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白馬

吃掉糜貞之後,孫策並沒有急着趁熱打鐵拿下甘梅。

孫策還有許多更重要的事情去做,相比於女人,在孫策心中,天下還是要更重要幾分。尤其是在這個風雲變幻的緊要關頭,孫策更是對各處的局勢保持全身心的關注。荊州和中原的戰事,無時無刻不牽動着孫策的心。

建安五年(公元200年)春,袁紹於鄴城誓師,發佈伐曹檄文,領大軍三十萬,自河北各地南下,目標直指曹操。

曹操爲了應對袁紹的進攻,親率精銳十五萬,自許都出發,向北迎戰袁紹的大軍。

袁曹大軍,沿黃河兩岸,爆發了激戰。

于禁守延津,劉延守白馬,曹操親率主力守官渡。

延津和白馬,這兩個位於黃河南岸的重要渡口,乃是曹操防禦袁紹的第一道防線。而曹操親自坐鎮,有重兵把守的官渡,則是第二道防線。

官渡在整個戰場上,具有至關重要的地位。官渡之戰,誰勝,誰就是天下第一大諸侯。

只要拿下官渡,袁紹大軍就能長驅直入許都。只要守住官渡,袁紹大軍就無能爲力。

如今已經是三月份,袁紹親率大軍,駐紮在黎陽,差不多已經過去了一個月。袁紹到達黎陽後的第一個命令,就是派兵猛攻東郡太守劉延駐守的白馬。

白馬在官渡之東,由劉延率領一萬士卒駐守。

由於劉延兵力微弱,不敢出營作戰,因此只能被圍困在營中。袁紹大將顏良則率領三萬大軍,猛攻劉延駐守的白馬大營。

劉延無奈之下,多次派出信使向官渡的曹操求救。

而曹操也是心急如焚,白馬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延津、官渡和白馬,形成了一條穩固的封鎖線。任何一處,都不容有失。如果白馬失手,那麼袁軍就會在河南有了穩固的陣地,從側翼威脅官渡。

在河北猛將顏良的猛攻之下,劉延堅守半月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白馬大營外,頂盔摜甲的顏良扶刀而立,站在高臺之上,遠望敵營,眉頭微皺。已經連續進攻了半個月,可是白馬大營還沒有攻克,這讓顏良頗有些煩躁。

副將淳于瓊和軍師郭圖,也都是有些急了。

白馬戰役,乃是袁紹此次率軍南下的第一戰,若是能取勝自然是首功,開門大吉!可若是敗了,恐怕三人都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對於自家主公的脾性,三人可是清楚的很!

“埋鍋造飯,今日我親率大軍破營!”顏良沉聲說道,深邃的雙眼望着遠方敵營,閃爍着別樣光芒。

顏良下了高臺,沒有和副將淳于瓊、軍師郭圖多說些什麼,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大帳中。

坐在案几前,顏良雙臂撐在桌面上,臉上已經沒有了在外面的自信。

是的,顏良最近很是憂慮。而憂慮的原因,在於他出徵前得到的一個消息。一個突兀出現的,不知道來源的消息。

這個消息就是,他會率兵進攻白馬,一月不下,而曹操則會聲東擊西,偷襲自己。

消息的真實性究竟有多少,顏良並不知道。

可是事實告訴他,他的確率兵來進攻白馬。而東郡太守劉延在白馬經營已久,堅固的營寨和儲存數月之久的糧草,一個月攻克確實很難。

至於消息的後半部分,顏良的態度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很快,豐盛的早餐便送了進來,顏良狼吞虎嚥的吃掉幾張肉餅,喝了兩碗粟米粥,打了個飽嗝,拿起自己的長刀,便往帳外走去。這一次,他要親率大軍猛攻敵營,若是能夠攻克敵營自然最後,若是不能攻克,他就要好好防備曹操的偷襲了。

軍營外,用過早餐的河北士卒,正在各個軍侯和軍司馬的指揮下,緩緩出營,一隊又一隊的精銳士卒,在大營外的寬闊地面上列陣。無數面旌旗,在陣中迎風飄揚,數十面打鼓立在大陣最後方。赤着上身的健壯鼓手,揮舞着手中包着紅綢的鼓槌,狠狠擊打在牛皮鼓面上。黝黑壯實的手臂上,如虯龍般凸起的青筋,看起來極爲可怖。

震耳欲聾的戰鼓聲,在白馬大營外響起。

顏良斜拉着大刀,全身甲冑,騎在一匹健壯的遼東馬上。淳于瓊作爲顏良的副將,自然也是全身甲冑,手提長槍,立於馬上。郭圖是文官,布衣之外只有一件皮甲,算是防身,畢竟也輪不到他衝鋒陷陣。

“公則,仲簡,你們覺得今日能否破營?”顏良沉聲問道,語氣很冷淡,倒也算不上友好。

不過郭圖和淳于瓊,此時倒也不是很在乎顏良的態度。大敵當前,三人是同一根繩子上的螞蚱。雖說三人不是同一個派系,袁紹讓三人出征也有相互制衡的意思,可若是戰敗了,三人誰也無法脫罪。

顏良是河北人,自然與同樣出身河北的田豐、沮授、審配一個陣營。而相反,淳于瓊和郭圖都是出身潁川,自然就是和逢紀、許攸、荀諶、辛評等潁川人一個陣營。兩個陣營之間,往往相互攻訐,而袁紹也樂得看屬下分成兩大派系。

袁紹派軍攻白馬,以河北系大將顏良爲主帥,以潁川將領淳于瓊爲副將,而潁川系謀士郭圖爲軍師,就有着制衡雙方的意思。

大家都清楚,所以也談不上什麼爽不爽的。不是同一個派系,你還要怎麼的?

只見郭圖聽了顏良的話之後,淡淡一笑,出聲說道:“顏將軍勇猛,乃萬人敵,自然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淳于瓊聽了郭圖這綿裡帶針的話,不禁嗤笑一聲。

顏良也不羞惱,只時斜望了二人一眼,冷笑一聲,便揚起了手中的長刀,高聲喝道:“全軍出擊!”

伴隨着顏良的命令,旗幟舞動,大批士卒在基層軍官的指揮下,踩着戰鼓的鼓點,邁步向前。

排在最前面的士卒,乃是大批的刀盾兵,士卒們左手持方盾,右手舞大刀,鏗鏗向前。

刀盾兵後面,則是大量的弓弩手,他們手持弓弩,瞄準着前方的白馬大營,隨時等待着指揮官的命令,然後箭如雨下。

再往後,就是大批的槍兵。身披皮甲的槍兵,是最爲廉價,也是最爲實用的兵種,上萬士卒手持鐵槍,槍頭寒光閃閃,陣勢如林。

顏良在大陣後方,身側是數千精銳的河北騎兵,他們身披皮甲,手持騎槍,氣勢如龍,他們是這三萬大軍中最爲精華的部分,也是顏良的親軍。顏良之所以能夠在河北立足,便是靠着這數千精銳騎兵。

淳于瓊在陣前指揮着弓弩兵,看起來還算沉穩。

事實上,淳于瓊此人,並非如《三國演義》中描寫的那般廢物,畢竟是當年的西園八校尉之一,淳于瓊輔助袁紹一統河北,能力還是不錯的。雖然不算一流武將,卻也是河北宿將。

郭圖作爲文官,自然不會衝殺在前,指揮作戰。他的任務是出謀劃策和監軍,所以郭圖只是在數千後軍的保護下,走上高臺,觀看着戰場的形勢。從郭圖的角度上看,他覺得此次大概有六成的可能性大破敵營。

僅僅看河北大軍,蓬勃的氣勢,郭圖就油然而生出一種自信心來。

伴隨着隆隆而響的戰鼓聲,刀盾兵終於到達了曹軍的白馬大營外。在刀盾兵的掩護下,淳于瓊揚起令旗,頓時如蝗般的箭矢朝着白馬大營射去,發出嗡嗡的聲音。

即使相隔很遠,郭圖依舊能夠看到大量的曹軍士卒中箭倒地,隔着柵欄,不少士卒直接從寨牆上墜落,帶着嘶吼和悲鳴。

東郡太守劉延,披堅執銳,在親衛的保護下,聳立在寨牆之上。他的臉色很不好看,看起來精神狀態也不太好。不過倒也能夠理解,任誰被圍起來打了半個月,恐怕都不會是神采奕奕。

“反擊!”劉延沉着的命令道。

伴隨着劉延的命令,寨牆之上,大量的弓弩手,居高臨下的對河北軍進行反擊。無數的箭矢從寨牆上射了下來,雖然有着不少刀盾兵的掩護,大陣中的弓弩手仍舊有不少中箭倒地。

戰爭就是這樣,沒有哪一方只會捱打,而不反擊。河北軍攻勢雖然猛烈,卻依然有大量的士卒中箭倒地。甚至相比之下,由於曹軍有着居高臨下的優勢,河北軍的損失要更大一些。

淳于瓊很冷靜,或者說仗打的多了,心腸早就硬的冷漠起來。對於久經戰陣的將軍來說,士卒的損傷不過是一串數字罷了。

在前方指揮刀盾兵的各個軍司馬,都還算沉着。離寨牆越來越近了,數十架長梯已經搭在了寨牆上。勇猛的刀盾兵,在各自軍侯和司馬的帶領下,緣梯而上。他們面目猙獰,發出如野獸般的嘶吼。

手中的方盾和環首刀,在空中不斷的揮舞着,帶起一蓬又一蓬的鮮血,不時有人頭飛起,還有數不清的殘肢斷臂。

寨牆上的曹軍同樣不甘示弱。礌石和滾木從牆頭上被不斷砸下來,無數的河北刀盾兵從長提上滾落下來,一旦滾落,砸在地上,便死得不能再死了。

城頭上隱藏許久的大型弩車,終於開始發威了,嗚嗚的破空聲不斷響起。手臂粗的弩箭從寨牆上射下,便是一片血霧,所到之處,一串又一串士卒的生命被收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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