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一看到他,當即認了出來。
“哎呀,你不是那日在路上遇到之人麼?”
劉赫笑着拱手道:“正是,不想如此有緣,你我在此又相遇了。在下本以爲諸位還要晚一兩日才能趕到。”
陳清笑道:“我等也是星夜趕路,這才能提前些時日到來。”
“原來如此,諸位對朝廷之事如此上心,可謂忠良之士。”
劉赫順口誇了一句。
“不敢不敢。爲國效力,人皆有責,我輩雖是商賈末流,也不敢稍有怠慢。”
劉赫聽着這陳清的話,微微頷首。
不過他身後的陳烈,看着劉赫,卻是滿眼鄙視:“嘁……又一個紈絝子弟……”
劉赫瞥了他一眼,也沒有計較,不過陳清卻回頭叱責道:“烈兒,不得無禮!”
陳烈別過頭去,似乎不願意看劉赫。
他這聊得起勁,王統卻不樂意了。
“荀太守,您剛剛說過,你問話的時候,不準旁人插嘴,此人如此大膽,您爲何不將他抓起來?要不要在下爲您效勞?”
荀諶看着這個蠢東西,簡直氣到想笑。
“王太常何等人物,怎麼會有你這種混賬兒子,這官你還是別做了,否則遲早給家族招災惹禍。”
他這一說,王統臉上是老大不樂意,可是又不敢跟他頂嘴。
而那賀昌和陳烈,一聽此人竟然當朝九卿之一的太常的兒子,哪怕以他二人的脾氣,也不免有些變色。
反倒是那一臉憨厚的陳清,躬着身子,偷偷瞄了一眼荀諶,又看了看劉赫,低頭不語。
劉赫沒有理會王統,而是自顧自問道:“在下久聞徐州下邳,有一望族,也是姓陳,當今家主陳珪,乃前任朝廷太尉陳球之子,賢名播於四海,其兒子陳登、陳應,各取文武,也皆是當世賢才,不知足下可知否?”
陳清忙回道:“不瞞足下,徐州陳氏,乃徐州大族,其中以下邳陳氏爲宗,還有我廣陵陳氏,東海陳氏,揚州建業陳氏等爲分支。我廣陵陳氏,於在下祖父事被罷了官,被迫無奈,轉爲商賈,實在令祖上蒙羞,故而近些年來,與宗家已少有往來。”
“果然如此。”劉赫暗暗說道。
他對陳清說道:“在下久慕陳氏父子才名,先生既與他們同宗,日後在下若得暇前往徐州時,不知先生可否代爲引薦?”
陳清眼睛一亮,趕忙說道:“此事容易。我分家與他宗家雖然多年不曾走動,卻終歸是一家血脈,陳老家主算起來,也是在下族叔,他老人家一向愛結交天下青年才俊,廣結良緣,足下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他老人家定然歡喜。”
“那便有勞了。對了,這位賀昌先生,既然手藝精湛,那日後便跟隨在太守身邊吧。如今五城新建,又諸多繁雜事務,千頭萬緒,困難重重,可把我們的太守大人累得夠嗆,還望先生日後好好輔佐。”
荀諶聞言,站了出來:“嗯,如此正好,我身邊正缺一個副手,這位賀先生若是不棄,從今日起,你就跟隨本太守左右吧。”
那賀昌萬萬沒想到,突然從天上掉下這麼一個大餅來,做一個尋常工匠,和做一個跟隨在太守身邊參謀的工匠,這兩者之間的差距,就是個傻子也明白,他雖然脾氣不小,可也絕不是淡泊名利之人,否則也不會大老遠跑來這雲海郡受罪了,還不是想趁着還有些力氣,爲自己謀個出身?
他十分詫異地看向劉赫,這樣一個自己先前並不怎麼看得起的人,竟然有這樣的權力,實在讓他大爲震驚。
劉赫見他只是傻愣愣看着自己,而不說話,不由笑道:“怎麼,先生不願意?”
“啊……”賀昌連忙說道:“願意願意,小人豈敢不從?多謝太守大人栽培之恩,小人定當……定當……額……結什麼環……”
“賀叔父,是結草銜環……”那陳烈在一旁偷偷提醒着。
“啊,對對對,是結草銜環,以報大恩!”
說完就要下跪,劉赫伸手把他扶了起來,正色道:“大禮就不必了。給太守當副手,可是責任重大,你若能有所功勞,得了封賞和嘉獎之後,再謝不遲,若是徒有虛名,毫無建樹,屆時被趕出雲海郡,怕是想謝也謝不成了。”
賀昌卻是拍着胸脯,雄心十足:“非是老夫誇口,論及這築城工匠之術,普天之下,若老夫稱第二,怕沒人敢稱第一。”
劉赫領教過他的性子,這張嘴裡到底有沒有實話,他也實在拿不準,所以對這句話也就一笑了之。他把此人安放在荀諶身邊,也是兩重意思,如果他真的有才學,自然可以幫上更大的忙,如果沒有才學,也就很快會被荀諶看出來,那也省得浪費糧食了。
賀昌、王統、陳烈三人,都帶着幾分震驚地看着劉赫,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劉赫轉過身,看向王統:“你是王德恭的次子?呵呵,友若說的不錯,你不適合做官,否則王家遲早被你連累到抄家滅族,還是老老實實在家待着吧。”
王統臉憋得通紅:“你……你區區草民,怎敢如此說本公子?別以爲是太守的朋友,就可以對朝廷官員任免說三道四……本公子……本公子這縣尉還就做定了。”
他這一說,陳清等人臉上露出了擔憂之色。
陳烈年少氣盛,直接走了過來,指着王統道:“就憑你這點武藝和膽識,也想做縣尉?我呸,我陳烈便是讓你一隻手,也能在三招之內將你打敗!”
“你……你竟敢如此口出狂言!”
王統大怒不已。
陳清正要把自己兒子拉回去,不想劉赫卻忽然說道:“嗯,這倒是個好主意,縣尉執掌一城的縣兵,負責全城治安和戒備,武藝與韜略自然是少不得的。我看你倆就比上一場,誰贏了,誰做這個縣尉。不過公平比試,這讓一隻手就不必了。”
衆人聞言大驚!
王統喊道:“憑什麼?你算什麼東西,竟敢代替朝廷決定縣尉的任免,我看你是……”
“你閉嘴!此事本太守自會上表朝廷,你如今也還是白衣,此事容不得你置喙。”
荀諶一聲喝斥,王統縱然老大不情願,也只能忍氣吞聲。
陳烈一臉茫然,自己剛纔不過是一時衝動罷了,沒想到會得來這麼一個結果。
而他身邊的陳清,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彷彿在琢磨剛纔荀諶喝斥王統的話。
劉赫看着陳烈:“怎麼樣?我時間可是不充裕,你若是不答應,此事就作罷了。”
劉赫剛纔早就暗中用系統查過兩人的屬性,這陳烈竟然有76的武力和71的智力,而那王統卻只有57的武力和65的智力,鬥智鬥力,他都實在差的太多了。也正因如此,他纔有了收下陳烈的念頭,反正自己現在正缺人才,這樣文武兼備的手下,稍稍把性子打磨下,莫說縣尉,做一個縣令也是有餘。
陳清拍了拍兒子的肩膀:“烈兒,你不是一直想着要報效朝廷麼?如今大好機會就在眼前,你何故猶豫?”
陳烈咬了咬嘴脣,隨後毅然道:“好,我答應了!”
他一把抽出自己的佩劍,劉赫一看他這佩劍,倒是有些稀奇。
他的劍,劍身十分寬大,比那曹操的倚天劍還要寬大,又長又寬,劍身大約中間位置,在兩側還各有一個缺口,做成一個倒刺模樣,真是一把長相奇特的巨劍,讓劉赫不由想起了前世一些遊戲裡的道具。
王統一看他這劍,頓時心虛不已,哪兒還敢上前?
陳烈一臉輕視:“怎麼?連和我交手都不敢?真是個慫包。”
這話頓時刺激了王統,他也拔出佩劍:“本公子豈會怕你?打就打!”
劉赫揮了揮手,讓衆人退到一邊。
“既然雙方都同意了,那不必多說,這就開始吧。記住,點到爲止,不可傷人性命。”
陳清也交代道:“烈兒,下手記得輕些,千萬不可傷了王公子。”
王統一聽這話,更是怒不可遏:“本公子還要他來饒命不成?看劍!”
他舉着長劍,一劍刺了過去。
陳烈站立原地,動也不動,只用那巨劍往胸前一擋,便擋住了這一擊。
隨後,還不等王統反應過來,他雙手一用力,便將對方的長劍給盪開了去。
他的力氣遠勝王統,就這一蕩,讓王統身體向後一仰,差點摔倒。
陳烈趁機上前,擡起就是一腳,狠狠踢中了王統的胸口,將他踢倒在地。
“切,不堪一擊。”
“你……你偷襲,不作數!”
王統從地上爬了起來,指着陳烈罵道。
陳烈輕視之色愈發強烈:“武藝不精,品行低劣,不屑與你爲伍。”
“你……你怎敢……”
“好了,還嫌不夠丟臉不成?”荀諶怒罵一聲,王統只得閉嘴,卻滿臉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