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漢中至關中,就那麼幾條路,穿越秦川,有斜谷,子午谷,散關道等。
如今漢中與關中之間相互閉塞,原來兩方通行的道路也變得人跡罕至,散關道,子午谷等多年來被廢置,只有斜谷有人通行。
但司馬懿選的這條路並非斜谷,而是子午谷。
自從幾年前呂布偷襲長安之後,長安的兵馬斜谷方向在險峻處建立了哨站,想要從斜谷進攻長安,奇襲是不成的。
相比斜谷,讜洛道等,子午谷是最爲險峻的,
在歷史上,子午谷是六條連接西南大地道路中最險峻的一條。有秦嶺六道,子午爲王的美譽。
在歷史上,子午谷不止一次想被人偷渡,卻從來沒有人成功過。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到了唐朝,子午谷飛速發展,楊貴妃愛吃荔枝,唐玄宗爲博美人一笑,耗費人力物力大肆重修子午谷,荔枝從益州涪陵運往長安,經過子午谷,只需要七天時間。
不過如今子午谷卻還是人跡罕至的棧道,棧道,便是在懸崖邊上,開鑿孔洞放入木樑,鋪就木板。
棧道使於秦開發西蜀,後來劉邦被封爲漢王,前往漢中,爲迷惑項羽,便燒了棧道。不久之後,劉邦休養生息結束,想要爭霸天下,韓信使出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計。
劉邦以燒棧道來表明自己沒有爭霸之心,出去的路都沒了,還如何能爭霸天下呢?由此可見子午道之險峻難行。
但青年氣盛的司馬懿還就偏偏選擇了些子午谷作爲奇襲長安的道路。
子午谷棧道長三百里,司馬懿與呂布兵出子午谷,首先對面的不是漢軍,而是破敗的棧道以及秦川之中惡劣的天氣。
一處懸崖峭壁之前,棧道依託山崖伸出,士兵依次成排,小心翼翼的行走在棧道之上,遠處山林之中,依稀傳來猛獸廝鳴之聲。
“咦!”行走在棧道之上的士兵聽着獸吼之聲,不由得身體一顫,一個士兵一個不慎便跌落山崖,摔成肉泥。
“不要驚慌,我等兩萬兵馬,何懼猛獸!”呂布牽着赤兔馬,方天畫戟一揚安慰士兵。
呂布動作幅度過大,卻弄的棧道一陣搖晃,士兵的心也跟着晃了起來。司馬懿嚇了一跳,連忙說道:“溫侯動作不要太大,這棧道年久失修,稍有不慎便會損壞!”
司馬懿話音未落,便聽到前方咔嚓一聲,行走在最前方的士兵卻是一下子就把破敗的棧道給踩斷了,木板掉落山崖,連着三五個士兵也摔了下去。
“快,上去修補!”司馬懿一揮手,身後士兵便抱着木板小心翼翼往前方走去。
呂布一臉陰沉之色,說道:“這子午谷還真是險峻,棧道也崎嶇難行,如今又年久失修。仲達你原本估計十天便可以抵達長安,如今看來,十天只怕不成了。”
司馬懿看着前方真在修補棧道的士兵,笑着安慰道:“溫侯不要着急,這棧道雖然年久失修,但卻沒有損壞,只是少數地方有些破舊,不會耽誤頓時時間,最多隻需要十五天便可!”
司馬懿話音未落,只聽得天空一聲巨響,平地起驚雷,秦川山嶺平均海拔一千米以上,而子午谷更是陡峭,海拔約兩千米以上。如此一來,便出現了眼中的氣候變化。
子午谷氣候多變,卻是司馬懿沒有料想到的,原來還是晴朗的天空,陡然天色陰沉,烏雲密佈,不過多時,便下起瓢潑大雨起來。
呂布陰沉望着天空說道:“算上這惡劣的天氣嗎?”
司馬懿臉上也不好看,說道:“溫侯的幷州狼騎當年與胡人廝殺,什麼惡劣的環境沒有呆過?子午谷雖然天氣多變,但卻沒有敵人,難道將軍的部下連這點小小的問題都無法克服嗎?眼下李顯忠大軍盡出長安,只要我軍出了這子午谷,長安唾手可得,將軍難道不想報仇嗎?”
“報仇!”呂布臉色頓時猙獰起來,看着前方將士,只見那些將士身體都緊緊貼在山崖邊,躲避大雨。
“區區大雨能耐我何?諸位兄弟繼續趕路,十五日之內抵達長安,以報數戰之恥!”呂布大喝道。
一衆士兵雖不願繼續冒雨,冒險趕路,但有呂布壓着,也只能繼續通過棧道。好在雨下的並不久,又或者大雨範圍不大,當呂布帶着兵馬翻過這片山林的棧道之後,雨勢便逐漸小了下來。
一衆兵馬歡欣鼓舞,但司馬懿此刻內心卻陰沉無比:“司馬懿啊司馬懿,你到底還是年輕氣盛了,子午谷險峻非比尋常,你怎麼就想到從這裡奇襲長安了呢?此次過錯有二,其一冒險,其二準備不足,我當您銘記於心,今日必不在犯!”
若是常人,只怕覺得長安在望,只會歡欣鼓舞,急於趕路前往長安立功揚名。可司馬懿卻在內心檢討自己的不足,告誡自己萬不可如今日這般冒險。
子午谷棧道長數百里,但因爲惡劣的天氣,以及崎嶇難行的道路,少則半月,多則一月都難以通行。
長安,諸葛亮府中。
諸葛亮再次收到李顯忠的書信,諸葛亮笑着將書信遞給高思繼說道:“高將軍,這下你大可放心了。如今隴西那邊,益州兵馬選擇與李將軍對峙,而不是協助蒙古攻打曹孟德將軍,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益州兵馬按兵不動,則說明他們有其他陰謀!”高思繼猜測着,打開書信一看,欣喜道:“如今李顯忠將軍也懷疑益州兵馬有其他企圖,傳令給你,讓你嚴加防範,守好長安!不僅如此,陳倉方面,李顯忠將軍留下郝昭將軍駐守!”
“並且這呂布也不在隴西那邊!”諸葛亮點了點頭說道。
“呂布不在隴西?那就只能是衝着長安了,太好了,久聞呂布驍勇,我錯過了與冀州猛將爭鋒的機會,必要與呂布一決雌雄!”高思繼雙拳緊握,眼中滿是戰意。
諸葛亮搖頭一笑道:“既然高將軍想與呂布一戰,那就隨亮走一趟吧!”
“走?走去哪?”高思繼一臉不解。
“算算時間,如今李將軍與益州兵僵持不下,漢中的伏兵也應該出動了,咱們提去埋伏!”諸葛亮笑着說道。
高思繼一聽眼睛一瞪道:“孔明,你可別亂來,斜谷,讜洛道,子午道,這些地方益州兵馬都可能偷渡過來。你知道益州兵馬從那條路來,更何況他們既然要對長安下手,其兵馬必定不少,咱們只有三千人馬,若是一個不慎,長安憑藉那些青壯,可是難以堅守的啊!”
“斜谷路途平坦,是如今漢中與關中流通的唯一要道,錦衣衛深入打探,並無發展,並且在咱們這邊,還在山道上設置了關卡,益州兵馬不會從此經過!”
高思繼點了點頭道:“的確如此!益州兵出斜谷,卻是沒有什麼可能。”
諸葛亮繼續說道:“至於讜洛道,較爲偏僻,近些年年久失修,多年不曾行走,如今多處損壞,想要行軍,難上加難!”
“這麼說就是子午谷了?”高思繼故意道:“可是子午谷最爲險峻,應該也不大可能吧?”
諸葛亮看着高思繼說道:“其他兩道乃是因爲道路不通或者我軍有所防備而不能行走。但子午谷卻是因爲險峻讓人覺得不可能,你認爲,在不能和不可能之間,哪一種是有可能的呢?”
高思繼神色一正道:“益州兵是覺得我覺認爲子午谷不可能行軍,故而兵出子午谷,打我軍一個措手不及?”
“當年淮陰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不也是這個道理嗎?”諸葛亮笑着說道。
“子午谷離長安不過數十里,若益州兵出子午谷,不過一日便可抵達長安,兵臨城下,事不宜遲,我軍當儘快行動!”高思繼連忙說道。
諸葛亮笑道:“將軍現在倒着急起來了,不急不急,如今正是七月,咱們這裡還時常暴雨,子午谷氣候多變,敵軍沒那麼快過來。且容亮前去準備準備!”
“我與你一同過去!”高思繼連忙起身,與諸葛亮並肩出府。
兵馬器械,還要經過狄仁傑的同意,於是二人一同來見狄仁傑。
諸葛亮將自己的打算跟狄仁傑一說,狄仁傑卻連連搖頭說道:“不可不可,敵軍就算真的兵出子午谷,算是行險,但你們只有三千人馬,何嘗不是弄險?還是以穩爲主,駐守長安!”
諸葛亮據理力爭說道:“刺史大人,我軍雖然只有三千,但子午谷險峻無比,只要提前佔據有利地形,可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以有心算無心,定可大敗敵軍!”
“若是有個閃失如何是好?如今長安只有你們三千兵馬,敵軍大舉來攻,呂布又可能跟着一起,以青壯守城,恐怕……”狄仁傑搖頭拒絕道。
諸葛亮指着地圖上的函谷關說道:“大人,若是任由敵軍長驅直入,兵臨長安城下,那函谷關高長恭將軍帶着騎兵跟隨陛下攻打冀州,此刻也沒有兵馬駐守,若是敵軍放棄攻打長安而轉道攻打函谷關,兵出洛陽又該怎麼辦呢?我軍絕對不能讓益州兵馬越過子午谷,抵達關中,否則就算守住長安,還有其他方面的威脅。所以此次我軍卻是非得出兵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