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張遼這麼一說,趙雲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是點頭稱是。直接便是扶着已經暈過去的張任便是上了自己的白馬,縱馬便是趕回了勇卒軍的軍陣當中。見了羅陽,趙雲馬上便是說道:“主公!他是……”
其實,從趙雲那句“二師兄”喊出來,羅陽就已經知道,這益州將領十有八九就是歷史上那個弄死了龐統的張任了,當即便是搶在趙雲之前,點頭說道:“別的先不要說了!扶他下去醫治吧!文遠手下有分寸,他不會有事的!”
羅陽如此體諒,趙雲的臉上也是露出了一絲感激的神情,當即便是對着羅陽點頭稱是,然後就是直接扶着張任退了下去!而緊接着,張遼也是帶着這次的俘虜回到了羅陽的面前,對着羅陽抱拳喝道:“回稟主公!末將幸不辱命!”
同樣一句話,只不過這次張遼的戰果卻是比剛剛強得多!剛剛張遼只是抓了一個高沛,這次卻是一口氣抓了這麼多敵將!羅陽以及一干將士都是露出了讚歎的表情,而高順等一干幷州將士也都是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胸口挺得高高的!
當即,羅陽便是讓人將這些俘虜給押下去,當勇卒軍軍士抓到那個泠苞的時候,張遼卻是突然眉頭一挑,對着羅陽便是做了一個手勢。羅陽見了,先是一愣,不過很快便是會意,忙是對那些勇卒軍軍士喝道:“對了!把他們這幾個都分開關押!莫要讓他們之間有什麼聯繫!”羅陽這個理由倒也有些道理,那些軍士也沒有任何疑問,直接便是按照羅陽的吩咐行事。
等到那些俘虜都給押下去之後,羅陽這才轉過頭,滿臉疑惑地看着張遼。張遼也不賣關子,在場的都是羅陽的部下,對羅陽都是忠心不二,張遼也不用擔心會有什麼不便,直接便是對羅陽抱拳說道:“主公!這個泠苞有問題!剛剛末將與他戰鬥的時候,他低聲對末將說,讓末將砍傷他的胳膊即可!”
“哦?”羅陽的眉頭不由得一皺,眼睛也是眯成了一條縫,下意識地想問郭嘉,卻是想起郭嘉因爲不擅臨陣指揮,所以很少會上戰場來,而現在在羅陽身邊的,全都是一干武將。無奈之下,羅陽也只有自力更生了,轉頭望向了張遼,問道:“文遠,除此之外,還有什麼不對勁嗎?”
“嗯!”張遼點頭說道:“末將與此人交手之時,雖然半信半疑,但還是按照他說的,去攻他的右手!而此人的長槍卻也是明顯地往外一偏,卻是對末將的攻擊一點防禦的意思都沒有!末將可以肯定,剛剛此人是故意敗在末將的手上的!況且,末將的刀自有分寸,在他的胳膊上根本就沒有看得很重,那種傷勢,根本就不可能痛得那麼厲害,這個傢伙明顯是在裝!”
“哦?”羅陽的眉頭越皺越緊了,雖然不明白爲什麼,可這泠苞竟然會故意輸給張遼,難道這泠苞是想要賣陣投降?可不對啊!現在巴郡的局勢並沒有什麼問題,就算是要投降,也不會選在這個勝負未分的時候啊!羅陽仔細回想這個泠苞到底是何許人,只是這泠苞在歷史上似乎並不是什麼有名的戰將,羅陽也記不得此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算了!”想了半天,羅陽也是想不明白其中緣由,乾脆也是不浪費那個腦細胞了,直接便是對張遼說道:“此人既然故意投降,那必定是有所用意,待會我們去看看,問問他就知道了!”
而此時,在城頭上,賈龍也是氣急敗壞地趕了過來。他這纔剛剛回到太守府,準備好好休息一下,卻沒想到就出了這麼一檔子事!聽得鄧賢派來的軍士回報,差點沒有吧賈龍驚得從牀榻上跳起來,這才趕忙趕了過來。
只是賈龍還是來晚了一步,趕到城頭時,剛好看到侯成和宋憲正在對那些被泠苞、張任等人帶出去的士兵展開屠殺,而泠苞等將領早就已經不見了蹤影!不用身邊的鄧賢說明,賈龍用腳趾頭也想得到,泠苞等人肯定是落敗被擒了!氣得賈龍那是臉色鐵青,簡直恨不得提起兵馬便是衝殺出去,和城外的敵軍一決死戰!
不過理智還是告訴賈龍,現在不能這麼做!賈龍只能是強忍住心中的怒意,轉頭對鄧賢喝道:“還愣在這裡作甚?快把城門給我關上!關上!”賈龍倒是沒有生鄧賢的氣,他知道,這件事根本就怨不得鄧賢,泠苞等人擅作主張,鄧賢是不可能阻攔得了的!
鄧賢有些猶豫,畢竟城外那些士兵可不是之前的東州兵,他們可是實打實的益州子弟兵啊!真要就這麼放棄他們,鄧賢多少還是有些於心不忍。可看着賈龍那快要瞪出來的眼睛珠子,鄧賢也只能是心中暗歎,按照賈龍的命令去行事!
鄧賢下去之後,賈龍怒目望向了周圍那些部下,冷哼道:“好啊!你們這些人做得好事!翅膀硬了,敢合起夥來不把我的命令當回事了是不是?知不知道違抗軍令,按照軍法應該如何處置?你們是逼得我砍你們的腦袋了!”
見到賈龍如此憤怒,那些將領還真是連辯解的勇氣都沒有。畢竟他們心裡清楚,若不是他們的放縱,泠苞他們再胡鬧,也不可能衝出城門去。衆將相互看了一眼,最終卻是直接朝着賈龍跪拜了下去,齊聲呼喝道:“末將有罪!請將軍責罰!”
“哼!”賈龍冷哼了一聲,臉上的怒意卻是更盛,喝道:“怎麼?現在學會聯手來向我示威了?難不成你們還真以爲我不敢要你們的腦袋?”賈龍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真的是露出了一股殺意,看來這些部下的所作所爲,讓賈龍心裡當真是升起了殺機!
這時,剛剛趕上城頭的吳懿見了,慌忙是上前勸道:“賈將軍息怒!息怒!如今敵軍壓境,正是將軍用人之際!諸位將軍固然有錯,但還請賈將軍念在此時情況特殊的份上,饒了諸位將軍吧!讓諸位將軍戴罪立功!”
雖然那些益州軍將領對東州兵不待見,但吳懿卻是不能眼看着賈龍殺了這些將領,導致巴郡失守!而這個道理,賈龍當然也是能夠想得明白的,只是剛剛實在是被泠苞和張任給氣得太厲害了,這纔會說出那樣的氣話!如今吳懿給了賈龍一個臺階下,賈龍當然也是順勢下來,看着那些跪在地上的將領,冷聲喝道:“今日看在吳將軍的面子上!暫且饒了你們的性命!記住!你們的腦袋只是暫時寄存在你們的脖子上!這件事還不算完!等到此戰結束了,我還要找你們算賬!”
賈龍後面那幾句話也都是場面話,這麼一說,也算是饒了衆將,那些將領也都是各自心裡捏了把汗,齊聲呼喝道:“謝將軍不殺之恩!”說罷,這才老老實實地站起來。
總算是暫時解決了這件事,吳懿暗自鬆了口氣,看了一眼城外,臉色又是一沉,忙是上前對賈龍抱拳說道:“賈將軍!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沒見到張將軍和泠將軍他們了?”吳懿只是聽得這邊動靜很大,這才趕了過來,對張任、泠苞私自出城的事情卻並不知道。現在看到張任和泠苞,還有不少年輕將領都沒有在城頭,而城外又有益州軍士兵在和敵人廝殺,吳懿心裡頓時就是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聽得吳懿提起張任等人,賈龍又是心裡一陣煩躁,也懶得去理會吳懿了,直接便是一擺手,自顧自地下了城頭,眼不見心不煩啊!
總算有幾名益州軍的將領念在剛剛吳懿也是救了他們的性命,這才盡棄前嫌,對吳懿說明了情況。明白整個事情的經過之後,吳懿也是一臉苦澀,沒想到張任平時挺冷靜一人,怎麼也會跟着泠苞一塊胡鬧!現在他們都被抓了,恐怕是沒什麼希望能夠活下來了,吳懿想到此處,心裡便是一陣難過,不由得長嘆了口氣!如今敵軍還未開始攻城,益州英傑就損失這麼多人,莫非當真是天要亡我益州?
對吳懿解釋了一番之後,那些益州軍將領卻是很少和東州兵將領如此親近,渾身都是感覺不自在,沒等吳懿說話,便是直接告辭離開了!而等到那些益州軍將領走了之後,一直在旁邊冷眼旁觀的楊懷卻是走了過來,什麼話也不說,只是狠狠地瞪了一眼吳懿。顯然是怪吳懿身爲東州兵將領,剛剛竟然會主動開口爲那些對頭求情!
對於楊懷的想法,吳懿自然是明瞭,可正因爲如此,兩軍不和,讓吳懿對巴郡乃至益州的未來,那是越發沒有信心了!長長地嘆了口氣,吳懿看了一眼城外那陣容整齊的荊州兵馬,無奈地搖了搖頭,也是跟着離開了!而整個巴郡城頭上的氣氛,卻是變得更加壓抑,雖然巴郡守軍沒有損失多少兵馬,可這連番打擊,卻是讓巴郡守軍的士氣跌至低谷!這一戰,不用打,似乎也已經能夠預知到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