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城城外三十里地,劉協與曹操的兵馬對峙而立,曹操率兵三萬餘衆,親自督戰,而在他身後一衆武將俱在,雙方於一片曠野之上擺開陣勢!
劉協遠遠瞧見曹操,不禁微微一笑,昨天晚上他也得到曹操大軍到來的消息,因此,他並驚訝,只淡然道:“大將軍,你我多年不見啊!”
曹操聞言,冷冷一笑:“許昌一戰,讓你僥倖逃脫,這一回孤可不會那般大意了!”
劉協聽罷,並不生氣,只嗤聲道:“大將軍說得不錯,若是當初在建鄴城內朕也能面面俱到,只怕大將軍也早已被炸爲焦屍了?”
“哼!”曹操臉色鐵青,與劉協的兩次交鋒,他都沒能佔得半分便宜,這一直是他心中的一個結,甚至在那思維的深處,在他面對劉協時,都會有一種焦惶!
劉協見狀嘆了口氣:“大將軍,其實朕也一直懷念當初你救駕時的情景……!”他說到此,忽然頓了一頓:“若不是你野心勃勃,咱們君臣也不會淪落到現在這樣的地步!”
曹操聞言,仰天大笑:“小皇帝,你自己看看這大漢江山,在你老子手上的時候便已經四分五裂,其後更有十常侍之亂,黃巾之亂,董卓之禍,這大漢的氣數已經盡了!”
劉協搖了搖頭:“若大漢的氣數當真盡了,那麼朕應該早就被你困在許昌,曹操,你錯了!大漢的氣運纔剛剛開始騰飛!”他說罷,聲音一轉:“大將軍,朕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願意歸降,朕可以既往不咎,你依舊是朕的大將軍!”
“哈哈哈!笑話!“曹操眉簾一揚:“你當我是傻子嗎?”他說罷,寒聲道:“劉協,廢話少說,咱們戰場上見真章!”他說到此,忽然轉頭道:“李彥何在?”
李彥聞言,策馬衝出數步:“大將軍有何吩咐?”
曹操面色一正:“孤命你打頭陣,震我軍威!”
李彥應命,手中鐵槍一挑,策馬衝出!劉協見狀,忙轉身道:“師傅!”
童淵聞言緩緩步出,卻聽劉協道:“這一丈就得依仗師傅了!”
童淵點了點頭:“你放心,爲師定然全力以赴!“
劉協忽然重重地點了點頭:“師傅,敵不敵得過李彥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師傅要平安歸來!”
童淵心中感動,將手中的長槍緊緊攥了一攥,然後頭也不回,打馬而出!
兩匹戰馬,烽煙而出,只瞬間的功夫便交匯於一處,兩人之間相隔不過一丈,童淵與李彥面面相覷,沉默良久,李彥哼了一聲:“我說那小皇帝今日怎麼敢率兵出陣,原來是找了幫手!”他說罷,望了童淵一眼:“怎麼?你沒告訴他你不是我的對手嗎?”
童淵聞言,卻只微微一笑,他深深看了李彥一眼,不禁嘆道:“你我師兄弟一別便是數十餘年,可今日再見,師弟保養有道,依舊風流瀟灑!”他說罷,苦笑道:“可師兄卻已是白髮蒼蒼,步至垂暮之年!”
李彥聽到童淵之言,心中也不由得爲之一動,雖說師兄弟兩人素來不和,但是畢竟當初曾相交一場,此刻看到童淵頭髮花白,皺紋深刻,也不禁心有所觸,這些年來他極爲注重保養之道,因此即使現在已經五十餘歲,但看起來也不過是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的模樣!
童淵言罷,繼續道:“一別些許年,不曾想再見面卻是在這戰場之上!”
李彥冷笑了一聲:“其實你不該來的!”他說罷,眉頭一皺:“可我沒想到,你居然連小皇帝也收爲弟子。當真了不起啊!”
童淵臉色一變,要知道,當初師兄弟二人分開時,李彥曾說要打遍天下無敵手,童淵曾勸誡李彥,說李彥虛榮之心太盛,難成大器,可現在自己收了天子爲徒,也就成了一國之師,李彥這樣誇讚他其實也不過是諷刺童淵當初對他的一番說教之詞,童淵想到此,微微搖了搖頭,他不想與李彥在這方面爭辯,當下嘆道:“師弟,曹操是何等樣的人物,以你之聰慧不會看不明白,你又何必爲他賣力?”
李彥眉簾一挑:“曹操是什麼樣的人物我心中的確清楚得很,你也不用告訴我他是利用我,這些我都很清楚,可是你卻不知道,早在八年之前,我就在私下爲他操練軍隊了!”
“八年之前?”童淵心中一跳,八年之前也正是他收劉協爲徒的那一年,他心中若有所悟:“那次天象你也看到了?”
李彥微微點了點頭:“不錯,我看得清清楚楚!”
“那你還……!”童淵眉頭大皺:“既然你知道劉協纔是真命天子,爲何還要助曹操爲虐?”
李彥哈哈一笑:“師兄,你不是很瞭解我嗎?”他說罷,得意道:“我李彥二十餘歲行走天下,卻未逢敵手,這實在是我今生一大憾事!”
童淵眉峰一冷:“所以你纔要幫助曹操?”
“不錯!”李彥神色一沉:“既然沒有人是我的對手,那麼我就要與天鬥!他不是認定那小皇帝纔是真命天子嗎?那我偏偏就要反其道而行,我要助曹操奪取天下!”
“你真是個瘋子!”童淵心頭沉重:“爲了你的一己私慾,你知道你這樣會害死所少人嗎?”
“我就是瘋子!”李彥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如果你今天只是爲了來勸我收手,那你還是回去吧!”他說到此,傲然一笑:“但若你想與我大戰一場,那我倒是可以奉陪到底!”
童淵無奈地搖了搖頭,他知道他是說服不了李彥的,以前不行,現在也同樣如此,李彥的狂妄讓人望而卻步,但是此刻的童淵卻並不畏懼,以往每次與李彥交手之前,他都會被李彥的這種咄咄逼人的氣勢所迫,但是自從練就了道心之後,在面對李彥之時,卻少了那種怯弱,多的是一種心平似水!童淵將手中的長槍一提:“那就請師弟指教!”
“好說!”李彥見狀,雙手探出,從戰馬的鞍側抽出那杆亮銀槍,面對童淵這個將百鳥朝鳳槍練了數十年的對手,他還是需要小心,畢竟童淵是他的師兄,他還是瞭解童淵這個人的,若沒有一點把握,童淵決然不會與他交手,更何況,他能夠感覺到童淵身上的氣質已經發生了變化,似乎變得虛無縹緲,竟讓他有些捉摸不透!
兩杆銀槍瞬間交匯,在空中擦出亮麗的火花,同一時間,童淵和李彥策馬調頭,兩人奔出數步,再度調頭,長槍一揚,又急速奔馳,只聽“當”的一聲巨響,兩人乍合又分,只見童淵臉色鐵青,握着長槍的手竟微微發起抖來!
李彥也覺得雙手發麻,他詫異地看了一眼童淵:“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師兄的武藝當真突飛猛進啊!”
童淵哼了一聲:“若你現在肯罷手,一切都好商量!”
“罷手?”李彥冷冷一笑:“這數十年來,我正愁沒有對手,師兄真是讓我驚喜莫名!”他說罷,長槍連抖,挽出數朵槍花,卻正是那百鳥朝鳳槍中的路數,雖然李彥曾經不屑練就百鳥朝鳳槍,但是在數年之後,他竟漸漸感覺到百鳥朝鳳槍的博大精深,因爲他每練一層便覺得這槍法會發生一個質的改變,因此,在這些年裡,李彥也一直潛心研究百鳥朝鳳槍,而且也頗有進展,擊敗趙雲的那一招也正是出自百鳥朝鳳槍!
“咦?”童淵微微訝異,他自然認得百鳥朝鳳槍,可是李彥所使出的百鳥朝鳳槍卻與他又不是同一個風格,李彥的槍法霸道至極,長槍所過之處,竟讓他有種觸膚生寒的感覺,彷彿那槍尖捲起的風聲能割破他的靜脈,童淵急忙閃開,將長槍微微一挑,縱身騰起,臨空刺下,其動作流暢,一氣呵成,彷彿天外飛仙!
李彥見狀,微微驚駭,藉着馬鞍之力,同樣騰身而起,只見兩人於空中對拆數招,看得兩方陣營中的士兵各個目瞪口呆,只見那空中數道寒茫彙集一處,穿插越行,然後驟然分散,落向地面,只聽得“砰砰”數聲輕嘯,地面上頓時如蓮花般爆開,升起陣陣塵煙!
“勁氣?”雙方陣營之中,竟都發出一陣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