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取東郡?”許儀等人都是一臉驚愕地看着郭淮,郝昭皺着眉頭說道:“會不會太冒險了?在定陶還有不少敵軍,我們若是這樣北上直取東郡,萬一定陶的敵人斷了後路該怎麼辦?”
“不會的!”郭淮卻是很有自信地說道:“定陶的敵軍雖然不少,但也只夠堪堪守住濟陰!況且這次我們的伏擊,等於是來了一步打草驚蛇!相信定陶的敵人短時間內一定不敢輕舉妄動!我們正好趁着這個時機,偷襲東郡!”
“呃!”郭淮說得倒是挺有道理,整個濟陰郡的守軍也不過才兩三千人,加上最近調撥過來的援軍,也就只有兩萬多人,這些人馬守住濟陰各個城池倒有可能,可要主動出擊,卻是略顯不足!況且郭淮的計劃也是讓衆人有些心動,要是能夠攻破東郡,抓住曹操,那可是天大的功勞,衆人可都是要因此長臉了!想到這裡,衆將也就不再反對了。
當即大軍在東明城稍稍休整了片刻,便是轉而北上!而就在西秦軍剛剛離開東明城之後,郭淮等人卻是怎麼也不會想到,他們前腳走,之前倉皇逃走的陳泰竟然率領着兵馬偷偷又返回了東明城!
原來陳泰根本就沒有走遠,這段時間陳泰一直都在濟陰各處換防,對於東明城附近的地形卻是瞭如指掌。陳泰帶着敗軍在東明城附近一轉悠,就躲進了一個小山谷內,見到西秦軍沒有追擊,這纔派人偷偷回來察看,得知西秦軍離開了,這才小心翼翼地回到了東明城。
郭淮等人根本就沒有想過陳泰會這麼快就跑回來,所以東明城也沒有留下什麼人,陳泰雖然剛剛吃了一個敗仗,但拿下這個近乎是空城的東明城還是易如反掌的!
進駐東明城之後,陳泰立馬就是全城搜捕,只是沒有抓到什麼西秦的密探,倒是找到了一些以前東明城的守軍。陳泰當即便是讓人將那幾名守軍給帶到面前來,他要親自審問一下。
剛剛走進城守府,幾名軍士就押着幾個穿着老百姓衣衫的男子進來了,那幾名男子看到陳泰,立馬就是全身打顫,直接往地上一跪,開口就是朝陳泰求饒。陳泰冷冷看了一眼這幾名男子,之前他就已經知道,這幾名守軍士兵之所以能夠逃得一劫,就是因爲他們做了逃兵,偷偷躲了起來。對於這樣的膽小鬼,陳泰那是打從心底看不起,要不是還有事情要問他們,陳泰早就讓人把他們給拖下去了!
讓人把這幾個逃兵給帶到了院子內,陳泰直接便是坐在院子裡面的石凳上,冷冷看着那幾個逃兵,冷哼道:“說!”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嚇得那幾個逃兵全都是趴在地上,滿頭冷汗,連頭都不敢擡起來。其中一名逃兵聲音打顫地說道:“將,將,將軍!求,求將軍饒命啊!”
“哼!”陳泰的眼中寒光一閃,右手一揮,卻是飛快的拔出了腰間的佩劍,二話不說就是朝着那說話的逃兵腦袋上砍了下去!陳泰的佩劍那可是一柄寶劍,落在那逃兵的腦袋上,立馬就是將逃兵的腦袋給削去了一半!紅色的鮮血和白色的腦漿混雜在一起,流了一地!陳泰慢慢收起佩劍,指向了其他逃兵,冷哼道:“我要聽的可不是廢話!”
被陳泰這麼一嚇,那幾個逃兵立馬就是打了個哆嗦,臉色發白,嘴脣發青,生怕那沾滿鮮血和腦漿的劍鋒下一刻會落到自己的頭上。見到自己想要的效果有了,陳泰冷哼了一聲,這纔將佩劍從那些逃兵的腦袋上拿開,直接插在了地上,哼道:“西秦軍是如何攻破東明城的?說!”
陳泰的話音剛落,那幾名逃兵立馬就是搶着回答:“將,將軍!三天前,西秦軍突然出現在了城外,對城頭髮動攻擊!許將軍雖然拼死抵抗,但敵人的攻擊實在是太猛烈了,加上又是來得突然,最後許將軍還是沒有能夠擋住敵人的進攻!聽聞許將軍最後是被西秦大將斬殺的!”
聽得逃兵說出許允的結局,陳泰的拳頭握得緊緊的,關節也因爲用力過度而有些發白。不過陳泰最後還是強忍住自己的怒意,哼道:“那爲何沒有人去向其他城池求援?”
“派了!派了求援使者!可那些使者都是剛剛出城門,就被敵人給射殺了!西秦軍早早就在城外安排好了刺客,許將軍的求援信根本就送不出去!”那幾名逃兵一個個都是哭喪着臉,回答陳泰的問題,臉上佈滿了小心和祈求,生怕自己的回答讓陳泰不滿。
深深吸了口氣,陳泰閉上眼睛仰起頭,西秦軍的準備充足,難怪許允會輸得這麼慘!隨即陳泰又是喝問道:“那之前那些西秦軍離開,是去了什麼地方?說!”
陳泰這個問題一問出,那幾個逃兵一個個都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誰也回答不出來,最後其中一個逃兵只能是小心翼翼地說道:“將,將軍,小人,小人等根本不知道西秦軍到哪裡去了啊!”
本來陳泰也沒有指望能夠從這幾個逃兵口中得到什麼有用的線索,聽得他們這麼一說,陳泰的臉色也是一寒,對着左右的將士哼道:“將他們以軍法處置!”這幾個逃兵在作戰時逃跑,按照軍法處置的話,自然就是死路一條了!聽得陳泰的話,這幾個逃兵立馬就是嚇得腿腳發軟,連話也說不出來,直接被左右的軍士給拖出去了!
陳泰也不再理會這幾名逃兵,而是坐在那裡低頭思索。按理說,這西秦軍剛剛攻佔了東明城,若是要攻佔濟陰郡的話,那下一步應該前往距離東明城最近的菏澤城纔是!可菏澤城在東明城以東,西秦軍卻是朝着北方去的,這完全對不上號纔是啊!
“北面,北面,北面……”陳泰嘴裡不停地念叨着這兩個字,心裡簡直就是亂成了麻,忍不住站起身,在院子裡面來回走動起來,忽然,陳泰的眼睛一亮,喊道:“北面!北面不是東郡嘛?難道,難道西秦軍這是要直取東郡?這,這未免也太大膽了吧?”
陳泰心中是又驚又疑,儘管下意識不敢相信這個可能性,但心裡卻是越發覺得有這個可能。最後,陳泰猛地擡起頭,臉上閃過了一絲決然,轉身徑直就是走進了旁邊的書房,隨便扯了一塊錦帛攤開,拿起放在書桌上的筆就是在錦帛上書寫。寫完之後,將墨跡吹乾,便是招來了一名親兵,將錦帛交給親兵,喝道:“帶着此信,你速速趕往定陶,一定要將此信親手交給毛大人,不得有誤!”
那親兵領命離開之後,陳泰又是書寫了一封密函,招來了另一名親兵,將密函交給他,同時又是從懷中掏出了一塊令牌,對他喝道:“你拿着這塊令牌,騎着我的戰馬,繞路前往東郡!記住,路上小心,千萬別被敵人給發現了!到了東郡,直接去找徐庶大人!將此信交給他!”陳泰之所以選擇讓親兵將信交給徐庶,而不是直接交給曹操,那是因爲憑一個小小親兵的身份,絕對不可能輕易見到曹操,耗費時間說不定還會耽誤正事。徐庶與陳泰的父親陳羣交厚,又是曹魏的第一智囊,讓親兵去找他,才能保證這密函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送到曹操手中!
等到兩名親兵都拿着密信離開之後,陳泰這才稍稍鬆了口氣,隨即陳泰便是走出書房,對守在外面的副將喝道:“傳我的軍令!全軍啓程,我們朝北進發!”
“朝北?”那副將聽到陳泰的話,差點嚇得跳起腳來,還以爲自己的耳朵聽錯了,忙是問道:“將軍,你說朝北?北面那不是西秦軍離開的方向嗎?”
“我知道!”陳泰用力點了點頭,臉上沒有半點畏懼和猶豫,沉聲喝道:“我們這次,就是要去追擊西秦軍!”
陳泰的話剛剛說完,那副將的雙腿一軟,這次可是直接就是摔了一跤。好不容易站起身,副將的臉色卻還是一片慘白,顫聲問道:“將,將軍,我們這,這不是纔剛剛從西秦軍的攻擊下逃出來嗎?怎麼,怎麼又要追擊西秦軍了?以我們這點人,去,去追擊西秦軍?那不是等於去送死嗎?將軍!我知道許將軍死得很慘,但還望將軍以大局爲重,千萬不要衝動行事啊!”那副將也是跟着陳泰一塊從河東來的,知道陳泰和許允之間的交情不一般,還以爲陳泰這是爲了要給許允報仇,才衝動行事。
“不要再說了!”陳泰卻是一臉不耐煩地喝道:“我自有我的打算!你只需按照我的軍令行事就是了!別忘了,我纔是大軍的統領!你要是不遵照我的命令行事,那就是違抗軍令!難道你也像被軍法處置?”
見到陳泰搬出了軍法,那副將也是不敢再多說什麼了,只能是按照陳泰的話去做。而陳泰則是眯起眼睛看着北面,心中冷哼了一聲,成功與否,就賭這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