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郡外,琅琊本屬徐州,可自從黃巾之亂過後,琅琊便被賊寇所攻陷,而當時的徐州刺史陶謙也無力奪回琅琊。此後公孫瓚遣劉備三兄弟攻打青州,隨便也將琅琊郡給攻了下來,至此,琅琊郡便隸屬於青州。
而自從劉備執掌徐州之後,可不比得陶謙那樣沒有野心,爲了擴大勢力,劉備派兵將徐州以北幾個隸屬於徐州的城郡都給奪了回來。而另一方面,公孫瓚似乎也並沒有怎麼反擊,倒像是他把這幾個城郡送給劉備一般。
函谷關一戰後,劉備知道自己的勢力最爲弱小,爲了防備其他幾方諸侯的吞併,劉備接連派出關羽和張飛分別駐守與徐州南北,以防公孫瓚和孫策的襲擊。同時也是派遣手下謀臣陳登前往兗州,向曹操請求結盟。
不過劉備的擔心似乎是多餘的,函谷關之戰過了將近一年,公孫瓚和孫策都沒有什麼動靜,彷彿全都開始窩在自己的地盤上慢慢發展。對方既然不動,那劉備自然不會客氣了,在徐州大力發展兵力,在這樣一個亂世當中,只有手下的實力夠強,纔不會被別人欺負!這一點,劉備心裡可是清楚得很。
不過這麼一來,可就苦了被劉備派到琅琊駐守的張飛了。以張飛的性子,就這麼守在琅琊,哪裡都不能去,還真是一種折磨,要不是劉備的命令壓着,張飛早就帶着兵馬跑回去了。可張飛就算是再大膽,也不敢違背劉備的命令,每天也只能是把氣撒在自己的部下身上,也不知道有多少士兵被張飛隨便找了個由頭,捱了頓馬鞭。
當然,張飛性情魯莽、急躁,劉備又豈會不知道,自然不會放心讓張飛一個人跑到琅琊來,爲此,劉備還特意派了手下的謀臣諸葛瑾和糜竺兩人跟在張飛身邊。諸葛瑾是諸葛亮的大哥,而糜竺雖然投靠劉備不久,但聽說他的小妹很快便要嫁給劉備,也算是劉備的大舅子了。對於這兩人,張飛多少也要賣些面子,不敢太過無禮。而自到琅琊之後,糜竺接管了琅琊的政務,而諸葛瑾也是負責其琅琊的軍務,至於張飛嘛,現在沒有戰事,他當然是兩手一撒,什麼都不用管了。
手中拿着剛剛送來的情報,諸葛瑾神色有些肅穆,快步走進太守官邸,一進門,諸葛瑾就是對那守在官邸門口的士兵問道:“張將軍現在在何處?”
那士兵自然是認得諸葛瑾了,連忙是向諸葛瑾行禮,可是聽到諸葛瑾的問話,那士兵卻是立馬變得支支吾吾,臉上甚至露出了一絲驚恐的表情。一看這士兵的模樣,諸葛瑾的臉色立馬就是變得鐵青,雖然士兵什麼都不敢說,但諸葛瑾已經猜到張飛現在在幹什麼了!當即諸葛瑾也不再難爲那名士兵,冷哼一聲,徑直便是朝着官邸內走去。
果然,諸葛瑾剛剛走到官邸內的前院門口,就聽到從裡面傳來的一陣陣痛苦的叫喊聲,聽到這聲音,諸葛瑾的臉色又是難看了幾分,二話不說就是一個大踏步走進院子。只見在院子內,幾名士兵分站在兩旁,而院子中間擺放着三個木樁,上面結結實實地捆綁了三名士兵,只是這三名士兵全都是光着膀子,身上一道道的血痕。而諸葛瑾所要找的張飛,此刻正一手攬着一個酒罈,一手卻是拿着一根長長的馬鞭。只見張飛瞪着一雙通紅的眼睛,時不時喝一口美酒,又時不時甩手抽一鞭過去,那馬鞭狠狠地抽打在士兵的身上,帶起一道道血痕,光是士兵發出的慘叫聲,就讓諸葛瑾全身上下都打顫。
“張將軍!”諸葛瑾可是再也看不下去,高聲呼喊了起來,一個箭步衝上前去,伸手便是將張飛手中的馬鞭給奪了下來,大聲喝道:“張將軍!在下說過多少次!不能鞭笞將士!爲何將軍一再犯禁?將軍這一鞭鞭把將士們的心都給打散了!將來還有誰來爲將軍衝鋒陷陣?”
莫名其妙突然衝出了一人,把自己的馬鞭給搶了,張飛立馬便是瞪着了通紅的眼睛要發火,可一看到是諸葛瑾,那話到嘴邊又給吞了下去。倒不是說張飛怕諸葛瑾,準確來說,張飛怕的是諸葛瑾的弟弟諸葛亮!別看諸葛亮平時笑呵呵的人畜無害的模樣,可每次張飛要是做錯了什麼事,那個白淨小子總能讓自己認罰,偏偏張飛還發不出火來。面對這樣一個人,張飛平時可是不敢得罪,眼下就算是換做了諸葛亮的哥哥,張飛也是一樣不敢動粗。見到是諸葛瑾搶了自己的馬鞭,張飛也只能是縮了縮腦袋,說道:“那個,諸葛先生,那個,這三個小子犯了錯,我只是對他們略加懲罰罷了!”
“哼!”對於張飛的藉口,諸葛瑾會相信纔有鬼!不用問諸葛瑾也知道,這三個士兵最多就是犯了點雞毛蒜皮的錯事,卻是正好碰到張飛發酒瘋,十分倒黴地被打了個半死不活,要不是諸葛瑾來得及時,只怕這三人都要死在張飛的馬鞭下!不過不管怎麼說,張飛始終是劉備的義弟,諸葛瑾也不好多加苛責,只能是冷哼了一聲,讓兩旁的士兵將那三名受了鞭刑的士兵給放了下來,帶下去醫傷,而諸葛瑾則是丟掉馬鞭,一本正經地對張飛說道:“張將軍!我有要事相商,還是換個地方吧!”在諸葛瑾看來,張飛除了一身武勇之外,其他一無是處,要不是看在他是劉備的義弟份上,諸葛瑾可是看不起這個粗陋之人!
張飛訕笑着將手中的酒罈丟給身邊的親兵,對諸葛瑾說道:“應該!應該!不若就到議事廳去商議吧!來人啊!給我準備一碗解酒茶送上來!”在處理正事方面,張飛可不馬虎,吩咐了一聲過後,便是直接隨着諸葛瑾往不遠處的議事廳走去。
到了議事廳內,兩人分別入座,諸葛瑾拉長着一張臉,對張飛說道:“張將軍!根據最新的情報,羅陽已經派遣大軍分取西羌、匈奴和交州!看樣子,這次的叛亂真的把羅陽給惹惱了!羅陽甚至派出了他的主力冒刃輕騎和勵鈍重騎前往剿滅匈奴!”
張飛沒心沒肺地笑了笑,說道:“別看羅子悔好像很好說話的樣子,這小子心眼可小着呢!西羌和匈奴這些傢伙敢在他頭上動土,那豈不是自找死路?這樣也好!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留着這些傢伙始終是個禍害,讓羅子悔一口氣把他們都給解決了也好!哈哈哈哈!”
諸葛瑾可沒有張飛那麼看得開,沉聲說道:“張將軍!此事可沒那麼簡單!難道你看不出來,西秦這個時候大舉動兵,對於我們徐州來說,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張飛被諸葛瑾這麼一喊,倒也沒有發火,只是臉上有些迷茫地聳了聳肩,問道:“諸葛先生,你也知道我老張腦子不好使,到底有什麼問題,你就敞開了說吧,遮遮掩掩的,我可聽不明白!”
諸葛瑾心中暗暗輕蔑張飛,冷哼了一聲,說道:“自從函谷關一戰之後,主公派將軍和我們來琅琊駐防,目的就是爲了防範公孫瓚來犯!而這麼長時間,公孫瓚卻是始終未動,也是因爲羅陽的大軍始終虎視眈眈。現在羅陽把大軍派到西北去了,對於公孫瓚來說,這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怎麼可能會錯過?所以用不了多久,公孫瓚一定會派人來攻打徐州!到時候,我們所駐守的琅琊,必定會是公孫瓚首要攻擊的目標!”
聽諸葛瑾說完這一切之後,張飛忽然哈哈一笑,不在意地擺了擺手,說道:“我當是什麼呢!原來僅僅只是這樣啊!哈哈哈哈!沒什麼!沒什麼!公孫瓚老兒要來就來,難道我還怕他不成?哼!當初這個老小子騙我大哥幫他殺劉虞、攻袁紹、打青州,明明許諾了要把青州送給我大哥的!可結果卻是出爾反爾!他來了也好!我正好可以替大哥找他算賬!”
“張將軍!”見到張飛竟然一點也不在意,諸葛瑾也是急了,連忙說道:“將軍豈可小覷那公孫瓚?公孫瓚雄踞幽、冀、青三州多年,勢力僅次於羅陽,手下白馬義從更是天下一等一的精銳騎兵!要是公孫瓚來犯,徐州危矣!”
對於諸葛瑾的話,張飛卻是嘴巴一撇,直接站起身,對着諸葛瑾便是說道:“諸葛先生!要說起舞文弄墨,我老張一百個捆在一起也比不得你們,但要論行軍打仗,你卻是不如我老張!你聽我的沒錯!哼!那公孫瓚不來倒罷!要是他來了!我定要讓他嚐嚐我丈八蛇矛的厲害!”說着,張飛猛地揮起一拳,直接砸在了身邊的矮桌上,頓時就是把那矮桌給砸得四分五裂。
見到張飛主意已定,諸葛瑾知道,就算是自己再如何勸阻,也是無濟於事了,只能是暫時忍了下來,心中卻是暗暗下定決心,待會就去寫封信送去彭城,讓主公派人主持大局。要是單靠張飛這個莽夫,只怕琅琊是擋不住公孫瓚的虎狼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