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甘寧對自己的那班手下呼呼喝喝的,可對着這名中年男子卻是十分有禮貌,笑着說道:“張先生!主公帳下有兩位將軍受了些傷,想請先生幫忙看一看!”
“大首領客氣了!”雖然對甘寧怎麼突然冒出了一個主公感到奇怪,但這張先生還是點了點頭,說道:“大首領要在下爲人醫治,儘管吩咐就是了,用不着這麼客氣!敢問傷者現在何處?”
這下用不着甘寧開口,在羅陽身邊的裴元紹便是馬上接過話去,說道:“啊!還是由小的帶先生去吧!”說着,便是對張先生做了個請的手勢。
張先生先是看了一眼甘寧,確定沒有問題之後,便是跟着裴元紹朝着勇卒軍的軍陣中走去,由裴元紹帶着他去給文聘兩人治傷了。等到那張先生走了,羅陽忙是問道:“興霸,這個張先生是什麼人啊?看你對他恭敬的樣子,莫非此人本事很高?”
如今甘寧可是羅陽的部下,對羅陽當然是十分恭敬,連忙抱拳回答道:“這張先生也是南陽人士,與末將同鄉。前年末將在南郡那邊招兵買馬,剛剛開始組建錦帆軍,卻是從一夥山賊手中救了他的性命。張先生爲了報末將的救命之恩,所以承諾願意爲末將效勞兩年。本來末將看他文文弱弱,手無縛雞之力,並不想收留他,可是沒想到他竟然還有一手看病的絕活。也多虧了他,末將這兩年和王睿的手下打了好幾次硬仗,全賴他出手救了許多兄弟的性命!”
“哦?”羅陽不由得好奇起來,問道:“這麼說來,這個張先生的醫術很高明瞭?對了,他叫什麼名字啊?你們總不可能就這麼一直稱呼他爲張先生吧?”
“當然不會了!”甘寧笑了笑,回答道:“他說他姓張,名機,說起來,他還是南陽一個小世家的子弟!在南陽,張家也算是有些名望的了,真不知道怎麼會讓他這麼一個書生流落在外!”
“張機?”羅陽咋一聽這個名字,先是覺得很耳熟,很快,羅陽的眼睛便是瞪得老大,滿臉不敢置信地問道:“你說他叫張機?是不是字仲景?叫張仲景?”
“呃?”甘寧又是一愣,他完全不明白爲什麼羅陽會這麼激動,當下也只是搖了搖頭,說道:“這個末將倒是不知,只知道他的名字叫張機,末將手下的許多兄弟都是靠他撿回了條命,所以我們也都尊稱他爲張先生,倒沒有去問過他的字。”
“張機!張機!不會錯了!”羅陽心裡那叫一個激動啊!叫張機,又有這麼好的醫術,定是張仲景了!正踏破鐵鞋無覓處,沒想到自己一直以來苦苦尋找的醫聖張仲景未果,現在老天爺竟然把張仲景送到了自己面前!羅陽也顧不得招呼甘寧了,連忙就是轉身追了過去,他要親眼看看張機醫治文聘傷勢的過程,也算是再次確定一下吧!
見到羅陽如此激動,甘寧心中卻是大喊不妙,這張機該不會是得罪過羅陽吧?這下可真叫不是冤家不碰頭了!甘寧也是陷入了兩難境地,一邊是剛剛拜下的主公,而且還能夠幫助自己報那血海深仇;而另一邊則是救過自己手下許多兄弟性命的醫師,要甘寧眼睜睜地看着張機送命,那也是不可能的。思來想去,卻還是想不出個辦法,也只能是先跟在羅陽身後再說了。
就這麼着,兩人一前一後便是追着張機到了軍陣中央,等到羅陽和甘寧趕到的時候,張機卻是已經在爲文聘包紮傷口了。在張機身邊,裴元紹和那幾名軍中的赤腳大夫正目瞪口呆地看着張機,那樣子,簡直就像是看到了鬼一般。察覺到羅陽來了,裴元紹這才閉上了嘴巴,轉頭對羅陽驚呼道:“主公!這位張先生正是了不得啊!文將軍身上的傷口一直流血不止,其他的醫師都是束手無策,可這張先生一來,只是簡單檢查了一下,便是拿出一些藥粉往文將軍傷口上一灑,文將軍傷口的血就止住了!簡直就是神乎其技啊!”
雖然心裡早就有了準備,可是聽得裴元紹這麼一說,羅陽還是忍不住吃驚,原來只聽說張仲景治病了得,沒想到治這外傷也這麼厲害!倒是那甘寧已經見慣了張機治病的神奇,沒有像裴元紹那麼驚訝,不過也是一臉得意的模樣,畢竟這張機可是他介紹過來的。
這個時候,張機已經是麻利地將文聘身上的傷口都包紮好了,轉身看到羅陽和甘寧來了,便是上前對着兩人拱手說道:“這兩位傷者的傷都已經處理好了!之前那位周將軍,只是體力消耗過大,並沒有什麼大礙。而這位文將軍,同樣也是精氣虛耗過度,加上之前失血過多,可能還是要調養一段時間,不過在下已經爲他服了一些補氣壯元的丹藥,相信對他恢復是有好處的!”
已經知道對方就是未來的醫聖,羅陽哪裡還會懷疑什麼,當即便是不足地點頭說道:“多謝張先生了先生妙手回春,在下十分敬佩!對了,剛剛在下得知,先生是南陽人士,姓張名機,敢問先生,可是字仲景?”
通過剛剛甘寧對羅陽的態度,張機也知道羅陽恐怕就是甘寧口中的那位主公了,當然也不敢怠慢,聽得羅陽突然這麼一問,張機也是愣了一下,連忙回答道:“呃,在下正是張仲景,不知這位,這位大人是從何處得知在下的字號?”張機又不知道羅陽到底是什麼身份,一時間也不知如何稱呼羅陽,想了半天,才蹦出了一個“大人”的稱呼。
果然是張仲景!雖然已經猜到了對方的身份,但是得到對方親口承認,還是讓羅陽欣喜不已。當即,羅陽便是對着張機深深一拜,說道:“先生醫術高超,在下早有耳聞!前番在下也曾遣人多方尋訪先生,卻是無果而返,沒想到今日卻能夠得見先生,這實在是太好了!”
對於羅陽的話,張機卻是搖了搖頭,說道:“這位大人想必是認錯人了!在下學醫不過才數年,哪裡談得上是醫術高超!更不要說是什麼名氣了!想必大人所要尋找的張仲景乃是和在下同名之人罷了!”
“哎呀!先生謙虛了!”羅陽哪裡肯信,如果是同名同姓,或許還有這麼巧的事,可同名同姓連字號也一樣,而且還同樣的精通醫術,這就太巧了點吧?反正羅陽是認定眼前的張機就是張仲景了,當即便是笑道:“先生如此高超的醫術,在下豈會認錯?還請先生萬萬不要推辭,在下找先生,也是爲了請先生醫治一人,正所謂救人一命,功德無量!先生就請答應在下的請求吧!”說着,羅陽便是直接朝着張機一拜。
張機連忙是上前扶起羅陽,臉上也是露出了一絲急色,說道:“這,這位大人!你真的是誤會了!在下的醫術的確是登不上大堂!以大人的本事,想來以前也爲那患者請過不少高人醫治吧,連那些高人都治不好,在下這等本事又豈敢班門弄斧?這治病救人確實是功德無量的事情,但人命關天,在下有那自知之明,又豈敢爲那庸醫之舉?”
聽得張機三番五次地推脫,羅陽的眉頭就不由得皺了起來,心中也是暗暗生氣,你張仲景就算是未來的醫聖,但這架子也未免太大了點吧!要不是這治病救人的事不能有半點馬虎,羅陽說不得早就下令將這張機給捆了起來,直接押到襄陽去了!
而在羅陽身邊的甘寧一開始還在擔心羅陽和張機之間是不是有什麼過節,後來一聽,原來是羅陽想要請張機救人,這才放下心了。而現在看到張機始終不肯答應前去救人,羅陽的臉色也是一變再變,甘寧的心頓時就咯噔一下,又再次提了起來。見到羅陽似乎要發火了,甘寧忙是上前對張機說道:“張先生,既然我家主公誠意請先生,先生又何必忙着拒絕呢?況且我們都知道先生絕非那種庸醫,此去治病,若是先生當真醫不好,也不會胡亂動手的!這只是看看病情,又沒有什麼關係,先生何苦要拒絕呢?”
甘寧這話表面上是勸張機,其實也是在暗暗提醒羅陽,切不可對這張機動粗,要不然,就算是把張機硬請了去,卻是心懷怨恨地爲病人治病,說不定還會適得其反!雖然不知道羅陽要張機去醫治的是什麼人,但看羅陽如此緊張的樣子,可見對方絕對不是普通人,那羅陽自然是不會不顧對方的安全,去爲難張機的。
其實就算是甘寧不提醒,羅陽又豈會不明白其中的道理,所以羅陽還是強行按下了心中的怒意,擠出了一絲苦笑,對張機抱拳拜道:“先生!人命關天,還請先生千萬要答應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