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架井闌如同一座座高塔坐落在合陽城外,其高度比城牆還略高几米,每座井闌之上都有數十個連弩手,舉着連弩對着城樓上進行密集式的掃‘射’。
城樓上的幷州兵雖然高舉着大盾擋在頭上,不敢妄動。可是由不得他們不動,一塊塊巨石從城樓下的投石機中發出,有的轟在‘女’牆上,將‘女’牆轟得粉碎,有的則直接落在他們頭頂上,將他們的盾牌擊碎。
更爲重要的是,一旦他們蜷縮不動,城下就會推着雲梯過來攻城,所以他們不得不一邊將大盾舉在頭上,另外一手往城下扔滾石,刺殺爬上城樓的士兵。
一天下來,雖然勉強守住了城頭,卻死傷數千,比攻城的漢軍死傷還要多上一倍,城樓上佈滿的屍體,血流染紅了整個城樓。。
劉協望着逐漸西墜的紅日,命令鳴金收兵,心中卻禁不止暗自讚歎:“幷州之兵,果然是天下‘精’兵,竟然如此勇悍!”
他不知道,呂布雖然看似有勇無謀,卻極其善於鼓動士兵士氣。呂布對幷州士兵說,因爲幷州之兵兩次與漢帝‘交’鋒均大敗而逃,漢帝陛下看不起幷州之兵,認爲幷州之兵是烏合之衆,所以不願接受歸降。
幷州之兵,來自苦寒之地,歷來悍勇,受呂布這一‘激’,深受打擊,故此衆志成城,奮勇拼殺,不死不休。
城樓上的幷州士兵高聲歡呼勝利,並對着城樓下破口大罵,發泄自己心中的怨氣。劉協眼中抹過一絲怒‘色’:“看你等還能堅持多久。”
次日凌晨一早,劉協便令部曲繼續攻擊。
巨石和弩箭如同雨點般灑向城樓。城樓上一片慘叫聲。
劉協聽着心頭不忍,決然的將頭扭向一旁。
突然城頭上傳來喧譁聲。劉協睜眼一看,發現攻城的弩箭和飛石都已停止。
四周一片沉靜。
劉協大怒:“爲何不‘射’了?”
身邊的張合指着城樓上道:“陛下請看城上!”
劉協緩緩的擡起頭來。忍不住又驚又怒。
城樓上前排站着一排穿着各異的普通百姓,幷州軍執着明晃晃的武器躲在他們背後,將百姓當做擋箭牌。
劉協悲憤至極的怒喝道:“呂布鼠輩敢爾!”
城樓上。一個高大的身影手持畫戟站到牆垛邊,對着城下哈哈大笑道:“陛下如此憐惜百姓。在下實在敬佩。既然陛下不忍傷害城中百姓,就請陛下還是退兵吧。”
劉協手中長劍遙指城樓上的呂布,厲聲喝道:“呂布鼠輩,朕必將你碎屍萬段。”
說完下令休兵回營。
軍營中軍大帳中,劉協猶自在憤恨不已。
一旁的龐統搖着羽扇笑道:“此未必不是好事。”
劉協疑‘惑’的朝他望去:“軍師有何妙計?”
龐統笑道:“呂布如此倒行逆施,必然‘激’起城中百姓的憤怒。我聽朱將軍言,此城中亦有潛有隱龍衛,若能聯繫上一人。必可破此城。”
“何人?”
“昔日合陽縣令曹全之子曹峰。”
靈帝時期,合陽縣民郭家響應黃巾起義,合陽縣令曹全一邊鎮壓郭家起義,並採取措施緩和階級矛盾,整砌牆屋,列陳市肆,招撫流亡,存慰老年,出自家錢買米麪,賑濟殘聾盲啞。其長‘女’桃斐好制‘藥’膏。治癒不少病人。後來‘門’下王敞等人立碑記頌他的功德,就是赫赫有名的“曹全碑”。
曹全雖然故去,曹家卻成了當縣最大的望族。全城的酒肆、客棧、糧店和‘藥’鋪十有*都是曹家經營。
是日晚上,曹家主人曹峰秘密接待了一個不速之客。
曹峰對着此人冷聲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那人袖中一抖,遞上一張密箋。
曹峰仔細的看過之後,望着信箋上鮮紅的‘玉’璽之印,不禁雙手微微發抖,問道:“陛下‘欲’要草民如何配合?”
那人冷笑道:“陛下要你理應外合,打開城‘門’,至於如何去做,那是你該思量的事。你曹家在城中數十年之威。難道這點還辦不到?”
曹峰微閉上雙眼,思索了一陣道:“草民知道怎麼做了。”
那人笑道:“很好。希望曹公不要墮了令尊的威名。”
……
次日上午,呂布和張濟父子正在議事廳議事。下人前來稟報曹峰來訪。
曹家在合陽的影響力非同小可,三人自然也不敢怠慢。
隨着一陣腳步聲,四十歲出頭的曹峰在幾個‘侍’從的陪同下,昂然而來。
“見過三位將軍。”聲音不卑不亢。
三人急忙回禮。
四人坐定。
呂布笑問道:“難得曹公駕臨縣府,不知所謂何事?”
曹峰哈哈笑道:“曹某不喜歡轉彎抹角,今日特爲破敵而來。”
張濟目光閃動,微微一笑道:“曹公家世顯赫,而且令尊昔日死忠漢室,爲何反而會助我等反叛之軍?”
曹峰冷笑道:“在曹峰眼裡,真正的漢帝是遠在西蜀的漢帝,而非城下篡位的僞帝。”
張濟不動聲‘色’的哦了一聲,不置可否。
曹峰繼續道:“更何況,曹某如今只是一個商人。商人逐利爲先,如今天下紛‘亂’,誰是合陽之主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擋了我曹家的生意。曹某在過冬之前囤積得不少糧食,原本想趁過冬之時在關中賣個好價錢,不想漢帝開倉借糧,使得糧價大跌,曹某不賺反虧一大筆錢。如今漢軍又團團將合陽城圍住,進出不得,絕了曹某的大筆生意,曹某豈能不心急如焚。”
他眼中和臉上都顯‘露’出憤恨之‘色’。
呂布點了點頭道:“不知曹公‘欲’如何破敵?”
曹峰道:“詐降!”
三人疑‘惑’的問道:“詐降?”
曹峰道:“如今曹某大筆生意被堵,要想速勝漢帝,唯有此計。曹某假意獻出密信降書,告知漢帝曹某將在明晚偷開城‘門’,請其入城。屆時三位將軍在南‘門’附近埋伏弓弩手,待得漢軍入城。便‘亂’箭齊發,就算不能‘射’死漢帝,也能令漢軍大‘亂’。而後諸位將軍率鐵騎衝殺而出。短兵相接之時,連弩失去威力。豈不是任幷州鐵騎任意踐踏,則漢軍必然大敗也。”
全場一片寂靜。
張濟拍掌笑道:“果然是好計。只是漢帝何以會相信曹公的密信?”
曹峰道:“以先父的忠名,不容漢帝不信。曹某在信中言道,明晚會趁給城樓士兵送酒‘肉’之時,在酒‘肉’中下‘迷’‘藥’,‘迷’倒城樓士兵,偷開城‘門’。曹某恐城中‘混’有漢軍‘奸’細,屆時請城樓上的士兵們予以配合。假裝被‘迷’倒,待得城‘門’一開,漢軍進入城‘門’,上下‘亂’箭夾攻,必能大敗漢軍。”
呂布哈哈笑道:“越來越妙,只是不知我等又何以相信曹公?”
曹峰冷聲道:“曹某全家數百條命全捏在三位將軍手中,豈敢欺騙諸位將軍。”
三人默不作聲。
張繡突然笑道:“聽聞曹公之‘女’,年方二八,若能嫁與在下爲妾,結爲親家。自然相信。”
曹峰勃然大怒,一拍案几道:“諸位既然如此不肯相信,曹某自去罷了。權當曹某適才之言是放屁。”
說完憤然的一拂袖就往外走。
眼看就要走到議事廳大廳‘門’口。
三人對視了一眼,呂布喝道:“且慢!”
曹峰憤然的回過頭來。
張繡笑道:“適才故意相試,若曹公答應了在下的要求,那就是真的心中有鬼了。曹公之計果然大妙,我等豈能有不從之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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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精’兵埋伏在南‘門’附近的兩邊民居之中,人人強弓硬弩,準備就緒。剩下的三萬多鐵騎集結在往後一里之外,只等喊殺聲一起。並迅疾衝殺過來,利用騎兵的強大沖擊力。衝殺漢軍。
呂布和張濟叔侄站在黑壓壓的鐵騎之前,緊緊的攥緊着武器。蓄勢待發,隨時準備一聲令下,率全軍突擊。
呂布冷聲問道:“曹峰真可信嗎?”
張濟冷聲道:“我已‘交’代城樓上士兵,一旦發現有變,立即放下城‘門’,誅殺曹峰。”
呂布點了點頭。
曹峰率着幾十個家丁,推着幾車酒‘肉’來到城樓下,然後吩咐家丁們擡着酒‘肉’送到城樓之上。
熱氣騰騰的酒‘肉’,在寒夜中的‘誘’‘惑’顯得不可抗拒。
一個百夫長刷的拔出腰刀來,指着曹峰道:“每樣嘗一點。”
曹峰微微一笑,在幾個酒桶中每個酒桶舀了一杯酒,當衆飲下,又當衆吃了幾塊‘肉’。
那百夫長這才鬆了一口氣,收起長刀,吩咐衆士兵飲酒吃‘肉’,故意在城樓上喧譁,引起城樓下的敵軍的注意。
過了一會,城樓上橫七豎八的歪倒一片,那百夫長假裝躺倒之前,還朝曹峰豎起了大拇指。
曹峰詭異的一笑,搖起城‘門’軲轆。
城‘門’緩緩的搖了起來,那個百夫長突然感覺腹中一陣咕嚕咕嚕直響,‘臀’部有一種噴爆‘欲’出的感覺,暗自納悶。然而那要瞬間噴涌的強烈感覺任他來不及多想,立即貓着腰飛身下樓。
隨後城樓上的士兵紛紛感覺到了那種強烈的要噴涌的快感,紛紛往城樓下奔跑。
另一個百夫長大驚,怒指着他道:“你這廝在酒裡下了巴豆。”
拔出長刀就要來砍曹峰,然而肚子中咕嚕咕嚕一陣猛響,那種‘欲’仙‘欲’死的感覺爽得他丟下了長刀,迅疾的朝樓下跑去。
城樓上的士兵瞬間爭先恐後的跑了個乾淨,此刻他們唯有一個意識,就是趕快找個幽靜無人的地方排泄個痛快。
此次作戰計劃,他們原本就不是主力,後面還有幾萬伏兵呢。
曹峰奮力的搖着城‘門’軲轆,一股惡臭從他身上散發出來,‘褲’子竟然溼透。
幾十年沒拉在‘褲’子裡了,想不到今日居然重溫了一次。q--87433+dsuaahhh+244589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