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叔,我們快到河內了吧。”連續做了兩天的車,蔡琰實在有些吃不消,向趕馬車的蔡忠問道。這蔡忠是蔡邕家的老奴,在蔡邕家多年,爲人老實,對對蔡家更是忠心耿耿,所以蔡邕纔會將蔡琰託付給蔡忠。
“小姐,再走一段就到河內了,進了城我一定給小姐找個方便的住處,讓小姐好好解解乏。”蔡忠關切的說道。
“小姐你急什麼啊。我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怎麼能這麼快就進城呢?我覺得呀,我們該在外邊多轉悠轉悠,這纔不枉出來一趟。這次要是到了衛家,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來走走呢。”小丫頭侍琴倒是並不急着找地方安頓,好像很享受一路的風景。
“死丫頭添什麼亂啊,我們這是避禍,又不是出來遊玩。”蔡忠顯然不喜歡侍琴的多嘴,直接批評道。
“哎,我們出來兩天了,也不知道父親現在怎麼樣了。”蔡琰跳開車簾,看着天空突然說道,顯然是在擔心蔡邕的安慰。
“小姐不必擔心,那董卓和呂布雖然兇惡,但是對待老爺還算有禮,再加上老爺才高八斗,一定會逢凶化吉的。”侍琴點着頭安慰道。
“對,侍琴這話說得一點不假。”蔡忠也跟着幫腔道。
“小姐啊,你說那呂布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爲什麼老爺就那麼不喜歡他,不想讓你嫁給他呢?”侍琴嘟着嘴,有些疑惑的突然問道。
“這個?”一說起呂布,蔡琰就想起了那天丁原帶着呂布來見蔡邕,結果呂布誤闖到了火花園的情景。心中暖暖的。“他這個人,英武不凡,談吐也很有些見識。不過他的傳說很多,有些卻是很不好的,爹爹最不喜歡這些了。”
“我明白的,不過侍琴看呂布公子不是那種弒父得人。”侍琴常在蔡琰身邊自然也知道呂布殺死丁原的事情。
“哎,也許這就是有緣無份吧。人生在世,世事難料,很多事情我們都無能爲力。”蔡琰很是無奈的說道。
“小姐啊,你說呂公子殺人的時候,會不會也想你現在這樣啊。”侍琴突然問道。
“小丫頭,你說什麼呢?我現在怎樣啊?”蔡琰轉過頭,看着侍琴,顯然看出了侍琴想要說點什麼。
“小姐,你明明並不反對這樁婚事,可是卻聽了老爺的話,做出逃婚的事情。那你想啊,會不會呂公子當時也並不想殺丁大人呢。”侍琴歪着頭看着蔡琰有些得意的說道。
“這個我不是沒有想過,只是你願意與否,每個人都要爲自己的行爲負責,就像我這次出逃,雖然並不是出於我的本意,但是我還是會承擔這樣做所帶來的結果。所謂的不得已並不能夠成爲推脫的理由。”蔡琰輕輕說道,語氣舒緩,但是其中的氣質卻是讓人無法反對。
“小姐不好了,一會兒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們倆個千萬別露頭。”蔡琰和侍琴正在閒聊,就聽見車外蔡忠急促的聲音說道。
隨着蔡忠話音剛落,就見到一羣穿着破爛,手持刀劍的漢子從前邊的樹林中走了出來。這樣的陣勢,身爲蔡家老奴的蔡忠自然知道。這是山賊要來打劫了。
“呔,前方何人,還不快快過來交稅。”這羣漢子一攔住前路,就衝蔡忠大聲喊道。
“呵呵,幾位大王,小的乃是前邊這河內城,衛家的人,求幾位大王給個面子,這裡有些錢財,算是在下孝敬幾位大王的。”前邊就是河內城了,所以蔡忠雖然遇見強盜,但也不顯得十分慌張,只是讓蔡忠不明白的是,這一路之上都是安安穩穩,爲什麼眼看就要進入河內了,卻遇見了強盜。不過蔡忠得這個疑問,自然不會有人爲他解答。
“哦,你這老頭倒是識趣,知道本大王喜歡財貨,那就先把你的孝敬拿過來看看。”對面強盜的頭領見蔡忠識趣,便招手讓蔡忠上前。
“呵呵,幾位大王看看,這已經不少了,是我們全部的家當了,只求你放我們過去。”蔡忠見這些強盜並沒有上前,以爲可以憑着手中的錢財通過,便上前說道。
“嘿嘿,算你知道厲害,你可以走了馬車留下,兄弟們給老子收貨。”這強盜頭子看了蔡忠一眼,奸笑着說道。
“大王不可以啊,你這是要了小老兒的命啊,小老兒的兩個女兒還在車裡,求大王放他們一條生路啊。”蔡忠見這強盜突然發起兇來,一下子震驚的無以復加,忙跪下求情。只是眼前的這些強盜又怎麼會聽他的求情。
“嘿嘿,放了他們是不可能的,這樣吧本大王給你個機會,你可以選擇現在離開,或者是留下來跟着我們。”強盜頭目奸笑着說道。
“我,我留下來。”老頭見形勢難轉,只能留下來保護蔡琰,儘管他實在也幫補上什麼忙。
於是乎,大道上,就看見一羣衣衫襤褸的漢子圍着一輛馬車,一路前行。不多時,馬車就被強盜們帶到了一座莊子門前。蔡忠擡頭看去只見莊子的匾額上,寫着綠柳莊三個字。
“小姐來了,小姐來了,快來見過小姐。”
蔡琰一路上坐在馬車之中不敢出聲,現在一來到綠柳莊,就聽見有小姑娘跑了過來,還一邊跑一邊喊着小姐來了,就更覺得奇怪了。不過她還沒有來得及細想,車簾已經被人挑起,眼前出現的卻不是五大三粗的強盜,而是一個面若桃花的丫頭。
“小姐,你可算來了,我們大家都在這裡等你呢。我叫做侍劍,小姐以後有什麼事情直接找我就可以了。”這丫頭掀開車簾向着蔡琰莞爾一笑,然後又向身後的幾個小丫頭指了指說道。一副老熟人的樣子。
“哼,你不過是使詐勝了我半招,就敢說自己是侍劍,侍劍這個名號是那麼容易的到的麼?明天我們在比一場,到時候誰是侍劍還說不一定呢。”侍劍身後一個小丫頭嘟着嘴說道。
“是啊,是啊我們都不服的。”其他的幾個小丫頭見侍劍在蔡琰面前賣乖,也都叫嚷了起來。
“你們吵什麼,在小姐面前吵鬧,像什麼樣子。”見幾個丫頭吵鬧,和蔡琰一起剛剛下車的侍琴,不樂意了,擋在蔡琰面前說道。
“你是誰啊,敢和我們姊妹們這樣說話。”見侍琴出來數落自己,幾個小丫頭,也都不服氣的說道。
“我是小姐身邊的貼身丫鬟侍琴,怎麼樣,又能乃放馬過來。”侍琴以前在蔡府是蔡琰的貼身丫鬟,對付這種丫鬟之間的事情,自然輕車熟路,一點不含乎,將手中焦尾琴緊了緊說道。
“什麼侍琴啊,我們只聽過侍劍,沒聽過侍琴的。”一聽侍琴的名字,幾個小丫頭明顯有些打蔫,但是又不肯這樣被侍琴折服,只能這樣掩飾道。
“你們做什麼呢?既然小姐已經到了,還不請小姐進去。”就在衆人有些尷尬的時候,一箇中年婦人走了過來。
“鄧夫人好。”幾個丫頭看見這中年老婦人,都是一拜道。原來這中年婦人不是別人,正是呂布在隴西救回來的鄧艾的母親。
“蔡小姐果然花容月貌,怪不得我家公子這麼喜歡小姐呢,小姐裡邊請。”鄧夫人看見蔡琰,馬上就心生喜愛,不由自主的誇獎道。
“這位婦人有禮,我看婦人也是知禮之人,爲什麼要用這種方法把我帶到這裡來,要是沒有什麼事情,蔡琰這就告辭了。”蔡琰見鄧夫人不像爲非作歹之輩,便和鄧婦人理論起來。
“帶小姐過來的人,都是些粗鄙的漢子,小姐不用和他們置氣。至於爲什麼要帶小姐過來,公子倒是說過,一切都是爲了小姐好的,可能公子的做法讓小姐有些誤會,但是所有住在綠柳莊得人,包括我在內,都相信公子一定有他的難處,這一點請小姐也相信。”看着蔡琰有些執拗的神情,鄧夫人解釋道。
“既然如此,本小姐就隨你們進去看看好了,不過我有個要求,就是你們必須放了我家的老僕。”蔡琰看了看周圍的情景,雖然蔡琰不知道對方的來歷,但是蔡琰卻看得出,這些人對於他們的公子,有着一種發自內心的崇拜,而這種神情,蔡琰只在描述黃巾狂熱信徒的書中見到過。既然自己走不了,蔡琰便退而求其次,選擇讓蔡忠脫身,希望蔡忠可以脫身之後,找來衛家的人爲自己解圍。
“這個?好吧,雖然你的僕人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藏身之處,不過小姐既然是公子喜歡的人,也算是這綠柳莊的半個主人了,我們就放那僕人離開。”鄧夫人略作思考之後,還是答應了蔡琰的要求。
“如此就多謝了,我們進去吧。”見鄧夫人同意放走蔡忠,蔡琰也就莞爾一笑,邁步走進了綠柳莊。
“小姐,你要多保重,老奴告辭了。”看着蔡琰走進了綠柳莊,蔡忠老淚縱橫,暗自發誓一定要將蔡琰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