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城內,張繡、蕭二以及陳宮全都彙集在太守府內,曹操興師動衆率領十萬大軍而來,讓他們壓力大增,起初夏侯惇和于禁的五萬兵馬便讓他們有些手忙腳亂,若非有陳宮坐鎮,幾次識破夏侯惇的詭計,只怕宛城早已被破,此刻十萬大軍即將到達城下,他三人連夜只能連夜定計,決定防禦部署以及戰略方針!
太守府內,燈火通明,張繡坐在主位之上,一雙眼睛卻盯着陳宮的面龐,在經歷了夏侯惇的攻擊之後,他們對陳宮的信任卻也逐漸變成依賴,只聽張繡道:“陳大人,如今曹操的先頭部隊已經在十五里地之外紮營,咱們是否趁着他大軍未至,先發制人,將這先頭部隊剿滅於城下?”
蕭二聞言也接口道:“是啊!若能削除這兩萬人馬,也是減損曹操的兵力,對於咱們守城也是大有益處的!”
陳宮微微沉吟,緩緩道:“此事只怕不妥,聖上要咱們堅守城池,而且高順和龐平兩位將軍隨時可能會出現在曹操的身側,協助我軍對付曹操,若是咱們冒進,出現個意外,那就得不償失了?”
蕭二和張繡點了點頭,只聽張繡問道:“那麼以陳大人之見,我們該如何做?”
陳宮眉簾一揚:“以靜制動!”
“什麼都不做?”蕭二瞪大眼睛,曹操十萬大軍在前,難道就真的只是死守不出?
陳宮搖搖頭:“守住城池比什麼都重要!”他說罷,望向張繡:“如今荊州有趙雲坐鎮,他已經收到聖上的消息,隨時會支援我們,而高順與龐平兩位將軍估計也已經到了宛城附近,如果我軍要動,那麼就必須具備必勝的把握,否則咱們就只能守,宛城是荊州的門戶,如果一旦被曹操拿下,那麼曹軍便可直接抵達襄樊,這樣於我軍自是大大的不利!”
兩人聽陳宮說得有理,俱都點了點頭,只聽張繡道:“如今曹操兩萬大軍已在城外,明日,曹操的主力部隊也即將抵達,咱們將面對一場艱難的守衛了!”
蕭二聞言,眉毛一揚:“那曹操又算個什麼?當初在許昌之時他十幾萬大軍不也未曾討得好去?更何況咱們現在還有兩路援軍?”
陳宮見狀,忙擺手道:“蕭將軍切莫小視曹操,當初許昌一戰,聖上能夠勝利其中僥倖的成分佔了七成!”他說罷,分析道:“當初,曹操心急,爲了儘快奪下許昌,自先亂了陣腳,而聖上就是抓住曹操急於求成之心,這才能夠數次抵擋住曹操,而之後更憑藉一封詔書,喚來各路諸侯逼迫曹操,這才使得曹操罷手!”他說到此,微微一嘆:“可如今不同了!曹操蓄謀已久,不僅從徐州方面牽制我軍,更佔領漢中,讓荊州背後暴露在他的手下,曹操這次出手對付我軍,必然有五成的把握,而且荊州一戰,事關重大,如果聖上不能擊潰曹操,那麼益州的劉璋甚至西涼的馬騰都有可能搖擺立場,所以這一戰對於聖上來說也是萬分緊要,相信聖上也知道這一點,否則他不會調回趙雲到荊州,同時讓龐平和高順領兵來援了!”
“哦!”蕭二恍然,他只看到戰爭,但卻沒有看到這戰爭背後的一切,如今陳宮一說,他也能夠領悟到其中的一半,當下點了點頭:“曹操這回來勢洶洶,確實不易對付!”
衆人一時都爲明日之戰擔憂起來,少頃,張繡看了看天色,忙道:“如今夜已經深了,大家還是早點休息,明天咱們還得準備一場大戰!”
宛城城外,曹操的兩萬先頭部隊的大帳中,一箇中年人卻是一身素裝,坐在那中央的椅子上,而他的面前,一個約莫三十餘歲的將領躬身而立!
那中年人微微靠在椅子上,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隨口問道:“曹純,大將軍的軍隊距離咱們還有多遠?”
那將領道:“師傅,援軍尚在七十里地之外!”
“七十里?”那中年人微微一笑,按照他的計算,如果曹操全力前進,現在最多也只會距離他五十里地,而現在卻差了整整二十里,由此可見,曹操並沒有全力前進,顯然,曹操並沒有打算與自己會合,如果他猜得沒錯,只怕明天曹操也不會有動靜,他只是想讓自己替他先打一仗,最好不用他曹操出面,便能拿下宛城,想到此,他望了一眼那曹純,忽然道:“你可明白你家大將軍的意思?”
曹純點了點頭:“徒兒想,大將軍是要咱們拿下宛城!”他說罷,補充道:“畢竟一千虎豹騎以及兩千虎豹騎的後備人馬都在咱們這裡……!”曹純說到這裡,忽然頓了一頓,擡眼瞧向那中年人,卻不往下說了!
“怎麼不說了?”那中年人眼含笑意:“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大將軍這是在試探我!他給我兩萬大軍爲先頭部隊,就是想看看我的能力吧!”
曹純聞言,忙道:“師傅的本事徒兒心裡清楚得很,要咱們拿下宛城,也不是很難!”
那中年自顧笑笑,卻不接話,要知道當初曹操激他出面領兵,他又豈會不明白?只是他天生的一股子逆天子勁迫使他願意與劉協去鬥,所以他不在乎曹操是否在利用他,儘管他十分明白曹操現在是要試探他的能力,他也只是一笑而過!
曹純覷見師父的臉色,也不敢妄自定奪,雖然十年前曹操爲了組建虎豹騎,特地將他這個親信安插到虎豹營裡,而且之後更順利從師傅手中接過虎豹騎,可是他卻從未真正看透過他的師傅,眼見師傅笑得怪異,也只能默不作聲!
少頃,那中年忽然道:“如果明天咱們攻打宛城,你有一戰而勝的把握嗎?”
“一戰而勝?”曹純一愣:“師傅,你不是在開玩笑吧?這宛城少說也有三萬守兵,咱們要一戰而勝,這……!”
“怎麼?沒有信心?”中年人意味深長地看着曹純,一臉的玩味!
曹純不置可否地搖搖頭:“師傅,就算咱們擁有戰鬥力最強的虎豹騎,只怕也無法一時間攻下宛城!”曹純說到此處,又瞥向那中年人,既然他的師傅明白曹操是在試探他,會不會爲了賭這口氣,所以纔想以一戰拿下宛城,這樣做是很有風險的,搞不好就會全軍覆沒,所以曹純不得不一再提醒他的師傅!
中年人癡癡一笑:“有虎豹騎在手,咱們何懼之有?”
曹純一呆:“師傅有了破敵之策?”
中年人看了一眼曹純,又看了一下天色忽然問道:“虎豹騎的將士們應該還沒休息吧?”
曹純點了點頭:“應該還沒休息!”
中年人道:“你讓他們將虎豹騎所有的裝備全部拋下,然後去準備千套尋常將士的軍服以及武器,明日列軍,就讓他們與普通士兵一樣!”
“這是爲什麼?”曹純臉色一變,要知道虎豹騎的裝備都是金色的,這在軍隊之中象徵着身份和地位,也是曹操下令特地打造的,以彰顯虎豹騎的與之不同,而這幾年來,虎豹騎所有的士兵都將這些裝備視作做高榮譽,能披上這黃金般的戰甲絕對是一種滿足,因此,要他們脫下這身裝備,確實有些小麻煩!
中年人微微一笑:“這個你不用去問,執行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