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八年春,大漢秦王、大將軍羅陽,爲平定南蠻叛亂,舉兵親征,遣先鋒周倉,領三千兵馬先行。而羅陽自己這是率領衆將,攜五萬兵馬,在長安城外誓師出征。五萬兵馬,再加上先前被張遼帶走的一萬人,可以說是傾盡長安城內所有的兵力,現在的長安,簡直就是一個空殼。不過好在西秦的邊疆都有重兵嚴控,也不用擔心會有敵人從外攻到長安城來。
羅陽這麼一走,整個長安城就算是完全交給監國的羅乾了。不過,自幼便是接受羅陽精英教育的羅乾,並沒有因此而手忙腳亂,普一接手,便能將各個方面都處理得頭頭是道,這也讓之前還有些擔心的西秦官員暫時放下心來。
在大將軍府的書房內,羅乾將今日剛剛送來的一些批文處理完了之後,這纔將手中的筆墨放下,伸了個懶腰。因爲長時間伏案的緣故,羅乾的後背頓時就是噼裡啪啦地響了起來。晃了晃脖子,羅乾面前那如山的批文,不由得苦笑了起來,搖頭說道:“父親也真是的,就算是讓我來接手政務,至少也要給我留個幫手吧!讓志才叔叔留下來該多好啊,偏偏卻是留下了奉孝叔叔,這下可好,奉孝叔叔那懶脾氣一上來,這些公文全都丟給我了!”
擡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確定現在還只是晌午,羅乾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卻是覺得有些餓了,當即便是站起身,直接走到了書房門口,對守在門口的軍士吩咐道:“你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吃食,一併拿過來!”
聽得羅乾的吩咐,那名軍士剛剛想要領命,這個時候,一把腳步聲傳來,只見從外面的院落走來了一行人,帶頭的是一名身穿華貴宮裝,姿容豔麗的美婦人,正是羅陽的正妻,當朝長公主劉瑩姬,同時也正是羅乾的生母。見到母親來了,羅乾也顧不得肚子餓了,快步走到了劉瑩姬的面前,對着劉瑩姬便是行禮,說道:“母親!你怎麼來了?”
劉瑩姬滿臉慈愛地看着自己的兒子,雖然已經是快四十歲了,但劉瑩姬也算得上是天生麗質,咋一看上去,簡直和二十多歲沒什麼區別,歲月在她的臉上沒有留下什麼痕跡,反倒是給她平添了一些成熟的魅力。劉瑩姬笑着對羅乾說道:“我兒處理政務辛苦了,爲孃的特意給你準備了一些吃食,來,咱們去那邊坐着吃!”
“真是巧了!”羅乾一聽,立馬就笑了起來,對劉瑩姬說道:“孩兒剛準備讓人去拿吃食呢,母親就給送來了!呵呵,孩兒先謝過母親了!”
一邊說着,母子倆便是直接走到了書房外的石凳石桌旁。羅陽早年就已經定下了規矩,如果不是公務,任何人都不得隨意進入書房,儘管現在是羅乾管理政務,但母子兩人都沒有打破這個規矩的意思。
到了石凳旁,劉瑩姬從身後的婢女手中接過了一個食盒,親自給羅乾打開,卻是端出了一碗肉粥,現在還冒着熱氣,透着一絲沁人的清香。羅乾微微一笑,趕忙從母親手中接過了肉粥,先是一聞,隨即笑道:“呵呵,還是母親最瞭解孩兒,正是孩兒喜歡吃的百合肉粥!”說完,羅乾也不客氣,直接便是拿起調羹趁着熱氣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看着羅乾吃得開心,劉瑩姬也是笑了起來,望向羅乾的目光中透着溫柔。這些年來,羅乾在羅陽的教育下也算是吃了不少苦頭,對此,劉瑩姬也是看得心疼。但是劉瑩姬卻是沒有出言阻止,因爲她知道,自己的兒子將來那可是要繼承羅陽的一切,如果現在不吃苦,沒有學好本領,將來可就不止是吃苦這麼簡單了。而且,從另一方面來說,羅陽對羅乾如此特殊要求,更是表明將來羅乾必定會成爲羅陽的繼承人的決心,這也是爲什麼之後羅陽迎娶蔡琰,甚至後來蔡琰爲羅陽生下一個兒子,劉瑩姬都沒有鬧起來,現在的劉瑩姬,已經將兒子的將來看得比什麼都重了。
看着羅乾三下兩下便是將肉粥給吃完了,劉瑩姬心裡也是高興,連忙是接過了空碗,對羅乾說道:“乾兒,怎麼樣?還要不要再吃一碗?娘馬上就讓人從廚房拿!”
羅乾從婢女手中接過手帕擦了擦嘴,笑着對劉瑩姬說道:“不用了,母親!孩兒已經吃飽了!”
不知爲何,雖然羅乾如此懂事讓劉瑩姬很欣慰,可每每聽到羅乾對自己說話謹慎的態度,劉瑩姬心裡都是一陣陣發酸,特別是平時見到羅月和小羅正甜甜地喊他們的孃親的時候,劉瑩姬心裡那叫一個羨慕啊!這也是有所得必有所失吧!劉瑩姬笑着對羅乾說道:“乾兒,這公務可是很繁重?爲何不見郭奉孝他們來幫你?”
“呃!”聽得劉瑩姬這麼一提,羅乾立馬就是苦笑了起來,搖頭說道:“別提了,母親,奉孝叔叔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沒指望他能來幫我!倒是程大人幫我處理了不少公務,剩下的,都是必須要我來批閱的公文,雖然也不少,但已經好很多了!”羅乾口中的程大人,自然就是指程昱了,總算羅陽還記得給兒子留下這麼一個能吏,要不然,就算羅乾再如何能幹,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就能夠處理所有的公務。
雖然自己兒子這麼能幹,讓劉瑩姬很是高興,但一聽到郭嘉竟然偷懶,使得自己兒子這麼辛苦,劉瑩姬的臉立馬就沉了下來,哼了一聲,說道:“這個郭奉孝!越來越不像話了!待會我就直接找上郭府!我倒要看看,你父親如此重用他,他卻是在忙些什麼!”
“呃!”聽得劉瑩姬竟然如此大反應,羅乾不由得苦笑了起來,連忙是勸道:“母親不要如此了,我想,奉孝叔叔現在恐怕真的是有什麼事情要忙吧!”說着說着,羅乾不由自主地想起前幾天,自己從父親手中接過大將軍印時的情景,父親和郭嘉那古怪的表現,讓羅乾始終是摸不着頭腦。
其實劉瑩姬也只是說說罷了,她也明白郭嘉對於羅陽的重要性,自然不會去輕易招惹,也就順着羅乾的話下臺了。當即又是一臉溫柔地對羅乾說道:“乾兒,你剛剛接手你父親的工作,一切都不要太過着急,有什麼事情,大可讓人去傳程昱、郭嘉他們來幫忙就是了!一定要注意自個的身體啊!”
“嗯!”羅乾此刻卻是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臉上有些古怪地對劉瑩姬說道:“母親,這段時間,你最好還是帶着大姐、三弟,還有幾位姨娘都去宮裡住一段時間吧!”
羅乾突然蹦出這麼一句話,讓劉瑩姬有些摸不着頭腦,滿臉疑惑地看着羅乾,問道:“乾兒,爲什麼好端端地,要我們搬到宮裡面去住啊?”
劉瑩姬這麼一問,可羅乾卻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只是從先前羅陽和郭嘉的反常表現推斷出,長安可能會出什麼事。如果說整個長安城內,還有什麼地方比大將軍府還要安全的,那無疑就是皇宮了。別看皇宮是天子劉協的居所,但是皇宮內近八成的人都是羅陽的手下,其中不乏有錦衣衛派去的高手!況且有天子做掩護,劉瑩姬他們在皇宮內顯然是會更加安全。不過羅乾肯定不能就這麼跟劉瑩姬說,所以便是隨便找了個藉口:“呃,上次三弟不是說很久沒有和十一皇子他們在一起玩了嗎?正好母親你們也可以去皇宮裡散散心,總比天天悶在大將軍府要好得多。”
劉瑩姬倒也沒有繼續追問,低頭思索了片刻,便是點頭說道:“好吧!我們明天就去宮裡住!正好我和董妃也已經很久沒有見面了,這次也可以多聊聊。”其實劉瑩姬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至少她不會相信羅乾這麼簡單的藉口。不過劉瑩姬相信,自己的兒子絕對不會害自己,既然他不肯說,自己又何必去苦苦追問,讓他爲難呢?正所謂難得天下父母心,爲人父母的,都只會爲自己的子女去考慮,劉瑩姬也不例外。
既然勸服了劉瑩姬,羅乾也是放心多了,其實他這麼做也不是沒有原因的,經過這幾天的考慮,羅乾對這次羅陽古怪的安排越來越感到奇怪。特別是羅陽竟然將整個長安城內的兵馬都抽調一空,羅乾突然有種很不安的感覺,雖說那些關東諸侯絕對不可能通過層層封鎖來攻打長安,但這種莫名的不安感,讓羅乾有種山雨欲來的預感。
暫時將這些感覺丟在一旁,母子倆又是閒聊了片刻,不過很快,幾名軍士抱着一大堆的公文,宣告羅乾短暫的休息時間結束了。劉瑩姬也不耽誤羅乾辦正事,只是再交代了幾句關心的話,便是直接離開了,而羅乾也只得繼續埋頭於這些枯燥的公文當中了。
而與此同時,在長安城內的某一個不知名的角落內,一場陰謀正在秘密地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