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瓊聽到動靜趕來的時候,羅陽已經是單槍匹馬衝進了黃巾軍的軍陣當中了。淳于瓊膽子再大,也不敢和上次一樣跟上去了,只能是氣急敗壞地跑上了關口,看到韓福就是直接破口大罵:“混蛋!誰讓你打開關門的?誰讓你把他派出去送死的?”
被淳于瓊這麼一通呵斥,韓福是滿心的委屈卻又不敢還口,只能是苦着臉說道:“淳于將軍,這可不關我的事啊!是那羅將軍自己硬要出關的!我可是攔了,可攔不住啊!”
淳于瓊狠狠地瞪了韓福一眼,知道現在再怎麼罵他也不濟於事,當即便是快步走到了女牆邊,朝着關外望去。站在關上看,卻要比在下面城門口那裡看得清楚,只見在關外,羅陽騎着戰馬,手持長槍,就好像是雷電般衝進了那密密麻麻的黃巾軍士兵當中。當頭的那些黃巾軍士兵根本就攔不住他,隨着一陣疾風駛過,帶起了一片血雨,羅陽就這麼硬生生地殺了進去。
看到這幅場景,淳于瓊也不由得熱血沸騰,再也顧不得去責難韓福了,當即便是雙手緊握拳頭,高聲喝彩,爲在前方殺敵的羅陽打氣。有了淳于瓊帶頭,整個關上的守軍都是揮舞着旌旗和武器,大聲呼喝,關上的戰鼓也是被敲得震天響。
羅陽此時此刻卻是根本沒有聽到身後傳來的呼喊聲和助威聲,在他的眼中,就只有前方黃巾軍軍陣中央那面帥旗!帥旗所在,必定就是黃巾軍大將所在,羅陽此次出關的目的可不是爲了殺眼前這些小兵的,他的目的就是爲了斬殺黃巾軍的統帥!
只是顯然眼前這些黃巾軍士兵並不打算讓羅陽如願,雖然先前已經有不少戰友慘死在了羅陽的槍下,但這些黃巾軍士兵還是不畏生死地朝着羅陽衝殺了過來。就算是殺不了羅陽,至少也要在他的身上留下點記號!這就是這些黃巾軍士兵臨死前所抱着的目標,爲了這個目標,這些黃巾軍士兵一個個都是赤紅着眼,咬着牙往羅陽身上撲。這些黃巾軍士兵的撲殺雖然暫時不能對羅陽造成什麼威脅,但卻是拖延了羅陽衝向帥旗的速度。
“可惡!”羅陽一槍刺穿了一名黃巾軍士兵的咽喉,卻是又有更多的黃巾軍士兵撲了上來,羅陽不由得怒喝了一聲,卻是無可奈何,只能是揮起手中的長槍,將那些黃巾軍士兵一一點殺。回頭一看,卻是有越來越多的黃巾軍士兵,從前後左右衝了過來,羅陽只能是再次挺槍殺敵。不過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雖然他這般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看上去很威風,可羅陽的體力那也是有極限的,到時候還不等羅陽殺到管亥身前,只怕就要力竭而亡了。
羅陽一邊殺敵,一邊卻是想着對策,眼睛一亮,手中長槍繞着身子掃了一圈,那鋒利的槍尖頓時就是從周圍黃巾軍士兵的身上劃過,一下就倒了一大片。羅陽趁着這個空隙,朗聲喝道:“賊兵頭領何在?可敢與我一戰?”
羅陽的這一聲怒吼響徹整個戰場,甚至還帶着一陣陣的迴音。果然不出羅陽所料,很快,一聲暴喝便是從羅陽的前方傳了出來:“哪裡來的小子?竟然敢向本渠帥挑戰!簡直是不知死活!統統讓開!且看本渠帥將這小子給宰了!”
聽得這一聲吼聲,羅陽心中不由得一喜,果然,這管亥是一名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莽夫!羅陽這一招算是賭對了!有了管亥的那一聲吼,原本還想着要衝上去拼殺的黃巾軍士兵也是都退了下來,沒過多久,就看到前面的黃巾軍士兵讓出了一條道路,一人一騎正飛快地朝着這邊奔了過來。
只見此人生得是極爲雄壯,人高馬大,頭上圍了一方黃巾,身上卻是穿着一套漆黑的鎧甲,手中一杆長槍,正直衝着羅陽狂奔而來。羅陽也是巍然不懼,他這次出關冒險,目標就是這管亥,當即便是喝了一聲:“呔!敵將受死吧!”雙腿一夾,便是挺槍衝了過去。
先前淳于瓊猜測這支黃巾軍是彭脫的餘黨,卻是猜錯了方向,這管亥本是當年黃巾軍地公將軍張寶手下的大將。當年張寶被朱儁擊敗,退入了陽城堅守,而朱儁則是大軍直接將陽城圍了起來。原本張寶倒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卻是被手下的大將嚴政背叛,張寶被嚴政所害,還割了腦袋獻給了朱儁邀功。
陽城被破之後,管亥憑着一身武藝,帶着數十名黃巾軍精兵逃了出來,隨後在各地輾轉,這幾年過去了,卻是被管亥給拉扯起了這麼一支隊伍,甚至還有上千人的騎兵,可謂聲勢浩大。只不過管亥也是學乖了,乾脆就是流動起來,到處興風作浪,讓官兵抓不住他們的動向。
之前剛剛在嵩山待下,卻是正好看到一支官兵從嵩山路過,之前管亥還以爲是自己的行蹤被官兵發現了,所以就派遣騎兵追擊這支官兵。沒想到這些官兵雖然數量不多,但跑起來卻是挺快的,追了幾天愣是沒有追上,管亥也是忍不住,乾脆親自帶着大軍趕來了。這剛剛趕到虎牢關不遠處,就碰到了被羅陽殺退的騎兵。見到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騎兵竟然成了這幅模樣,管亥心裡簡直跟滴血一般,當即便是氣勢洶洶地趕來報仇。
這一看到眼前這個銀甲戰將,管亥就想起之前聽那些逃回來的騎兵說起,他們就是敗在一名銀甲戰將的手上的,當即管亥的眼睛就紅了,哇呀呀地吼了起來,提着槍便是朝着羅陽衝了過去。
兩人兩騎迎面衝擊,轉眼間便是衝到了一起,就在兩騎的馬頭快要碰撞到一起的時候,兩人同時一扯馬頭,卻是將奔走的方向往兩旁稍稍偏了一下。緊接着,兩人手中的長槍便是飛快的刺出,在兩人中間撞擊到了一塊,發出了一聲刺耳的撞擊聲。
僅僅只是這麼一交手,戰馬卻是帶着他們各自的主人繼續朝前衝了過去,連着衝了數十丈之遠,羅陽和管亥纔是同時止住了坐騎,掉轉馬頭,都是一臉嚴肅地看着對手。剛剛雖然只是交手了一招,但羅陽卻是緊握了一下有些發麻的手臂,看來這個管亥也不愧爲後世稱作黃巾軍第一猛將!果然了得!
不過羅陽卻並沒有因此而畏懼,再次甩了一下繮繩,縱馬朝着管亥繼續衝殺了過去。而管亥也是不甘示弱,眼前的這個小子可是毀了他這幾年的心血,不在他身上捅出十個八個透明窟窿,管亥怎麼嚥下這口氣?
兩騎再次碰撞到了一塊,不過這次兩人都是刻意控制了速度,再也沒有擦肩而過,而是直接糾纏到了一塊。只見管亥一邊哇哇亂叫,一邊將手中的長槍舞得漫天都是影子,轉眼間,那無數槍影便是將羅陽給完全罩住了。而羅陽也是不甘示弱,眼睛一眯,卻是立馬就看穿了那些虛招,手中長槍宛若游龍般徑直朝着左上方一刺,頓時就破了管亥的大招,直接將管亥的長槍給架住。
自己得意的一招竟然被對方這麼輕易地就給破了,管亥的眉頭不由得一跳,心裡開始有些不詳的預感。可是現在這個時候,管亥可不能選擇逃走,那樣一來自己這些年所建立起來的威信可就全毀了,當即管亥便是開始集中精神應敵了!
短短的幾息,羅陽和管亥就已經過了數招,經過了這幾招的試探,羅陽心中也是更有把握了,這個管亥的身手,差不多比文聘要強上一些,但絕對不會強太多,自然不是自己的對手。不過要輕鬆戰勝管亥,恐怕也沒有那麼容易,羅陽現在倒也沒有用上全力,卻是在尋找機會。
而管亥那邊卻是暗暗心驚,他倒沒有看出羅陽還保留了餘力,只是他自從跟隨張寶出征到現在自己打天下,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碰到過敵手,眼前這名銀甲小將竟然能夠和自己鬥得不相上下!這反倒是激起了管亥的鬥志,口中的吼叫聲越發的高昂,手下又加快了攻擊的速度。
見到管亥加快了攻擊頻率,羅陽的眼睛不由得一眯,那管亥一槍橫掃了過來,羅陽連忙整個身子往下一俯,躲過這一槍,擡起頭,羅陽的雙眼頓時閃過了一道寒光!等的就是現在!
管亥因爲剛剛那一招的力道太大,此刻卻是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破綻,羅陽現在卻是再也沒有留手,手中的長槍唰地一聲刺出,目標直指管亥的腹部!
就聽得噗嗤一聲悶響,羅陽的長槍沒有任何阻礙,角度異常刁鑽地刺進了管亥的肋下,又從管亥的後背穿出!那管亥還沒有來得及收回長槍防守,便是整個身子一頓,定在了哪裡,滿臉不敢置信地看着羅陽。與此同時,整個戰場,包括周圍的黃巾軍士兵,關上的守軍以及城門口的那些數十名守軍士兵,全都靜了下來,瞪大了眼睛看着位於戰場中央的羅陽和管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