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魁看着眼前這一幕,瞬間癱倒。
“完了,徹底完了,主公大計,毀於一旦……我趙魁對不起主公,我是千古罪人吶!”
他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樣,扭頭往縣府內跑去。
“潘雲!你給我出來!你看看你給主公惹下了多大的禍,潘雲,你萬死難贖哇……”
“踏踏……”
一陣有力的腳步聲從裡面傳來,趙魁擡頭看去,正是潘雲從屋內走了出來,他衝上去一把就抓住了潘雲的衣領。
“你罪該萬死,罪該萬死!你毀了主公的千古大計,你如何向主公和天下人交待啊!”
潘雲看着手臂上留着鮮血,情緒激動的趙魁,眼神中也閃過了一絲糾結和痛苦,但是很快這份神色就一閃而逝。
“哼,如此豈不是正好?胡人本就是無恥蠻夷,哪裡比得上我大漢,既然難以教化,不如直接消滅,正好彰顯我大漢的神威!”
說話間,天上淅瀝小雨也停了下來,潘雲擡頭一看,面露喜色。
“哼哼,當真是天助我也!既然雨已停了,那就正好在這縣府門口辦了喜事!”
他回頭對幾個親兵說道:“你們去把我弟弟還有那十幾個女的都帶出來!”
那幾個士兵看着外面的陣仗,似乎也意識到這次事情鬧得有點太大了,聽了潘雲的命令,不由得有些猶豫起來。
“將軍,此事是否有些太過了,若是主公知道了,絕對不會饒了我們的,還是早些向主公請罪吧……”
潘雲大怒:“你們說什麼!事情到了如今關頭,你們竟然想退縮!胡狗可惡,你們個個都有親人朋友喪生於胡狗之手,我纔會帶你們前來,這些胡狗留下來,日後必定是我大漢的後患,今日我等就做了這個罪人,也要爲主公去拔掉這跟隱刺,這纔是真正的忠義!”
他這麼一說,那幾人的眼神又再次堅定起來。
“我們明白了,爲了主公,爲了大漢,我們在所不惜!”
幾人轉身就朝裡屋快步走去。
趙魁大喝道:“你無恥!你竟然利用他們對主公的忠心,來爲你自己謀私利!他們都是你出生入死的戰友兄弟啊,你狼心狗肺!”
潘雲毫不在乎:“哼,隨你怎麼說,只要我弟弟能夠安然無恙,留下子嗣,我潘雲什麼都願意幹!”
很快的,這批親兵就帶着十幾個手腳被綁,嘴巴被堵住的女孩子,還有一個穿着一身喜服但只有一條手臂的青年男子走了出來。
這獨臂男子一見到潘雲,立馬就嚷嚷了起來。
“大哥,你這是傷天害理啊,這事我絕對不會答應的!”
潘雲沉着臉:“胡鬧!這件事,事關我潘家傳宗接代大事!軍醫說了,你除了斷了一條手臂外,身上還有多處暗傷難以痊癒,只怕壽命不會太長,而我沒有生育能力,我漢人女子有幾個會自願嫁給你這個獨臂的人?而強搶民女,非大丈夫所爲,所以只有這個辦法才能行得通!”
“大哥,你這是入魔了!主公說了,鮮卑百姓,只要歸化大漢,克己守法,就也是我大漢的子民,你搶他們的女孩,不也是強搶民女麼?反正此事我不幹!洞房花燭,難道你還能強迫我不成!”
潘雲冷笑道:“那就由不得你了!之後我自會有辦法幫你,此事之後,不管你怨我,恨我,大哥我都無話可說,但是這件事必須辦成!把他們都帶出去!”
任憑潘顯如何喊叫,潘雲也不再理睬。
他帶着親兵,壓着這些人來到了縣府門口,氣沉丹田,一聲大喝。
“諸位且先罷手,聽潘某說句話!”
那些正在羣毆的漢民和鮮卑人,被他這忽然一驚,頓時停了下來,一個個保持着掐着對方,或者砸向對方的姿勢,看向了潘雲。
鮮卑人一見到潘雲,都憤怒地想要撲過來。
“就是他,就是這個漢人搶走了我們的女兒!”
“啊,那是我們的女兒,他綁着我們的女兒想幹什麼!快放開她們!”
這些鮮卑父母都想衝過來,卻被身邊的漢民們給攔住了。
潘雲看着眼前的局勢,笑了笑。
“諸位父老鄉親,潘某人今日來此,不爲別的,只爲辦一件喜事!”
“哦?潘將軍要辦喜事?什麼喜事啊?”
“那還用問,你看看他身後的那位身穿喜服,就知道肯定是要爲他的弟弟娶親吶!”
“這是好事啊,我們都聽說了,小潘將軍是金刀營的將士,此次出征草原,斷了一條手臂,於國於民,那都是有大功勞之人,我等應當祝福啊。”
潘雲笑道:“諸位猜得不錯,舍弟今日,便要納了這幾位鮮卑女子爲妾,這大禮嘛,便在這縣府門口,當着兩族百姓的面舉行,隨後即刻洞房!”
“好事啊,哈哈,鮮卑人這些年搶了咱們多少女人,這回算是他們的報應。”
不少漢民紛紛出聲表示支持。
不過也有一部分人,似乎對此並不贊同。
“將軍,劉太守可是曾經三令五申不能強搶民女啊,雖說鮮卑人十分可惡,可是您這樣做,是否有欠妥當啊?劉太守到時候怪罪下來,可是大罪一件啊。”
潘雲甩了甩手,一臉不在乎的模樣。
“此事我日後自會向主公請罪!只是鮮卑人罪大惡極,犯我疆界,殺我同胞,此仇此恨,絕不能忘!今日不過是向他們收些許利息罷了,待大軍休整完畢之後,主公還要發兵北伐,將剩下的那些鮮卑部落,逐一剿滅,一個不留!我們漢人古話,斬草除根,對這些胡人自然不可留!”
他這一番話,讓那些漢人個個羣情洶涌,而那些鮮卑人卻一個個怒不可遏。
“該死,這些漢人欺騙了我們,他們根本就是想安撫我們,等滅了鮮卑大軍之後,再回頭來對付我們!”
“和他們拼了……”
潘雲一聲怒喝:“攔住他們!等喜事辦完,將他們就地格殺!”
一羣士兵聽命而動,將這些鮮卑人團團圍住。
潘雲眼見大局掌控在手,心中大暢。
“好,時辰也差不多了,馬上行禮吧!”
他揮了揮手,一羣親兵強行壓着潘顯和十幾個鮮卑少女,就要在這衆目睽睽之下,行納妾之禮。
而在遠處的一座酒樓的三樓,一個全身包裹得嚴嚴實實得人影,正靠窗而坐,眼睛卻一直盯着這邊看來。
“哼哼,太好了,事情如此順利,我不過動了動嘴,跟潘雲那蠢貨說了幾句話,再派了幾個人藏在這人羣中說些鼓動之語,便引起了這強陰縣漢胡之爭!這股爭鬥之氣遲早會席捲四方,到時候助袁公謀奪此地,我便是頭功,榮華富貴,唾手可得!什麼報國安民,民算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