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劉協依舊來到那塊巨石上打坐修煉。
他雙眼微閉,兩手合十,一邊吸取着天地精氣,一邊氣運丹田,一股暖流遊遍十二經脈,又穿過任督兩脈,最後進入奇經八脈,一個周天運行下來,四體通泰,神清氣爽。
突然一陣奇怪的聲音在他面前想起,他驀地睜開了眼睛,不禁嚇了一跳。
面前一個龐然大物,不懷好意的盯着他。仔細看來,不禁又驚又喜,站在自己面前的正是昨日那匹天馬。
只見它額前的尖角閃着寒光,雙蹄不停的刨着地面,重重的甩着響鼻,似乎在提醒劉協它已到來。看到劉協睜開了雙眼,那墨玉般的眼睛中立即流露不屑的眼神,對着他嘶叫了一聲,叫聲中充滿鄙夷和不屑,意思是“小子,敢跟你馬哥再來玩一次麼?”
劉協哈哈大笑:“好你個孽畜,居然打上門來了,今天不摔你個四腳朝天,你不知道我的厲害。”
說完從大石上一蹦而起,扎穩馬步,蓄勢待發。天馬見他下來迎戰,眼神中露出讚許的神色,也退了幾步,眼睛盯着他,隨時準備發出攻擊。
兩人相互瞪視了一會,天馬長嘶一聲,四蹄一縱,像一陣風一般衝了過來。劉協輕身一躍,躲開攻擊,雙手迅疾的抓向馬頭。
一人一馬,在山頂上拼鬥起來,打得山頂塵土飛揚,草屑飛濺。一斗就是一個時辰,全然不顧山下已經站滿目瞪口呆的觀戰者。
金色的陽光已灑滿山坡,劉協終於累得全身癱軟,天馬也喘着粗氣,再一次甩了個重重的響鼻,輕蔑的鄙視了一番像灘爛泥一般坐在地上的劉協,才揚長而去,消失在遠山中。
劉協足足在地上坐了一炷香的時間,全身力氣才恢復過來,緩緩的站了起來,望着天馬離去的方向,苦笑了一聲:“這匹破馬,簡直欺人太甚。”
身旁傳來童淵呵呵的笑聲:“陛下果然是人中之龍,能得此千年難遇之奇緣,實乃大喜。”
劉協轉過身來,不解的問道:“這死馬不依不饒的,追着來欺負我,喜從何來?”
童淵笑道:“它是馬中之王,對凡人從來都看不上眼。能追着你來相鬥,顯然是對你產生了興趣,要來磨鍊你,提高你的實力。只要有一天,你能跨到它的背上,它必然臣服於你,成爲你的坐騎。”
劉協眼中激動得放出光來,驚喜之情溢於言表。
要知道那時的寶馬比傾國傾城的美女還備受歡迎,像赤兔這樣的汗血寶馬,就足足抵得上半座城池,更不要說是比赤兔神駿數倍的天馬了。騎上這樣的寶馬,可比坐上b拉風多了,騎着它衝鋒敵陣,簡直就是開着一輛擁有寶馬車速度的坦克碾壓向敵人,所向披靡。
就這樣,天馬每日都過來和劉協切磋一番,直到將劉協累趴爲止。
日復一日的過去了,劉協的力量得到進一步的突破,那塊重達六七百斤的巨石,他已經能夠單手輕鬆舉起,與此同時身法和速度也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在力量、敏捷和速度提升的基礎上,他的游龍三式更是威力大增,令童淵都不禁暗自歎服。
每日與劉協拼鬥的天馬也比以前迅捷勇猛多了。它雖然至少已出生十年,但是仍然處於幼年階段,這種神獸自然不比普通馬只能活個二三十年,它的正常壽命至少在百歲之上,比常人都要多活幾十歲。
劉協給它取了一個優雅的名字——飛雪。
將近一年過去了,人與馬之間已經產生了深厚的感情。飛雪看劉協的眼神不再鄙夷和不屑了,態度變得親暱起來,只是劉協依然不能騎到它的背上。飛雪顯然不會放棄它的原則,除非劉協的真正實力足以征服它,它纔會真正的臣服,成爲他的坐騎。
公元196年,劉協已經在張氏馬場隱居了三年。這三年,天下已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織蓆販履出身的劉皇叔,名爲丞相,實際上是朝廷的攝政王,大權獨攬,令天下諸侯不服。
後將軍、渤海太守袁紹率先發難,聲稱“劉備託名漢相,實爲漢賊”,擁兵自立,自稱車騎將軍,派顏良、文丑率軍攻打與劉備交好的兗州太守孔融,一路長驅直入,攻打了大半個兗州。孔融不得不向劉備求援,劉備派關羽親率兩萬大軍支援,兩軍在泰山郡治所奉高城下交戰了半年,互有勝負,最後不得不各自休兵,以泰山爲界,劃分轄區。
素來看不起劉備的南陽太守袁術,響應袁紹的號召,宣佈劉備爲漢賊,不受朝廷管制,不向朝廷繳納賦稅,自稱衛將軍。同時令手下大將紀靈率兵攻打豫州的孔怞,一路攻下汝南郡和陳國,被劉備急調徐晃率軍前來,拒紀靈於潁川之外。
二袁大旗一展,冀州的韓馥、山陽的袁遺也跟着發佈檄文,聲討劉備。
三輔地帶的李儒原本退縮在渝麇和杜陽一帶,後與呂布以及高順重新修好,合成一塊,聚集五萬大軍攻下長安,楊奉率着殘兵敗將退回潼關以西的弘農城。關中地界再次落入李儒的手中,若非潼關天險,又有大將華雄鎮守,大有跨過潼關,直搗函谷關之勢。
最出乎意料之外的是,與劉備師出同門的公孫瓚也拒絕聽從朝廷的號令,大罵劉備是第二個董卓,聲言要起兵清君側,大肆招兵買馬。
江東的孫策並未像歷史上那樣投奔袁術,而是繼承父親的基業,暗地裡招兵買馬,積蓄力量,雖然明地裡遵從朝廷號令,暗地裡卻陽奉陰違,拖欠賦稅。
青州的曹操,和孫策一樣,不聲不響,暗中招攬人才,積蓄實力,對於朝廷的貢賦是能拖則拖,拖不過去了就象徵性的繳納一點。
天下亂象已生,漢室江山處於風雨飄搖之中,岌岌可危。黎民百姓連年遭受兵災,山東又遭受旱災,中原地帶雖未像歷史上那樣“四野多白骨,千里無雞聞”,卻也嚴重受到破壞。百姓流離失所,生靈塗炭,三年之間,人口銳減近五百萬人,或死於飢餓,或死於疾病,或死於兵災。
就在此時,西涼的金城太守也在蠢蠢欲動。
這日,劉協照常與飛雪廝鬥了一番,又騎着銀龍在馬場中奔馳,揮舞着畫戟練了一遍戟法,才提着畫戟往住宅地回走。
遠遠的聽到一陣喧鬧聲,亂哄哄的一羣人圍在一起在吵鬧什麼,他急忙加緊腳步走了過去。
撥開人羣,看到地上或坐或躺着十幾個家丁,全身都是血,傷口處明顯是刀槍所刺。文小倩帶着幾個丫鬟在給他們包紮傷口,但是幾個躺在地上的家丁明顯已經失血過多,傷重不治而死。
童淵站在人羣中間,聽着大家憤怒的吵鬧聲,蹙着眉頭,若有所思。
“此是爲何?何人傷了你們?”劉協擠了進來,大聲的對那一個受傷較輕的家丁問道。
那家丁氣憤填膺的說道:“我等去河關縣城去採買馬場所用物品,不想閻龍那狗賊帶着一羣人擋在進城必經之路,二話不說,上來就殺。我等去了三十多人,就回來這十幾個,那閻龍狗賊還說留我等幾條小命,是爲了讓我等回來傳話,說是再有敢出馬場者,見一個殺一個,片甲不留。”
一個壯如鐵塔般的修羅騎氣得全身直顫抖,擂着自己的胸膛對童淵說道:“閻家狗賊欺我等太甚,請師父允許我等此去取那狗賊的性命。”
這人是修羅騎的頭領,叫青風。修羅騎因爲都是孤兒,沒有名字,只有外號。因其臉色青黑,刀快如風,故名青風。
童淵面沉如水,沉吟不語,心中躊躇不已。
“不可!”劉協大聲說道。
衆人將視線朝他望來,除了童淵和文小倩外,其餘人並不知道他的身份,只當做是張勝撿來的一個無家可歸的少年,平時都親暱的叫他小虎。
劉協望着那名家丁問道:“閻龍帶了多少人,所守之地離此有多遠?”
家丁答道:“有一百多人,所守之地接近河關城,離此地約有百里地。”
劉協心電急閃,冷笑道:“區區百人就敢如此囂張,難道他們不知道修羅騎的厲害?此必調虎離山之計,欲引三十六騎遠離馬場,再趁馬場內空虛,率大軍一舉攻下。如果我猜得沒錯,馬場外東面十里處大山下,必然伏有重兵,等待出擊。”
童淵眼中突然光芒大盛,對一名健壯的家丁道:“你速騎快馬去東面打探,注意隱蔽,不要與人交戰,若有危險須立即回來稟報。”
那名家丁得令而去。
青風仍然怒氣難消,高聲道:“若東面有伏兵,則我等就先殺乾淨伏兵,再去宰殺閻龍。”
劉協微微笑道:“他等也必有探子,恐怕難以奏效。不過若確認真有伏兵,我倒有一計,既可痛擊閻龍,又能叫閻氏在東面的伏兵有來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