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聲巨響,李白終於閃亮登場,其出場方式讓劉辯也不禁歎爲觀止。』李白身形飄散落下,其一副遊俠兒打扮,讓楊妙真典韋眉頭緊皺,二人一前一後護在劉辯身邊,持劍戟警惕。
“此人莫不成就是你時常提起過得李白?”劉辯指着李白向謝安問道。
謝安笑着點了點頭道:“不錯,此人便是我向陛下提起的奇人李白,也算“旁聽”了我幾堂課,算得上我書院的半個學生!”
聽了劉辯與謝安的對話,楊妙真典韋才鬆了口氣,原來是自己人啊。如今對面還有三個人,而劉辯這邊只有一人,看來還有一個應對之人,便要落在這李白身上。
李白聽了這話,向着謝安,劉辯躬身一禮道:“學生見過陛下,見過謝夫子!”
“哈哈平身!你今日驚擾聖駕,本該重罰,朕罰你出戰代替武當書院出戰,拿下一局。勝則抵之,敗則兩罪並罰,你可敢出戰!”劉辯哈哈大笑,笑罷神色一冷,盯着李白下令道。
“學生當仁不讓!”李白毫不畏懼,接過聖命,一雙眼睛慵懶的看着王璨,陳琳,阮禹三人道:“李白在此,誰敢迎戰?”
“哼,我阮禹便看看聽過謝夫子幾堂課的狂徒究竟有何本事!”自李白的眼神之中,幾人皆是看到了一絲輕視,阮禹看的一陣不舒服,冷哼一聲便接下了李白。
剩下的便只有陳琳,王璨二人了,此二人也是建安七子當中最出名的人物,陳琳以文章出名,言辭犀利。史上袁紹討伐曹操,由陳琳撰寫檄文將曹操罵了個狗血淋頭。而王璨,是以詩賦聞名,才氣最高,詩賦才能達到了96點。
王璨便向着劉辯問道:“陛下,不知我二人又與哪位名士比試呢?”
“陛下?”劉辯身後的郭嘉低聲詢問,意思是要不要他接下一個,劉辯負手而立,手掌搖了搖示意不需要。
“你們二人的比試之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劉辯沉聲道。
王璨,陳琳二人向劉辯看去,都是將目光放在郭嘉身上,王璨拱手笑道:“原來是郭奉孝,郭先生在第一屆科舉奪得榜眼,早已經名傳天下,能於郭先生較量,是我二人的榮幸,不知先生願與我二人之中的誰較量一番呢?”
王璨說話雖然恭敬,但實則卻沒將郭嘉放在心上,郭嘉雖然有名,但在謀,至於文學一道,卻沒有多少名氣。二人之中任何一人,都有把握將郭嘉擊敗。
“你們二人誤會了,迎戰你們的是朕!”劉辯看着二人低聲道。
“陛下?陛下要與我們二人比試才學?”二人驚訝道。
劉辯嘴角一勾笑道:“有何不妥嗎?朕幼年時,聽得是荀院長的教誨,算得上荀院長的學生!代替武當書院名正言順!”
二人眉頭緊皺,彼此對視一眼,顯然對方都沒有料到居然是劉辯要一人獨鬥他們二人。但文學比試不分高下,劉辯以荀爽學生的身份代替書院出戰,也沒有什麼不妥。
場外衆人聽劉辯要親自出馬,皆是望着劉辯,平日裡劉辯傳出的詩賦不多,但卻都是精品,如今能見天子親自做賦,當真是修來的福分。
“並無不妥,只是陛下要一一人之力鬥我二人,未免有些託大了吧?”陳琳沉聲道。
“這出戰的都是跟書院有關,武當書院不才,只出了這五個還算的過去的學生。至於第六人,暫時還找不到,朕也不想找旁人,反正爾等是挑戰武當書院,朕以一敵二也是無可奈何。學生還在考覈,莫要耽誤時間,快快比試吧!”劉辯擺了擺手,頗爲不耐道。
“如此,我二人便不客氣了!”二人哪裡敢跟劉辯爭辯,只得拱手說道。
衆人都分配了下來,彌衡對諸葛亮,劉禎對謝玄,應瑒對謝道韞,李白對阮禹,劉辯一人獨鬥陳琳,王璨。
“荀院長,請出題吧!”劉辯向着荀爽高聲道。
荀爽撫須思忖道:“今日我學院學生考覈的乃是詩賦與策略,便以此爲題,一篇詩賦,一篇策略,並無命題,皆憑藉各自揮!”
沒有命題,只用做詩賦與策略,也就是說詩賦以人,以景,以物都可,策略談古說今,暢所欲言。
題目下來,衆人都陷入了沉思當中,劉辯卻是盯着陳琳道:“傳說陳先生文章寫的好,朕這裡也有一篇文章,還請陳先生品閱!”
衆人皆是驚訝的看着劉辯,這才十數息不到,你便想到了?便是比鬥中的衆人也望向劉辯,想要聽聽他這麼快便想好的文章爲何。
“還請陛下指教!”陳琳臉色一抽,拱手說道。
劉辯想的這文章並非是詩賦,還是一篇檄文,是根據後世駱賓王撰寫討武則天檄文的啓而來,用到陳琳身上在合適不過了,因爲陳琳如今的身份,還是袁紹的臣子。
劉辯笑道:“朕這篇文章名叫《討袁檄文》,你且聽好了:
冀州史袁氏,性非仁德,地實卑劣,昔先帝在世,身無寸功,恬爲校尉,此仗家族之勢也。先帝崩隕,進執大權,欲除宦黨,本一衛可平,卻勸進諸侯,使進戮於閹宦之手。宮闈大亂,董賊入京,天下分崩之始也。
紹獨出京,受封渤海,皇室蒙難,忠臣身死,幸朕北獵於並,召羣雄討賊於關東,免大漢四百年基業不失。然紹弟術,已有不臣之心,意擁陳留,後卷攜諸侯器物於淮,各路諸侯同心戮力,獨袁不從。
後自散,朕不究,紹得渤海而不思,反客爲主而得冀,屠戮朝臣,數起兵戈徒增傷亡。建安初,術篡逆,羣雄皆起獨紹不應,次年冀荒,百姓離之,紹卻陷朕於不義。
以此累累,紹實乃狼子野心也!袁氏四世三公,世受恩崇,卻不思爲國?紹先陷國,後陷家,其後陷長,實乃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輩也,噫!世間竟有此等人物?
公等或家傳漢爵,或地協周親,或膺重寄於爪牙,或受顧命於宣室。言猶在耳,忠豈忘心?一抔之土未乾,六尺之孤何託?倘能轉禍爲福,送往事居,共立勤王之勳,無廢舊君之命,凡諸爵賞,同指山河。若其眷戀窮城,徘徊歧路,坐昧先幾之兆,必貽後至之誅。請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誰家之天下!移檄州郡,鹹使知聞。”
直白,這文章非常的直白,白到在場學子不過幾個月的學子,甚至是農夫也能略懂一二。陳琳臉色蒼白,面對這篇文章陳琳心中委實升不起針鋒相對的念頭。
其意思便是:如今的冀州刺史袁紹,並非是個仁德的人,而是一個卑鄙的小人。先帝在世之時,袁紹做過校尉的官職,但其實他沒有立過什麼功勞,靠的是家族的勢力罷了。後來先帝駕崩,大將軍何進執掌大權,想要除掉禍亂國家的宦官。宦官是什麼人?依靠的是皇帝,皇帝一死,想要滅宦官只需派遣一隊衛士入宮剿滅就可以了。然而袁紹呢?是他建議何進召集諸侯入京對付宦官,沒想到宦官先下手爲強,搞死了何進,讓朕被宦官擄走,他袁紹將皇城弄得大亂,沒長鬍子的就殺。後來董卓入京,掀起了天下大亂的序幕。
第一段,劉辯便將袁紹扁的一文不值,說他沒有才能,儀仗家族的勢力做官,還將致使天下大亂罪魁禍的帽子蓋在袁紹身上。
第二段,又開始討伐袁紹了,袁紹將天下弄得大亂,自己就逃跑了,還接受了逆賊董卓授與他的渤海太守的官職。這個時候皇室蒙難,大漢江山快要保不住了啊,多少忠臣被董卓害死?多虧了朕帶着忠心的臣子去幷州狩獵,拉起了一支隊伍號召天下諸侯討伐董卓,如此才保住漢家四百年的江山。
討伐董卓的時候啊,又是袁家不聽話,袁術還企圖擁護陳留王劉協爲皇帝,後來還裹攜各路諸侯的糧草輜重逃到了淮南。而袁紹也不是個好東西,各路諸侯的出力攻打董卓,就這個袁紹不聽話,做做樣子,導致討伐董卓功敗垂成,沒能一舉消滅他。
第三段,劉辯又討伐了袁紹,說各路諸侯散去之後啊,朕念在袁紹響應討伐董卓的號召。沒有追究他的過錯,但袁紹卻不思量自己的過錯,反客爲主奪了冀州,害死了韓腹以及忠心於他的大漢忠臣。數次征討周邊,搞的是勞民傷財,百姓苦不堪言。
建安元年的時候,袁術稱帝叛逆,朕號召各路諸侯討伐,他們都響應了。就袁紹按兵不動,次年冀州饑荒,百姓動亂,紛紛逃亡朕的治下,這袁紹呢還冤枉朕,說是朕以商亂之。陷朕於不義之地。
這裡劉辯卻是給袁紹扣上了屎盆子,反正多這一樁不多。
第四段,劉辯對袁紹做出總結了,說道以上種種事蹟,都是袁紹做的,袁家四世三公,深受我大漢恩澤,卻不思回報。袁紹先是造成國家動亂,後來袁家也因爲袁紹被董卓給滅了,在以後又害死了長官韓腹,這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人啊。我的天啊,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人呢?
最後一段,劉辯又大義凜然對袁紹手下的冀州羣衆做出了號召:諸位時代受到大漢的恩爵,或者是大漢的宗親,或者是身負重則的將軍,又或者是接受先帝遺命的大臣。先帝留你們是來輔佐朕的,遺命還在耳邊,你們怎麼就忘了呢?先帝墳土尚未乾透,我這個幼主還還不知道去依靠誰。要是能轉禍亂爲福祉,好好的送走先帝,讓先帝瞑目,安心的輔佐朕,共同建立匡救皇室的功勳,不荒廢先帝的遺命。那麼你們的各種封爵賞賜,一定會如同泰山,黃河那樣牢固長久。
但是你們若是貪圖現在在袁紹手下的既得利益,在關鍵的時候猶豫不決,看不清事情的前兆。那麼一定會受到嚴厲的處罰。請看明日今天的世界,到底是哪一家的天下,且將這道檄文頒到各處州郡,讓大家都知曉。
短短數百字的檄文,卻讓陳琳面如白紙,渾身上下猶如芒刺在背。這篇檄文是討伐袁紹的,處處針對袁紹,可謂誅心,若是傳到各地,袁紹就會被徹底打上叛逆的標籤。不仁,不義,不忠,不孝,袁紹就成了小人的代名詞。甚至劉辯後面的號召,還會讓袁紹的勢力土崩瓦解。
有時候文士一支筆,一張嘴,勝過十萬雄兵,說的就是現在。
劉辯與陳琳的詩賦對決,劉辯拿出《討袁檄文》,陳琳又該如何應對呢?對於可對,文士之間的比試,是針鋒相對,也就是說劉辯拿出討伐袁紹的檄文。陳琳想要化解,或者與劉辯攀比,就得拿出一篇討伐劉辯的檄文,或者是將劉辯檄文中對於袁紹不利的東西都逆轉過來,對袁紹歌功頌德。
但劉辯是皇帝,討伐劉辯的檄文,陳琳不敢拿出來,而且劉辯除了在處理世家一事上有過偏頗,但卻沒有其他過錯。就算寫了出來,也沒辦法跟劉辯這篇討伐袁紹的相比。
至於歌頌袁紹的,就更不可能了,因爲劉辯檄文中針對袁紹的各種事情,都是真的。袁紹早年的名聲是混起來的,跟黨人爲伍,沒有立過對國家有功的事情。之所以有那麼高的地位,儀仗的是家族的勢力。
在之後的勸進召集諸侯入京,陰差陽錯害死何進,劉辯的舅舅。以至於劉辯被宦官挾持,他何進帶着兵馬進入皇城,在洛陽大肆屠殺,見着沒有鬍子的便殺。後來董卓進京,忠臣良將因袁紹而亡,揭開了天下大亂的序幕。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鐵證如山,事實擺在這裡,唯一值得深究的也就是建安二年冀州大亂的事情,到底是袁紹治理無方,還是劉辯故意爲之這件事。
但這已經不重要了,陳琳就算再怎麼才思敏捷,這篇檄文擺在陳琳面前,陳琳敗局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