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一衆青壯的血性都被激怒出來,孑然一身之輩都站了出來,便是家有親人的青壯也有不少響應。
杜如晦見第一個站出來的猛士身材魁梧,威風凜凜,不由得甚是喜愛,便將他叫上前來詢問姓名。
“郡守大人,在下名叫張須陀!”張須陀走上前來,告知姓名。
杜如晦撫摸着鬍鬚說道:“先前你說你只率五十精銳,便可突襲黃巾,你敢說出這番話,想必武藝不凡了?”
“實不相瞞,在下自幼習武,熟讀兵書,本應從軍爲朝廷效力,但奈何家有老母,月前老母病逝,在下如今亦有從軍之意。”張須陀拱手說道。
“原來如此!”杜如晦點了點頭,指着身後的十多個親衛,問道:“我這些親衛皆是軍中精挑細選出來的勇士,他們若是一擁而上,不知你能否對付?”
杜如晦要在百姓之中挑選死士,本就有找尋高手之意,用來對付黃巾之中的高手。如今見張須陀如此威武,自然要看看他的本事如何。
張須陀看向杜如晦身後,搖了搖頭道:“將軍身後親衛雖然長得高大,但卻比不上百戰精銳,似這等兵馬,便是成千上萬,我也能來去自如。”
人都有傲氣,哪怕張須陀長得威風凜凜,杜如晦的親自自知不敵,但聽了這話,一個個大怒,親衛之首說道:“別說成千上萬,你若是能打得過我等兄弟十人聯手,便算你有本事。”
張須陀看向杜如晦,杜如晦點了點頭道:“你若是能擊敗他們十個聯手,我便讓你擔任此次突襲的主將,突襲若是成功,便許你帶兵剿匪。”
張須陀身爲隋末大將,時隋末烽煙四起,各路起義軍層出不窮,是張須陀挑起大旗,鎮壓起義。當時秦瓊,羅士信二人還是張須陀帶出來兵,張須陀後兵敗於瓦崗戰死,秦瓊,羅士信這才投降的瓦崗,成爲瓦崗大將。
演義之中楊林是隋朝的靠山王,若說到歷史,張須陀纔是隋朝最後的靠山。
張須陀有勇有謀,能力不凡,亦知如今的局勢,黃巾看似聲勢浩大,其實只要有兵馬反抗,哪怕兩千人,只要能力足夠也能將其剿滅。
張須陀自認自己有這個能力,杜如晦許下這個諾言,張須陀自然喜不自勝,若是他剿匪成功。解救以次青州的危難,那麼便可以平步青雲,直接做到將軍,若是從軍從小兵做起,只怕需要熬數年的光景纔能有此作爲。
“郡守所言當真?”張須陀驚喜道。
杜如晦點頭說道:“自然當真!”
“那來吧!”張須陀捲起了袖子,踏步來到中間,一衆親衛身形閃動,將其圍在中央。
“嘿!”一人大喝一聲率先進攻,張須陀雙手伸出緊握成拳,腳踩步法,一時間只聽得呻吟聲響起。
不過片刻時間,便將那十多個親衛放倒在地,杜如晦看罷驚喜不已:“此人果然武藝不凡,這麼短的時間便將十多人放倒,我看他所言非虛,便是百人,千人,萬人也不懼怕。”
“郡守,如何?”張須陀拍了拍手掌,拱手問道。
杜如晦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原本我可以直接在軍中挑選勇士突襲黃巾,只是黃巾之中有一猛將頗爲厲害,我這纔在民間召集勇士死士,希望能尋覓一高手對付黃巾。如今遇見你,區區黃巾不足爲慮也。”
張須陀聽了這話,自然明白杜如晦是認可了自己的實力,當即拱手說道:“多謝大人擡舉,區區黃巾,某家今晚定能破之。”
“嗯!本官在挑選五百精銳隨你一同突襲!”杜如晦點了點頭,走上前去,一會兒功夫便挑選了七八個膀大腰圓的壯漢。
張須陀看了連連搖頭:“大人,您這個挑法可不行,如今咱們突襲黃巾,以少擊多,看的不是實力,而是氣勢。因此士兵,要挑選兇惡之徒,您先前鼓舞士氣,讓他們站出來,但他們大部分人去了戰場還是會害怕的。”
“本官對士兵卻不甚瞭解,你是否會挑選?”杜如晦詢問道。
“在下願意一試!”張須陀拱手說道。
隨後張須陀便於兩千多人之中,挑選出三百來人,他們有的生的高大威猛,凶神惡煞,有的卻頗爲瘦小,但這些人站在一起,卻有一股獨特的氣勢,讓杜如晦覺得好似在面對精銳士兵一樣。
只有張須陀知道,以前青州混亂不堪,許多百姓從賊從匪,近幾年才安定下來,這些百姓,其實手中都是沾過人命的兇惡之徒。
挑選三百餘人之後,杜如晦讓青壯百姓遣散回家,帶着兵馬回到城頭。
二人站在城頭,向着遠處黃巾營寨張望,營中嘈雜不堪,有士兵受傷的呻吟聲,喝酒叫罵聲,隱約還能聽到女子悲痛欲絕的哭喊聲。
“已經入夜,平常兵馬早該睡下,可黃巾賊子居然還在爲惡。”杜如晦一巴掌拍到城頭的磚上,心情甚是不好。若不盡快剿滅黃巾,普通百姓也會嚐到爲惡的甜頭,成爲真正十惡不赦的匪盜。
“睡與不睡都一樣,大人你看黃巾營寨防備鬆懈,我現在突圍進去,他們同樣需要反應時間。”張須陀指着黃巾營寨說道。
“話是這麼說,爲求保險還是子時進攻,到那個時候,大多應該睏倦了,不過此次突襲,只需突襲其賊首,不要造成太大的殺戮,這些人可都是百姓。”杜如晦叮囑道。
“郡守放心便是!”張須陀笑道。
這時,有士兵搬來兵器,鎧甲,交與張須陀。
臨淄城中兵馬不多,但裝備卻非常充足,三百死士皆挑選好適合自己兵器,穿上鎧甲,一時間杜如晦好似覺得這些兵馬與編制內的那些百戰精銳一般無二。
張須陀也挑選了一柄重達五十多斤的大刀,杜如晦又湊了三百匹戰馬交付三百死士,事先挑選死士時,已確定這些人都精通騎術。
“你一路殺至主營,只需高喊賊首已死,黃巾軍都是百姓組成,不堪一擊,到那個時候,我率領兩千府兵乘勢出城,黃巾便會兵敗如山倒了。”臨行前杜如晦對張須陀交代道。
“大人放心好了,這些我都曉得。”張須陀翻身上馬,帶着三百死士殺出城中。
不過片刻時間,張須陀便帶頭殺去營前,黃巾兵馬防備鬆懈得很,其中真正的黃巾匪寇只有幾百人,大多是百姓,此刻青壯百姓由於攻城太累早已經睡下,負責看守營門的黃巾匪寇,早就跑去風流快活了。
毫無阻擋,三百死士殺入營中,張須陀看着兩邊營帳,並沒有攻擊,而是催動戰馬,一路衝至主營。一般用兵高深之人布營,其主將營寨並不在中心,別人來突襲,也找不到主將在哪。
但張須陀知道,黃巾之中沒有這種用兵高手,主將營寨一定會建立在中心位置,並且黃巾爲惡,營寨一定建立得高大,用來享樂。
此刻黃巾主寨之中,以凶神惡煞的男子坐在塌上,後面牀榻上還有一女子哭哭啼啼。男子面向前方,面色不善看着面前一年輕男子,道:“李秀成,你大半夜不睡覺,來打擾老子的雅興作甚?”
“哼,大賢良師救我母親,我這才爲他效力,跟你們解救百姓。但你們這些人爲強搶民女,大肆屠殺掠奪?”李秀成臉色通紅道。
李秀成年紀很輕,不過十七八歲,如今已經是公元203年,黃巾起義發生在184年,距今已經將近二十年,李秀成對以前的黃巾叛亂倒是沒有多少了解。
只因其母親病重,喝了黃巾術士的符水這才治好,便信了黃巾蠱惑人心的套路,只以爲黃巾是解救窮苦百姓的,這才走上了不歸路。
但如今黃巾的行爲卻讓李秀成無法面對,屠殺百姓,掠奪錢財,強搶民女?這真的是解救百姓!
“解救百姓?”黃巾首領聞言哈哈大笑,笑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小子,我沒聽錯吧,你沒聽過我黃巾軍的名頭?解救百姓?這說的倒是不錯,活不下去的,我們解決他,沒嫁出去的,便歸我們,錢財用不完的,我們來用,我們黃巾軍可不就是解救百姓的嘛。”
“可惡,你快放了無辜百姓,否則便別怪我不客氣可。”李秀成怒道。
黃巾首領大怒道:“你個毛孩子,別以爲自己有些功夫便在老子面前放肆,真以爲大賢良師器重你?你手底下那些兵馬不過青壯百姓有什麼用處。爺爺我縱橫天下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吃奶呢,快給我滾,小心爺爺我宰了你!”
“你若是不放了他們,休怪我不客氣了!”李秀成眼睛一瞪,來到兵器架前,提了把長槍在手。
“哼,當爺爺怕你不成!”黃巾首領提了塌前砍刀,踏步間向着李秀成砍來。
鬥不過三個回合,李秀成一槍挑開黃巾首領砍刀,槍頭指着黃巾首領,喝道:“速速放了無辜百姓,你如此作爲,我定要向大賢良師稟報。”
黃巾首領驚恐不已,連忙說道:“我放,我這就放。”
正在此時,只聽得營外響起一陣喊殺聲,一士兵衝了進來:“將軍不好了,有漢軍殺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