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扶羅韓和休屠王來說,這個消息簡直是他們這段時間聽到的最好的一件事了。
“太好了!只要劉赫一死,漢軍必定大亂!”
誰料那使者卻搖了搖頭道:“那卻未必。這慢性毒藥若是他能多服些日子,自然可以將他置於死地。不過他急於北伐,很快就離開了住所,而那人卻不曾隨軍侍奉,沒有機會繼續下毒,再加上他一向身強體健,所以應該不至於被毒死。”
兩人聞言似乎有些失望,。
“罷了罷了,也無妨,只要他中毒了,自然不可能再如之前那般勇猛,那便也是離死不遠了,尊使和您的那位主人可真乃天人也!”
兩人嘴上這麼說,可是眼神之中卻是另一番意味了……
而這邊劉赫只覺得肚子的疼痛感越來越激烈,即便是以他的毅力,也開始疼得身上冒冷汗,握着陽冥破逆斬的右手也微微有些顫抖起來。
崔鈞看着他臉色開始發白,嘴脣也發紫,登時嚇得不輕。
“主公,你這……這怕是中毒了啊!”
崔鈞雖然也不是很肯定,可是劉赫如今這幅模樣,不是生病就是中毒,可是他一向身體康健,平日裡生活規律,勤於練武,又常服補藥,又怎會平白無故忽然如此大病呢?所以思來想去,只能是中了慢性毒藥,現在發作了。
劉赫腹痛難忍,兵器都快要抓不住了,腦子一昏,險些從黑王背上栽倒下去。
“退……退回去,鳴金……回本部鎮守……”
雖然如今局勢大好,可是誰也不知道劉赫中的是什麼毒,如果他毒發身亡了,那對安民軍的士氣打擊絕對是空前的,到時候很可能戰局會瞬間逆轉,所以收縮陣型防守,然後讓軍醫查看劉赫的傷勢纔是當務之急。
崔鈞和劉赫且戰且退,好在方纔劉赫剛剛毒發的時候斬殺了一批衝過來送死的胡人騎兵,所以他們此時已然心有餘悸,沒有全部一擁而上,最後使得二人得以成功逃脫。
在戰場之外數裡處,扎着一片營寨,裡面正是一些負責後勤的人員。
“叮叮叮……”
清脆的聲音響徹戰場,引得衆人紛紛回顧。
“嗯?大哥怎麼鳴金了?”
關羽等人心中很是疑惑,他們還不知道劉赫中毒之事,如今戰況如此順利,正當趁勢將這些胡人一舉殲滅纔是。
不過安民軍中一向軍紀極嚴,再加上出於劉赫的信任,大家認爲或許是他有了什麼新的計策,因此也沒有多想。
紫金龍騎、神機營、漢武卒、金刀營,相互配合掩護,紛紛向後退去。
那些鮮卑和匈奴的騎兵正想追擊,身後卻也傳來了發自扶羅韓跟休屠王的命令。
“全軍整備,不得追擊!待整軍完畢之後,大軍齊發,沖垮敵營!”
大家一想也該如此,之前戰鬥如此不順,歸根結底就是谷口被漢軍搶先一步佈下了剋制騎兵的陣勢,導致十幾萬騎兵的衝擊威力被層層削弱,戰鬥力自然大大削減。
如今漢軍撤退,正好有時間讓鮮卑匈奴兩方把所有騎兵集結到一處,然後發動攻勢,十幾萬騎兵,那當真是雷霆之勢,驚天動地,足以將這些漢軍一舉消滅。
因此,戰場上出現了詭異的一幕,剛纔還打得你死我活,慘烈無比的戰鬥,忽然之間就停了下來,雙方紛紛回撤,在數十里外城樓上觀戰的丁原和呂布,也是看得一肚子疑惑。
關羽等人很快撤到了軍營之外,卻只看到崔鈞一個人在這裡等候。
“軍師,我大哥人呢?”
崔鈞快步走了過來:“諸位將軍速速擺下防守陣型,我觀鮮卑和匈奴正在集結大軍,只怕用不了多久便會發動衝擊,務必要守住!主公突遭變故,正在營帳內由軍醫醫治。”
關羽等人一聽這話,頓時着急起來,就想要跑進去看看劉赫,卻被崔鈞攔住。
“主公有令,布好陣勢方可入帳!”
關羽等人雖然心急,可是也知道以大局爲重,紛紛配合着佈下了陣勢。
而在山谷之中與胡人騎兵鏖戰的程良等人,也聽到了谷外傳來的鳴金之聲,雖然不明情況,卻也隱隱猜到了肯定出事了,一個個焦急萬分,想衝出去,可是這幾千敵軍攔着,豈是這麼容易的?
“給我滾開!”
程良怒極之下,手中天罡追魂戟威力又提升了幾分。
不過有扶羅韓和休屠王在一旁不斷爲自家兒郎鼓氣,那些胡人騎兵也不像之前那般好嚇唬了,自然不是程良輕易就能嚇退的。
“可惡,可惡!”
程良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卻又無可奈何。
而關羽等人很快就完成了佈陣的任務,所有士兵牢牢佔據自己的位置,然後依次傳遞着水囊和乾糧,在原地稍做休息。
“大哥!”
“主公!”
衆人紛紛衝入營帳之中,卻被一個軍醫瞪了一眼,示意他們輕聲一些。
只見劉赫雙目緊閉,臉色蒼白,滿頭大汗,身上微微顫抖,神色顯得十分痛苦,幾名軍醫圍在身邊同時診治。
“先生,我大哥他……”
關羽急切問着其中一個軍醫。
那軍醫臉色凝重,嘆了一口氣,拉着關羽走到了一旁,張勇等人也趕緊跟過去。
“劉大人是中毒了,而且是一種慢性毒藥,如今正好發作。”
衆人大驚不已!
“什麼,中毒?這怎麼會……”
此時還是高順冷靜一些,他問道:“可能解?”
大家也都用期盼的目光看着那軍醫。
軍醫搖了搖頭:“此毒名爲九花摧心散,是用九種不同的毒花研製成九包藥粉,每天服用一種,毒性一天比一天加重,一旦九種全部服下,那就是神仙也難救了,何來解藥啊……”
“什麼!這……”
大家一聽沒有解藥,臉色頓時陷入了絕望。
劉赫如今幾乎可以說是全安民軍上下所有人的精神支柱,尤其對於關羽等人而言,更是有金蘭之義,他如果死了,對這些人的精神打擊之大,不言而喻。
“先生,萬望先生務必想辦法救救我大哥,關某求您了!”
“我等求您了!”
衆人作勢就要跪下來。
軍醫哪裡受得起如此大禮,趕忙將他們扶起。
“諸位將軍不必如此,劉大人仁義無雙,自有上天庇佑,雖然這九花摧心散劇毒無比,不過所幸的是,劉大人應該只服了七天,雖然仍不失爲劇毒,可是至少暫時沒有性命之憂。”
衆人一聽,神色大喜。
“既是如此,還望先生速速救治啊!”
那軍醫說道:“雖然只服用了七種花毒,暫時不會致命,可是此毒沒有解藥,長期在體內淤積,會令主公時常心如刀絞,腹痛難忍,而且一次比一次劇烈,如此下去,便是神人也熬不住幾次,遲早還是一個死。我等醫術不精,憑藉那位徐先生精心培育出來的一些珍貴藥草,尚可勉強壓制毒性,至於解毒……唉,請恕我等無能爲力。”
徐先生也就是當年狼調縣的那位藥圃徐掌櫃,這些年一直在黃水鄉替安民軍打理一批規模極大的藥圃,其中的藥草大多數都是劉赫系統中兌換的藥圃後期繼續生長的,再加上徐先生依照系統之法進行培育,藥力自然要強上不少。
可是儘管如此,軍醫依然說無法爲劉赫解毒,這使得衆人頓時覺得彷彿天要塌了一般,連關羽這個九尺大漢,也是一陣頭暈目眩,幾乎一個站不住要摔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