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許褚豪氣干雲的大聲喊道,獨立團一千人馬在風中肅立。
“鏘。”拔劍聲響起,範惜文向中山國發動進攻的號角正式吹響,而獨立團就是這次進攻中山國的一把尖刀。不過攻城之戰還只能緩一緩,因爲目前爲止獨立團並沒有帶着哪怕是一條登雲梯。這樣的部隊只適合野外遭遇戰,對於攻城戰最多就是搞搞襲擊,想要強攻還真不具備那個能力。
天氣有些陰沉,天邊的烏雲正緩緩的向着廣昌縣移動。這個時候廣昌縣留守的五百官軍有些忐忑不安了,縣令帶走了縣裡幾乎所有兵力,廣昌縣的防守力量極其的空虛,只要有人稍微往裡邊一湊就可以攻破,這情景還真有點讓人擔心啊。
自從聽說樂安楚雲商行在廣昌境內出了事故之後,廣昌所有的官兵都擔心範惜文一不小心就派大軍來報復。作爲老頑固的彭博不知道樂安對於商業的重視,只知道士農工商的排序,但是這些底層的士卒可就不同了。那些敢打樂安楚雲商行主意的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不論是土匪、山賊、士族,總之只有一個下城,等着樂安軍的報復。
對於安平相範惜文,所有人都知道那是極其護短的人,根本就不可能讓自己吃一點虧。不過對於這種強勢人物,誰也拿他沒辦法,誰叫人家三萬樂安軍足夠再冀州橫着走呢?人家有這個資本,你又能怎麼樣?再說,這些人的心裡其實還是很尊敬範惜文的,因爲範惜文那是真心爲了百姓,安平境內所有的百姓生活的都比其餘郡縣的舒服。不少百姓擠破腦袋都想着要搬到安平去住,只是原因無非就是因爲安平有範惜文這麼一個好官。
只是這些人做夢也想不到他們很快就不需要搬到安平去住也能夠實現夢想了,因爲範惜文的大軍已經在路上了,隨時都可以來“解放”廣昌縣了。
廣昌縣的城牆上,朱紹站在那裡靜靜的看着遠方,那是彭博帶着五千大軍前往阻截樂安軍的方向。朱紹的眼裡滿是擔憂,那畢竟是全城幾乎所有的兵力,要真是出現了什麼損失,廣昌縣就可以說是沒有任何保障了。
朱紹是廣昌縣的主簿,他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人,長得一表人才,看起來很成熟。這次彭博執意要出兵對付許褚,朱紹曾經反對過,只是並沒有改變彭博的決意。心知彭博必敗的朱紹只好命令留守的幾百官軍嚴密的注視周圍一切動靜,同時徵調壯丁做好戰爭來臨時守城的準備。並且通告全城所有工匠要他們參加官府組織的行動,對一些必要的城防器械進行修葺,做好一切應對戰事的準備。
來來往往巡視的官軍走到朱紹的身邊時都會故意將自己的胸膛擡得老高,用來顯示自己是多麼的盡職,只是他們臉上和心中都裝滿着對接下來將要發生事情的不樂觀。這次彭博帶去的人雖然多,但是樂安軍的赫赫威名也不是蓋的,加上他們對於那位帶隊的頑固縣令並不抱多少的希望,所以心中難免有些悲觀。
“不用擔心,縣令大人帶着五千精銳之師,對付一千人還是足夠的。”好歹也是個師爺,對於這些人心裡的打算還是能夠猜到一點的,因此出口安撫衆人道。
只是這些人對於朱紹的話並不是很相信,要是真的沒事爲什麼昨天晚上沒有一個斥候傳回消息?五千人被一千人打敗的事情又不是不可能,老頑固縣令或許還真的會做出這種糊塗事也說不定。
廣昌縣只留守五百官軍,每面城牆上只有一百多守軍用來充門面。對於朱紹的話,這些士卒雖然不相信,不過也不好直接說出來,朱紹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書生表面下隱藏着一顆讓人顫抖的心,這是所有廣昌官軍都知道的事情,因此對於朱紹的話只是卑微的唯唯諾諾的應承着。
“主簿大人,快看。”一名正字啊巡視城牆的小隊長指着遠處大聲的喊道,眼裡充滿着恐懼。
“樂安獨立團”五個大字流光溢彩的在空中招搖,天際黑壓壓的一片正在緩緩向廣昌縣靠近。看着這情形,所有廣昌官軍的眼睛裡都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看樣子頑固縣令還真的被人家一千大軍給收拾了,廣昌軍根本就沒有半點士氣可言。眼睛四處不停的瞄着,大概是在考慮該怎麼找藉口或者跑路的時候走那條路最好、最安全吧。
“大家不要驚慌,各自守好自己的崗位,這個時候一定要冷靜。馬上通知壯丁要他們上城參加守城,另外到庫房搬運守城器械前來。”朱紹在心裡慶幸,幸好自己這會兒在這裡守城,還能勉強震住這些人。要是剛纔呆在家裡等消息,等他趕到這裡的時候估計只剩下一大堆的兵器幡旗在這裡雜亂的擺放着了吧。
“是。”雖然對於樂安軍的赫赫威名有些害怕,不過對這位白面書生更是害怕的廣昌軍選擇了無條件的跟着朱紹走,不然不用等着敵人來打,就會被人幹掉,算作是立威了。落在樂安軍手裡或許還有生還的希望,可是如果落在朱紹的手上,連想死都是奢求了。
於是手忙腳亂的廣昌官軍在朱紹的指示下開始有目的的行動起來,準備在朱紹的帶領下做一次拼搏。只是從他們那無奈的臉上可以看到,和樂安軍死戰到底並不是他們的真心想法,完全是被逼的。
一千獨立團士卒緩緩的移動着,最前頭的許褚穿着威風凜凜的盔甲,在一干親衛的擁護下向廣昌縣緊逼,給廣昌縣官軍帶來不一樣的心裡壓力。沒辦法,只怪許褚的磁場壓力太大了,讓人看着就提不起戰鬥的勇氣。畢竟許褚的孔武有力給人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想忘記也是不可能的。
“上面是誰守城,出來答話。”許褚帶着部隊來到廣昌城下大聲的喊道。
“你們是什麼人?爲什麼會出現在廣昌城下?”朱紹雖然是一個文人,不過他的膽量卻是相當的大,許褚的到來似乎並沒有給他多少壓力,說起話來氣不喘汗不流的。
“記好了,我們是樂安獨立團的。至於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那就要問你們,你們自己應該清楚自己做了些什麼不需要我們來提醒了吧?”許褚說道。
“我們做的好事?我們做了什麼好事請把事情說清楚,好讓我等做個明白鬼。”朱紹這個時候知道對方是爲了前天的商隊遇襲事件來的,只是這件事的錯並不在廣昌,看樣子對方是來圖謀不軌了,所以稍微用了一個小計謀。
這句話其實不是說給許褚聽得,而是向着後面那些緊握着武器的雙手卻在不停的顫抖着的廣昌軍說的。朱紹想利用士卒的求生心裡將廣昌軍的士卒逼上破釜沉舟的境界,將士卒們的士氣逼出來,只有這樣廣昌城纔有一線可以保存的機會。
只是許褚這個人和朱紹印象中的那些匹夫形象相差很遠,這樣的計策許褚在接受軍事培訓的時候就已經學會了,所以對於破解這一招的辦法多得是。
“呵呵,這些多好說。”許褚微笑着說道,然後故意停頓了一下,將所有廣昌縣守軍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過去,然後這才慢慢的說道:“只要你們將城門打開並向我軍投誠,我想作爲鄰居,對於我們的政策你們應該是非常清楚的吧!”
這句話完全就是針對朱紹的計策去的,這句話只不過是在朱紹那想要堵住廣昌守軍退路的高牆上刺了一個小洞,然後朱紹之前好不容易利用士卒們的求生心裡積累起來的一點士氣就都被許褚這一句話全部放掉了。
這個時候朱紹纔不得不正面的去對待這個看起來很具有野獸潛質的樂安軍將領,不得不承認樂安軍的這位將領所具備的智慧還是相當高的。
“將軍,不是在下不願意配合將軍,只是城內住着的有在下的家人,在下不願意他們受到打擾,所以還請將軍見諒。”許褚的表現越好朱紹就越高興,好不容易又找到了一個對手,該好好的較量一番。於是對之前那堵剛被許褚戳開了一個小洞的高牆補上了一個補丁,這話說起來雖然有些自私,但是隻要人仔細一想就會看出這當中的不平凡之處。這些守軍大部分都是來自廣昌縣周圍的人,在廣昌裡面有着這些士卒們的親人。朱紹的這番話就是在告訴守軍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了,必須爲了保衛自己的親人而戰鬥了,守軍的退路再次被堵上。
“既然你這麼喜歡鬥,那麼我就不放和你玩上一小會,反正這會兒不會有任何人趕來救援。”許褚在心裡冷冷的笑道。“本將這裡有一份臨行前,安平相範惜文大人交給本將的安民告示,嚴禁本將進城之後擾民,所以完全不需要擔心我軍有任何擾民的舉動。”
說完,許褚便從懷裡掏出一卷紙條舉起來給朱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