將來可要想辦法結交。至於什麼辦法,一時沒什麼頭緒,只有等回零陵見到黃蓋再細想。
張溫領着幾個大將走後,何進帶着何苗和衆多官員從陳龍身前走過。何進眼尾掃了一下陳龍,陳龍趕忙低頭問候。何進腳步不停,一直朝皇宮走去,陳龍卻從他眼中捕捉到一絲怒色。
陳龍微微沉思,豁然明白何進怒從何來。舞陽君府邸,肯定有何進的探子,已經將自己夜宿舞陽君府的事情告知了何進。何進雖不想管母親愛好男寵的閒事,但自己和舞陽君搭上了這樣的關係,想必何進也是頭大如鬥,投鼠忌器。
何苗微微以目示意,跟着何進走向皇宮,看來對陳龍和舞陽君上牀的傳聞絲毫不覺驚訝,反倒有讚許之意。此人只愛金錢,有陳龍這樣的地方霸主安慰母親,恐怕是求之不得,只要零陵和交州的銀子嘩嘩流進他的口袋,就是把他娘賣給陳龍也不稀奇。
蹇碩和淳于瓊也過來打個招呼,看來對陳龍都印象甚好。兩人走後,忽然走來一名翩翩俊秀青年,白面無鬚,文質彬彬,氣度雍容,神清氣爽,自我介紹道:“參見文龍將軍。鄙人荀攸荀公達,潁川荀氏家族之後,現任黃門侍郎。”
陳龍大喜,連忙親熱的握住荀攸的手道:“公達之名,如雷貫耳,我聽潁川陳羣陳長文經常提起你。”
荀攸天下名士,足智多謀,此來也是深思熟慮。見陳龍熱情無比,微笑道:“長文是我們幾兄弟從小的玩伴。聽聞長文已經遠赴零陵投奔陳將軍,陳寔家族全力支持,此事令潁川震動。我荀氏家族歷來和陳氏家族爲通家之好,所以我們荀家的後人,都對文龍是另眼相看。”
陳龍喜動顏色道:“公達,你現在是何進下屬,我不招大將軍待見,你大庭廣衆之下和我打招呼,不怕大將軍看到,治你的罪嗎?”
荀攸不答,微微一笑反問道:“陳將軍,你真的怕何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