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解的話,那家僕哪裡敢不聽,連忙是把令牌再在顧雍三人的面前走了一圈,第一個看的是顧雍,咋一看,顧雍似乎沒有什麼感覺。等到令牌轉到其他兩人面前之後,顧雍忽然腦子裡閃過了一道靈光,他似乎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塊令牌!
當即,顧雍便是喊道:“你,你快點把令牌拿過來我看看!”
“呃!”衆人以及那個家僕都是不由得一愣,那個家僕回頭看了一眼魏解,在魏解點頭示意之後,便是老老實實地將令牌送到了顧雍的面前,顧雍卻是二話不說,直接便是從家僕送中把那令牌給搶了過來!見到顧雍的動作,之前提醒過魏解的虞翻連忙是驚呼:“顧兄!小心!”
不過顧雍此刻卻是根本聽不進其他人的說話,而是抓起那令牌就是迫不及待地看了起來。先是用手在令牌上的虎頭摸了幾下,又是將令牌翻了個面,再仔細觀看。只見,在令牌的背面卻還雕刻着一個圖案,正是一個古篆字體的“孫”字!一看到這個字,顧雍的臉色就是不由得一變,陰晴不定。
而坐在顧雍身邊的魏騰見了,忍不住問道:“顧兄!難道這令牌你曾經見過?”
魏騰這個問題可以說是問到衆人的心裡去了,包括魏解在內,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顧雍,等着他的答案。那顧雍深吸了一口氣,卻是突然露出了一絲苦笑,點頭說道:“這令牌我不僅認得,而且這令牌的主人我也知道是誰了!”
“啊!”雖然已經猜到顧雍會是這麼回答,但當顧雍真的這麼說了,衆人還是忍不住驚呼了一聲。那魏解連忙是問道:“顧公子,究竟這令牌的主人是誰,到底是什麼來歷?”
顧雍卻是沒有直接回答魏解的問題,而是慢慢舉起了這令牌,對着在座衆人一樣,苦笑道:“這令牌一面是老虎,而另一面是個‘孫’字,難道諸位就沒有想到什麼人嗎?”
“老虎?孫?”衆人都是低頭沉思了片刻,忽然,陸康驚呼了一聲,滿臉驚愕地喊道:“難不成是孫堅?”
孫堅?聽得陸康喊出了這個名字,魏家父子和虞翻也是同時反應過來,的確,以虎爲名號,又是姓孫的,天下間,可不就只有孫堅一個麼!這令牌難道就是孫堅的令牌?衆人全都是狐疑地看着顧雍,畢竟他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孫堅用過這樣一塊令牌。
顧雍的臉色稍稍緩解了一些,但還是有些難看,看着衆人都是望向了自己,顧雍點了點頭,說道:“其實這塊令牌,當年我曾經見過一次。只不過時間過得太久了,當時又是匆匆看了一眼,所以一開始還沒有認出來!”說到這裡,顧雍就沒有再說下去了,衆人見了,就知道肯定是什麼不能說出來的隱私,也就不再追問了。
其實這件事也不能算是什麼隱私,當年顧家的少家主顧簡傾慕吳家小姐,派人向吳家小姐提親。卻是沒想到,被孫堅給搶了個先,後來連聘禮也被孫堅派人給丟了回來,算是大大地打了顧家一個耳光!而當時跟着聘禮一道送回來的,還有一塊和顧雍現在手中一模一樣的令牌!不過這件事可是顧家的一個大丑事,顧雍自然不願當着其他三大世家的面說出來,總之能夠確定這就是孫堅的令牌沒錯了!
孫堅!這頭老虎不是已經被逼得去了揚州嗎?前段時間還聽說他把揚州的都府壽春都給攻下來了,怎麼好端端地,又派人來到這會稽了?知道那門外拜訪的人竟然是孫堅的人,衆人非但沒有恍然大悟,反倒是陷入了更加撲朔迷離的疑團當中。
不過魏解卻是沒有忘了此刻那孫堅所派來的人還在魏府外面站着了,當即魏解便是擺手對那家僕說道:“你速速去把那人請過來!注意了,千萬別讓旁人看見了!”有了魏解這句話,那名家僕總算是暗暗鬆了口氣,慌忙跑下去執行魏解的命令了。
沒過多久,就看得那家僕領着一名看上去年紀不怎麼大的男子走到了大廳門口,而大廳內的人也都是停下了之前的討論,五雙眼睛齊齊地盯着那年輕男子看!而那年輕男子似乎沒有任何不適,只是淡淡一笑,也不等魏解出聲請他進來,就自顧自地邁着大步走進了大廳內。看到這年輕男子的舉動,在場的五人全都是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此人,好生無禮!
而那年輕男子卻是仿若沒有看到衆人的目光一般,臉上帶着笑意,對坐在最上面的魏解拱手一禮,說道:“小子拜見魏家主!”
這年輕男子如此不懂禮數,魏解對他的第一印象簡直差到了極點,要不是看在這年輕男子的主子是孫堅的份上,只怕魏解早就讓人把他給轟出去了。強忍住怒火,哼道:“你可是揚州刺史孫大人派來的使者?”
孫堅已經與年前自領了揚州刺史,這個消息,魏解等人都是知道的,所以魏解纔會如此稱呼孫堅。而那年輕男子也是笑着點頭說道:“小子的確是奉了我家主公,也就是揚州刺史孫使君之命前來拜會魏家主的!本來小子還要去拜會其他三大世家,不過既然三大世家的代表都在這裡,倒是省去了小子的麻煩!”說完,那年輕男子腦袋往坐在兩旁的顧雍等人看了一眼,似乎是已經認出了他們的身份。
年輕男子這麼說,魏解等人倒是不怎麼吃驚了,畢竟對方可是那頭孫老虎,要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當初也不會把江東鬧得那麼不得安寧了!當即魏解便是點了點頭,說道:“不知孫使君派大人來此有何貴幹啊?難道就不怕那會稽太守周將軍將大人給拿住嗎?”
“呵呵!”那年輕男子卻是笑了幾聲,滿臉古怪地說道:“魏家主此言卻是讓小子有些聽不明白了!孫使君乃是朝廷任命的揚州刺史!這會稽郡也是隸屬於揚州境內!小子受孫使君之託,前來會稽,合情合理,何必要害怕那周泰?”
“呃!”對方這話不但讓魏解等人無話可說,也同時讓衆人心中升起一些尷尬。江東的確是隸屬於揚州,只是這麼多年來,江東早就脫離了揚州的管制,由江東世家自成一體,在衆人的心目中,揚州是揚州,江東是江東,下意識地都會認爲是兩個概念。現在對方這麼一說,這才讓衆人反應過來,這會稽說起來也是歸揚州管,會稽太守,自然也是歸揚州刺史管了!
見到衆人尷尬的模樣,那年輕男子卻還是一臉笑容,對魏解說道:“想不到堂堂江東第一世家,竟然連待客的禮數都沒有!小子也不指望能夠喝上一杯茶了,小子遠道而來,這雙腿實在是乏了,但求一個座位,不知魏家主可否允了小子這個請求?”
年輕男子的這話,又是讓魏解語氣一滯,都不知道如何迴應。從這年輕男子進了大廳開始,就彷彿這主動權全落到了對方的手中,在座的五人幾乎全都給這年輕男子牽着鼻子走了,甚至讓他們生出一種無力感。魏解老臉一紅,一擺手,便是對還傻站在門口的那名家僕喝道:“蠢材!瞎了你的狗眼了?還不快點看座奉茶!”那家僕被魏解這麼一喝,嚇得全身都打了個冷顫,慌忙是點頭下去準備。
很快,幾名家僕便是帶着坐墊和茶几、茶水送了進來,那年輕男子倒也不客氣,直接就是入座,端起了茶水便是淡淡地抿了一口。看着這年輕男子的動作,一直默默在旁觀察的陸康突然眼睛一亮,心中不由得讚歎,這年輕男子雖然看似無禮,可這舉手投足之間,盡顯大家風範,看來是受過良好的禮節訓練!這人,絕對不簡單!這是陸康心中對這年輕男子再次下的評語。
等到這年輕男子喝了茶,休息了片刻之後,魏解這纔開口問道:“這位大人不知在孫使君帳下所任何職啊?”
“呵呵!”年輕男子慢慢放下了茶杯,笑着說道:“小子不才,我家主公帳下人才濟濟,小子這等人物,那是連末席都排不上!不過幸得主公賞識,任命小子一個功曹史罷了!”
功曹史?魏解等人的眉頭都是皺得更深了,這個職位說不上很高,但也不低,光是從這個職位,根本就看不出此人在孫堅帳下到底是個什麼位置。不過衆人雖然都有疑問,但這裡畢竟是魏家府邸,所有還是得由魏解來問:“那不知孫使君此次遣大人來此,是有何吩咐?”
“呵呵!”年輕男子又是呵呵一笑,說道:“我家主公聽聞荊州刺史羅使君前不久曾來江東一遊,所以遣小子來此問一問!本來此事也輪不到小子這等人物來此的,只是我家主公知道小子和羅使君有過數面之緣,因此特地讓小子來!”
聽得這年輕男子的最後一句話,那陸康心中不由得一動,也顧不得忌諱,忙是問道:“對了,還未請教這位大人的尊姓大名?”
年輕男子的眼中閃爍着異樣的光芒,嘴角微翹,淡淡地說道:“小子姓蒯,名越,襄陽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