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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君集被士卒救回陣中,身上大大小小的窟窿眼,共計十餘處。好在都不是致命傷,只是血跡斑駁,頗有些駭人。
“這女將好生厲害,沒想到我一個回合都堅持不下來,如此只有指揮將士圍攻了!”侯君集驚駭之下,便指揮士卒圍攻楊妙真。
趙軍士卒一擁而上,楊妙真毫不畏懼,揮舞着梨花槍,沉着應對。
“槍兵盾兵分列成排,逐步推進包圍,後方弓箭手壓制敵軍將士!”侯君集短暫處理了一下傷口,便躲在陣中指揮。
只可惜楊妙真也不是省油的燈,在金末蒙古興起的那段歲月,楊妙真所領導的起義軍影響力非常之大。而他的槍法,被譽爲天下無敵手,明朝的戚繼光說她變化莫測,神化無窮。何良臣說天下無敵者,唯有楊家梨花槍。
楊妙真的武藝自不必說,其統兵能力,就算不敵開唐名將侯君集。但在相同兵力下,也斷不會被侯君集所困住。
畢竟眼下是短兵相接,而統帥更包括大局觀的運籌帷幄,在這種短兵相接之下,侯君集想要靠他的指揮能力困死楊妙真,可謂癡人說夢。
楊妙真察覺到侯君集指揮兵馬前來圍困,揮舞着梨花槍,催動潑風戰馬後撤。退到兩軍中央,楊妙真一邊揮舞着梨花槍刺殺衝上前來的趙軍,一邊指揮着漢軍如何作戰,如何應付。
望着楊妙真如此作爲,侯君集臉色鐵青:“區區一個女子,竟也知兵法?”
劉辯遠遠望着楊秒真處,心裡鬆了口氣笑道:“同等兵力,縱使你侯君集善於用兵,難道近戰廝殺之下,你還能指揮出一朵花來?”
結果顯而易見,侯君集沒有這個能力,如果是帶領一支軍隊作戰,在大局觀下,楊妙真可能不是侯君集的對手,但在這種情況下,楊妙真鎮守的營門,卻是佔據了優勢。
其他三門,楊再興對陣越兮,佔據優勢,典韋對陣許褚,平手,張憲對陣曹寧,也是平手。
鄴城之中,崔浩得知趙匡胤派兵來攻,便帶着衆將在城頭上觀察。崔浩望着遠方的戰場,向着楊大眼詢問道:“楊將軍,我這幾天操勞軍務,眼睛疲累,你眼神好些,如今戰場是什麼情況?”
楊大眼凝目看去,片刻後說道:“趙匡胤派遣四萬兵馬攻打漢軍營寨,其他三個方向如今是勢均力敵,只有侯君集處不敵楊妙真,被殺得節節敗退。”
崔浩點了點頭道:“意料之中,劉辯處猛將雲集,手底下楊再興,岳飛,楊延嗣,楊妙真,典韋,高長恭,張憲,岳雲!趙匡胤猛將不足,劉辯自保有餘。”
這段時間,崔浩跟漢軍作戰,也將劉辯的底基本上摸清楚了。
楊大眼又仔細看了看說道:“在場的只有楊再興,楊妙真,典韋,張憲四人。岳飛,岳雲,高長恭,楊延嗣都不在。”
崔浩思忖道:“根據蕩陰方向逃回的士卒所說,楊延嗣負責押運糧草,此刻還在蕩陰。而魏郡漢軍收取的差不多了,楊再興,張憲二人已經返回。高長恭根據斥候所說,帶着五千騎兵剛出去不久,應該是在遠處蟄伏,準備伺機而動。”
崔浩眉頭一皺道:“楊妙真是劉辯的女人,一般情況下,劉辯不會讓他冒險。岳飛,岳雲都可爲將鎮守一方。但卻沒有鎮守四門,肯定是不在營中了。”
楊大眼疑惑道:“不在營中?應該不會吧,可能他們二人在中軍保護劉辯啊。”
崔浩看着楊大眼笑道:“換做是你,你身邊有大將,會讓你的心愛的女人出去冒險嗎?”
“額……”楊大眼一愣旋即搖了搖頭堅定道:“不會!”
“你都不會,劉辯又怎麼會?岳飛岳雲若在營中,肯定也會請戰,不會讓楊妙真這個主母冒險。從這種情況來看,岳雲岳飛斷不在營中!”
楊大眼疑惑道:“他們不在營中,會去了哪?”
崔浩眼睛微眯:“自從劉辯當衆斬殺兩位公子,送上人頭,便一直派遣大將溺戰,打壓我軍士氣。這段時間,我軍士氣低迷,而劉辯一直沒有趁着這個機會攻城,你知道是爲什麼嗎?”
楊大眼思忖一番道:“劉辯肯定是不想讓士兵出現傷亡,他想不斷打壓士氣,逼迫我軍投降。以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目的。”
崔浩點了點頭道:“根據漢軍的一連串動向來看,劉辯的確是想不戰而屈人之兵,逼迫我軍投降。但僅僅靠打壓士氣卻不夠。所以只有斧底抽薪,斷了我軍的後路。”
“釜底抽薪,軍師這是什麼意思?”楊大眼眼睛瞪得老大,滿臉疑惑道。
“鉅鹿!”崔浩慢悠悠的吐出兩個字,臉色陰沉道:“岳飛,岳雲不在漢軍營寨,定是去了鉅鹿!”
楊大眼臉色大變:“岳飛岳雲去了鉅鹿?鉅鹿是我軍後方,如今有名有姓的將校,官員他們的家小都在鉅鹿,一但岳飛他拿下鉅鹿,拿這些家小做威脅,我軍便會分崩瓦解,這……”
“是我疏忽了,突然冒出個岳飛,根據從蕩陰逃回的將士所說,這個岳飛有勇有謀,他以一己之力衝擊大軍莫有敵手,又想辦法保住了漢軍的糧草,此人能力不可小覷?一但他去了鉅鹿,以二公子的能力,加上那些跟主公離心離德的青壯,根本守不住鉅鹿。”崔浩搖了搖頭,一臉無奈道。
楊大眼一臉驚恐,他雖然孑然一身,沒有家小,但袁紹崔浩對他有知遇之恩。楊大眼對袁紹還算忠心耿耿,一但鉅鹿被岳飛拿下,岳飛帶回鉅鹿城中將校官員的家小,那他們便會投降。袁紹的實力,瞬間就會瓦解,聽到這個分析,楊大眼一時之間還無法接受。
“趁着我軍士氣低迷,沒有派出斥候打探。劉辯就派出了岳飛率領精銳迂迴去了鉅鹿。直到剛纔,許攸約我共擊劉辯,劉辯不逃反戰的舉動,才讓我明白過來!”
崔浩望着遠方的戰場,沉聲道:“算算時間,岳飛也應該回來了,我之所以不答應趙匡胤。就是怕我軍一但出城作戰,岳飛乘勢帶回鉅鹿城中將校的家小。那麼他們就會在戰場之上倒戈相向,不止我軍失敗,還有可能牽連趙匡胤。而我軍拒不出城,就算岳飛回來,也還有迴旋的餘地。”
“幸虧軍師神機妙算,若真聽了許攸的話,後果只怕是不堪設想啊。”楊大眼慶幸道。
崔浩搖頭輕笑道:“還不止這個,青州方向,我一早就在平原那裡佈置了探子。徐州趙匡胤的兵馬雖然牽制了青州兵馬,但還有陳慶之的白袍軍,這支曾經孤軍深入滅了袁術軍隊。雖然人少,但卻抵得上數萬大軍。前段時間我得到消息,陳慶之帶着白袍軍以及羅士信,秦瓊等將便駐紮在平原邊境,如今趙匡胤北上威脅劉辯,他們焉能不過來支援?”
“陳慶之……”聽了這個名字,楊大眼不由得遍體生寒,在想到羅士信,那一戰過後,他的手臂休息了三天才可動用。一想到他們會來冀州支援,那又該如何應對?想到這裡楊大眼不由得絕望了。
“若鉅鹿真被岳飛拿下,陳慶之也來冀州,我冀州只怕……”
崔浩拍了拍楊大眼的肩膀,將楊大眼帶來偏僻處低聲叮囑道:“你是我一手提拔起來的,若真到了這一步,以你的武藝足以自保,那趙匡胤肯定也聯絡過你,你自己保重吧!”
“那軍師你呢?”楊大眼眼睛瞪得跟銅鈴一般,崔浩搖頭苦笑:“再說吧,主公待我不薄啊……”
崔浩說罷便搖頭而去,袁紹初期的資源太好了,只可惜這幾年來錯過太多,若他一早投奔或許袁紹如今的勢力已經遍佈河北,只可惜如今,太遲了!
楊大眼眼睛通紅,望着崔浩離去的背影不由得鼻子一酸。
而此刻鄴城城下,趙匡胤也率領着主力趕到,漢軍營寨四門,也已經大戰半日。除了楊妙真這邊佔據優勢,其他方向也是僵持狀態。
楊再興已經與越兮大戰百十回合,越兮漸漸抵擋不住,楊再興卻越戰越勇,而典韋與許褚,大戰百餘回合,仍是鬥得不亦樂乎,曹寧與張憲,也是平手之局。
趙匡胤率領主力抵達戰場,看着這般情況不由得臉色陰沉:“楊再興典韋倒也罷了,那楊妙真不過女流之輩,侯君集居然一個回合都堅持不住,如今指揮將士廝殺,居然落入下風。而張憲不過無名之輩,居然與曹寧鬥了個不相上下?”
“主公息怒,這楊妙真當年在虎牢關下與呂布大戰,尚且如此,而侯君集長於用兵,不敵也實屬正常。那張憲雖然名不見經傳,恐怕是劉辯新得大將……”趙普連忙平息趙匡胤怒氣。
趙匡胤遠遠望着漢軍營寨,沉聲道:“漢軍依託營寨而守,我軍便是一擁而上,只怕也不能勝。這崔浩果真旁觀不管?”
許攸在一旁埋怨道:“平日崔浩向主公獻計,可是激進得很,怎麼今日這種局面卻坐視不管?莫不是被漢軍打怕了?”
趙匡胤看了許攸一眼,催馬來到鄴城之下,沉聲大喝道:“崔伯淵,還請出來一敘!”
崔浩走上城頭,沉聲道:“趙使君,攻打劉辯大營,不是取勝之道,只能從長計議。我不能出兵相助,此乃難言之隱。還請你速速撤兵,在鄴城之下駐紮,共御劉辯!”
趙匡胤如此激進,也怪不了他,畢竟他不知道冀州的局勢,而崔浩也不能說出他不肯出兵的理由。畢竟鉅鹿乃是袁軍的退路,他一說出來,定會弄得軍心渙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