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烈的廝殺維持了大半日。
儘管乞活軍兇猛無比,但蒙古兵馬的數量,要比乞活軍多了將近一倍。
蒙古騎兵受到突襲的初期,乞活軍能夠佔據優勢,可隨着戰爭的持續,蒙古騎兵數量的優勢又體現了出來,乞活軍便難以維持優勢了。
並且後方,蒙古兵負責押運糧草的一萬多騎兵也趕了上來。
冉閔見蒙古騎兵來了援兵,不敢戀戰帶領麾下騎兵迅速離開。
鐵木真麾下騎兵傷亡慘重,並且吃了一次大虧以後,再也不敢輕易追擊。
乞活軍雖然勝了,但也有傷亡,兩方騎兵相距三十里,各自駐紮起來舔舐傷口。
冉閔這邊的乞活軍,作爲主動進攻方,且突襲了蒙古兵馬,四萬五千騎兵,傷亡只有兩千左右。
而蒙古騎兵,被乞活軍突襲,傷亡巨大,陣亡將士達一萬之衆,受傷騎兵也有一兩萬人。
鐵木真麾下這十萬鐵騎,除去陣亡和受重傷不能戰鬥的的士兵,可戰之士也只剩下七萬人左右了。
得知麾下兵馬傷亡一兩萬人,鐵木真非常心痛自責:“此次我貪功冒進,以至於麾下將士死傷如此之多。從今往後,我當痛定思痛,不可在犯如此錯誤。冉閔若是繼續往南,我當緩慢跟隨,穩中求勝!”
博爾術聞言笑道:“大漢能夠痛改前非,穩中求勝,當真是我蒙古之福啊。如今冉閔進入賀蘭山北坳,繼續往南,便是大漢地盤,南邊擴廓已經在率兵攻打大漢了,冉閔此刻已經算是走進了我軍的夾擊之中。只要擴廓發現後方的冉閔兵馬,回軍進攻乞活軍,冉閔必亡,所以大漢實在是不用操之過急啊。”
鐵木真頷首道:“是啊,都怪我貪功冒進!傳令下去,讓斥候盯着冉閔的乞活軍,若是他繼續南下,我軍追擊必須得先由斥候探路才行。冉閔此繚已讓我十萬鐵騎損失兩萬餘,過些天,我非得將他碎屍萬段不可。”
就在冉閔率兵在賀蘭山北坳伏擊鐵木真之時。
賀蘭山南坳,王保保麾下六萬騎兵,也在兩天前,被霍安帶領着麾下三千兵馬突襲,得到慘敗的下場。
王保保麾下六萬鐵騎,傷亡超過了一般以上,活着的士兵只剩下兩萬七千餘人。可戰之士只剩下一萬五千,剩下兩萬兩千皆受重傷,無法作戰。
鐵木真寄希望於王保保大軍,希望王保保能夠及時發現他們後方的乞活軍。與他合力南北夾擊冉閔大軍的想法,只怕就此落空了。
次日,冉閔麾下的乞活軍繼續啓程上路。
鐵木真這一次,卻不敢輕易追擊了,鐵木真先派出斥候在前打探,後方主力兵馬押運着糧草輜重慢行,兩方騎兵相距數十里。
冉閔沿着賀蘭山一路南下,行軍兩天,於第二日傍晚,抵達賀蘭山南坳的靈武谷北方三十里外。
不過冉閔可沒有學王保保,進入靈武谷休息,兵馬在賀蘭山下的空曠處駐紮起來。斥候派到前後二十里,以防鐵木真兵馬深夜突襲。
乞活軍駐地,冉閔與軍師張舉,副將郭衛等人商量着。
張舉對冉閔說道:“將軍,南邊五十里,便是北地郡廉縣,蒙古騎兵突襲大漢,這廉縣便是首當其衝。咱們今晚便應該派斥候悄悄往廉縣方向打探消息,弄清楚廉縣的具體情況。否則明日我們貿然前往廉縣,蒙古騎兵若在,咱們將會非常被動。”
冉閔聞言點了點頭說道:“軍師說的不錯,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郭衛,你立刻派一支斥候前往廉縣方向打探,搞清楚廉縣如今的情況。”
“諾!”郭衛聞言拱手領命。
當天晚上,乞活軍便有一支斥候飛馬趕往廉縣一帶。
乞活軍斥候行軍不過二十里,便在靈武谷外的曠野上,撞上了王保保大軍的巡邏斥候。
王保保六萬騎兵,兩日前被霍安帶兵突襲,死傷過半。不敢再靈武谷駐紮,兵馬出了靈武谷,在谷外空曠處駐紮。
此刻,南邊廉縣的漢軍正在堅壁清野,以防他們蒙古派兵突襲。並且爲了抵擋他們,霍安還讓賈復親自率領一支騎兵在蒙古營寨南邊駐紮,只要蒙古騎兵敢南下傷害大漢百姓,第一個面對的就是兇猛無比的賈復。
因此蒙古騎兵,害怕賈復不敢南下向大漢百姓報復。
而王保保被漢軍突襲過一次,可以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哪怕漢軍只有三千騎,王保保仍舊是在營寨周圍派出了大將的斥候巡邏。
兩萬多人的營寨,王保保硬是派了兩三千斥候。
若是平時,乞活軍的斥候自然自然蒙古軍斥候,遇到了,隨手解決返回便是。只是這一次,乞活軍被蒙古軍斥候發現以後,很快便引來了更多的蒙古軍斥候,乞活軍支撐不住,很快便爲蒙古斥候斬殺殆盡,剩下一兩人自殺不成,被蒙古兵生擒活抓,帶來見王保保。
得知麾下兵馬擒拿了敵軍斥候,王保保又驚又喜,連忙過來詢問。
“可問出什麼結果了?”
王保保與奚康生來到營房,向着士兵詢問道。
士兵一臉無奈道:“我嘴硬得很,我剛取下他嘴中布皮,他便咬舌自盡了。現在一個活口都沒有了,什麼消息也沒問出來。”
聽到被擒拿的活口自盡了,王保保大怒道:“你是怎麼辦事的?”
“將軍息怒,你快來看看!”奚康生早王保保一步進入營房,目光落在了乞活軍士兵的屍體上面。見了乞活軍士兵的屍體,奚康生大驚,連忙招呼着王保保上前。
“咦,這不是漢軍,這服飾?是乞活軍的戰服?”王保保見了士兵,眉頭也頓時擰了起來。
“敵軍斥候皆是穿着這等服飾嗎?”王保保回過頭來,看着士兵問道。
“一共二十人斥候隊,皆是此等服飾!”斥候連忙回答道。
王保保繼續問道:“他們從哪個方向趕來,戰馬身上汗液如何,你推斷出他行軍多少裡了嗎?”
斥候又回答道:“他們從北而來,這些人所騎戰馬,身上只有微汗,據末將推斷,趕路時間不超過半個時辰,行軍不過二十里。”
王保保聞言,看着奚康生說道:“兄弟,咱們將功贖罪的機會來了。”
“哦?不知將軍所說的功乃何意?”奚康生疑惑道。
王保保說道:“你還記得咱們從朔方南下的時候,被乞活軍給發現了吧。”
奚康生點頭說道:“是啊,冉閔在朔方其他地方也佈置了不少兵馬,當時咱們南下,被這些乞活軍給發現了。只不過,我軍兵馬有六萬,他們不敢動手。”
王保保沉聲道:“如今此處出現乞活軍,你還不懂嗎?定是那些發現咱們蹤跡的乞活軍將咱們南下的消息告訴了冉閔,冉閔從而發兵南下救援大漢。
如今冉閔大軍,應該便在咱們北方不遠休息,大汗兵馬,肯定也已經率兵南下,距離冉閔不遠。咱們只要把握機會,配合大汗消滅冉閔,便可以將功折罪啊。”
奚康生胡疑道:“應該不會吧,冉閔此人會冒着被我軍和大汗兵馬前後夾擊的危險,發兵幫助大漢?這支斥候兵馬,應該是一路追趕至此的斥候吧?”
王保保連連搖頭道:“若是一路追趕我軍的斥候,他們豈會不知道我軍兵敗的消息?又豈會一頭扎入我軍的巡邏圈中,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我料冉閔大軍已經南下,距離我軍不遠。這支斥候,就是前去打探廉縣消息的,否則他們怎麼會毫無防備便進入我軍的範圍之內?
他們肯定是以爲,我軍已經拿下了廉縣,或者正在攻打廉縣,絕對不會出現在賀蘭山一帶,才如此沒有防備。你若不信,我便在派一支斥候北上打探消息。”
“我親自前去,以免我軍跟這支乞活軍一樣,打草驚蛇了。”奚康生聞言毛遂自薦,決定親自帶領斥候前去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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