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了斥候去查探,卻並沒有安撫夏侯惇心中的不安,這種不安對於夏侯惇來說,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而就在這個手,從南邊又傳來了一聲號角聲,把夏侯惇着實嚇了一跳,夏侯惇連忙朝着南邊望去,這次卻是鬆了口氣,因爲他看得仔細,從南邊趕來了一大隊人馬,卻是自己人。
夏侯惇縱馬朝南邊趕去,南邊趕來的那隊人馬,帶頭的,正是之前被夏侯惇派過去的夏侯蘭,以及這次和夏侯惇一同執行偷襲長安任務的曹魏大將於禁和曹純。
“元讓兄!怎麼這上郡城還沒有拿下來啊?”一看到夏侯惇,曹純便是直接開口問道:“我和於文則瞪了許久,也沒有看到你來消息,還以爲出了什麼事呢,這才帶着兵馬趕過來了!”
曹純這話雖說並沒有什麼惡意,可話的語氣卻是有些生硬,乍一聽,倒像是他在質問夏侯惇一樣。好在夏侯惇也是知道曹純的性格,只是眉頭皺了一下,也沒有放在心上。至於于禁,早就習慣了曹純的口沒遮攔,被他直呼姓名更是一點反應也沒有。倒是一旁的夏侯蘭有些看不過去了,在他的心目中,夏侯惇是他最尊敬的人,豈能容得曹純如此無禮,當即便是喝道:“曹將軍!我父親乃是此次的統軍大帥,仗打得如何,那也是我父親的事情吧!曹將軍莫要管得太寬了!”
曹純身爲曹家子弟,親哥哥是曹家數一數二的曹仁,每天聽慣了阿諛奉承,哪裡聽得夏侯蘭這幾句譏諷之言?立馬就是變了臉色,指着夏侯蘭就是喝罵道:“汝區區一個假子,安敢教訓起我曹純?還不給我速速退下!”
“你!”夏侯蘭也沒想到曹純竟然如此沒有風度,當着面就破口大罵,臉色立馬就是變得鐵青,額頭上暴着青筋,手中緊緊握着銀槍,隨時都準備衝上前去與曹純廝殺。
總算夏侯惇及時開口喝道:“子昂!休得無禮!退下!”雖然夏侯惇對曹純的態度也很是不滿,但不管怎麼說,也要賣曹仁一個面子,再說夏侯蘭的出身不好,豈能隨便得罪曹純這樣的曹家子弟。現在有自己罩着,還說得過去,將來要是自己不在了,夏侯蘭如何鬥得過曹純的報復?
夏侯惇這一出面,無論是曹純還是夏侯蘭都不敢再多說什麼了,緊接着,夏侯惇便是把今日的戰鬥簡要的說明了一下,最後望向仍在進行戰鬥的城頭嘆道:“西秦之士頑強如此,難怪這些年來,西秦軍能夠橫掃天下!”
“哼!”對夏侯惇讚揚敵人的說法,曹純顯然是不贊同,冷哼一聲,卻是提起了自己的長槍,說道:“區區一些殘兵,如何稱得上頑強?元讓兄,就讓我去直接將這些小卒給解決了吧!”話語好像是請求,可曹純根本就不等夏侯惇回答,便是帶着一隊人馬縱馬朝着城門方向殺了過去。
看着曹純離開的背影,夏侯蘭那是氣得臉色鐵青,忍不住喝道:“這種話虧他也說得出口!現在那些西秦軍已經被父親給打殘了,他卻跑去搶功勞!不行!父親,這個功勞無論如何也不能讓給此人!讓孩兒去搶先一步,拿下城頭!”
“子昂!”夏侯惇又是大喝一聲,瞪了一眼夏侯蘭,畢竟旁邊還有一個于禁在,夏侯蘭這麼胡亂說話,難保將來不會傳到曹操的耳朵裡。隨即深吸了口氣,說道:“算了,此事莫要再提了!文則,你們來了也好,這上郡城應該是已經拿下了,正好可以入城休整。只不過,北邊好像出了點事,還需要查明一下。”
于禁淡淡一笑,他可是深諳保身之道,這無論是曹家還是夏侯家,之間的瓜葛可不是他一個外姓將領能夠摻和的。所以從剛剛開始,于禁就在一旁當做什麼都沒有聽見,也什麼都沒有看見,聽得夏侯惇這麼說的時候,于禁這纔開口說道:“末將一切都聽從將軍安排就是了!”
于禁回答得客氣,夏侯惇和夏侯蘭的臉色都是好了不少,同時夏侯惇又是一臉凝重地望向了北邊。剛剛的號角聲,北面要早於南邊,可現在南邊于禁、曹純都已經過來了,可北邊卻還沒有什麼動靜,這也太過反常了吧!難道,真的出了什麼事?
且不管夏侯惇怎麼猜測,先說那曹純。憋着一股子氣,帶着手下的五千兵馬便是直接朝着城門殺了過去,看着前方城牆下堆了一大幫人,卻始終沒有攻破城頭,曹純大聲喝道:“廢物!都是一羣廢物!給我讓開!讓開!”
曹純那可是曹家子弟,那些將士就算是被曹純罵做廢物,那也是不敢吭聲,只能是老老實實給曹純的兵馬讓開一條路。曹純當即便是率領着兵馬直接殺奔到了城門口,擡頭看了一眼城頭,對身後的部下喝道:“還在等什麼,還不快給我衝上去!”
就在曹純的話音剛剛落下的時候,忽然,一直緊閉的上郡城城門,吱呀呀地打開了!看到城門被打開,曹純頓時就是愣住了,緊接着,又是滿臉懊惱地揮了一下拳頭,看樣子自己還是晚了一步,城頭定是已經被夏侯惇的部下給攻破了,現在正是那些曹魏將士從裡面將城門給打開了。曹純暗自咒罵了幾句,隨即又是哼了一聲,卻是對身後的部下喝道:“給我衝!佔領城內的城守府!”就算不能奪下攻破城頭的首功,那也要第一個攻佔城守府,這也算得上一個功勞啊!說完這話之後,曹純更是一馬當先,提着長槍便是縱馬朝着剛剛開啓一小半的城門衝了過去。
可還未等曹純衝進城門,只見眼前突然閃過了一道亮光,一名白馬銀甲的戰將飛快地迎了上來。那曹純雖說性格有些張狂,但畢竟也算是曹家年輕子弟中的翹楚,立馬就想到,如果是魏軍士兵打開的城門,那是絕技不可能有騎兵出來的,心中立馬便是一驚,將長槍提到胸口,便要防範。
“哼!”就在曹純剛剛做好防禦姿勢的時候,一把冷哼聲卻是在曹純的面前響起,那白馬銀甲戰將轉瞬間就已經衝到了曹純的面前。曹純心中暗呼了一聲好快,卻是本能地將長槍朝着前方刺了出去。這一槍刺出,曹純明明看到自己的長槍已經刺中了那銀甲戰將的身上,可是眼睛一花,那銀甲戰將卻是十分詭異地消失無蹤了!還未等曹純反應過來,就感覺自己的咽喉處傳來了一絲冰冷的寒意,而從身後更是響起了自己部下的驚呼聲!
“怎,怎麼了?”曹純聽得身後的驚呼,想要開口問話,可卻發現自己無論怎麼努力,都說不出半個字。從自己的咽喉處,發出“嘶嘶”地響聲,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漏出來了。緊接着,曹純就感覺自己的視野開始慢慢變暗,最終,一切都歸於了黑暗。
在城門口,所有的魏軍將士全都傻了眼,他們眼睜睜看着曹純被那突然從城門內衝出來的白馬銀甲戰將給一槍鎖喉,卻是沒有一個人能夠來得及救援。只見那白馬銀甲戰將駐馬立在了曹純屍首旁,冷眼掃了一圈周圍的魏軍將士,卻是突然高舉手中的銀槍,那雪亮的銀槍上沾染的血漬顯得是分外刺眼。白馬銀甲戰將大聲喝道:“常山趙子龍在此!有敵無我!殺!”
隨着這最後一個“殺”字喊出,緊接着,從已經完全打開的城門內驟然衝出了無數的騎兵,直接朝着城外的那些魏軍衝殺了過去!
短短一瞬間,城牆下的戰局立馬發生了逆轉,大批的魏軍將士在這些突然出現的騎兵的衝殺下,只能是做出無用微弱的反擊,很快便是慘死在騎兵的鐵騎之下!在魏軍當中的那些副將和軍官不停地嘶吼着,想要組織起防禦陣型,可這倉促之間,一切的努力都只能是徒勞。才短短半柱香的時間,曹魏大軍便已經是徹底崩潰,剩下的將士們都開始丟下兵刃,掉頭就跑。
可是他們兩條腿又如何能夠跑得過騎兵坐下戰馬的四條腿?潰逃也只是暫時拖延了他們死亡的命運,很快,這些魏軍將士就發現,他們的逃跑只能是換來一個個被敵人屠殺的下場!
就在這個時候,在城頭上,正在和已經衝上城頭的魏軍士兵做最後抵抗的郭淮,已經被敵人給圍在了城頭的一個角落。已經完全耗盡了自己最後一絲力氣的郭淮,跌坐在地上,看着面前那些衝過來的滿臉猙獰的敵人,卻是再也站不起來。郭淮苦笑一聲,能夠拼殺到現在,自己已經是盡力了,那些部下現在也只剩下不到十人,別說是來救他了,自身都難保呢!到了這種地步,郭淮乾脆眼睛一閉,也不做抵抗,等待着死亡的降臨。
鐺地一聲撞擊聲,在郭淮的頭頂上方響起,卻是沒有傳來郭淮意料中的疼痛感,緊接着,一把聲音卻是從旁邊傳了過來:“哈哈!伯濟兄,多年未見,你怎麼就成了這副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