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陽城,初更。
初春的寒氣和動亂的時局並未影響帝都的熱鬧和繁華。大街上燈火通明,商鋪林立,人羣熙熙攘攘。
但是最熱鬧的莫非城東的怡雲閣。一個很多有錢男人都喜歡去的地方。
門口的龜奴整個晚上都彎着腰陪着笑臉對着來來往往的客人們唱諾。門裡燈火輝煌,鶯歌燕語聲方圓百米都能聽到。
一箇中年文士模樣的人昂首而來,後面跟着八個精悍的帶甲衛士。
兩個龜奴嬉笑着臉叫道:“爺,您許久未……”
聲音卻突然被卡住。
從衛士們身上散發出的一股濃烈的殺氣讓他們壓抑得喘不過氣來。多年征戰沙場、刀頭舔血的殺氣。
中年文士哼了一聲,徑直走入大門。後面的八個凶神惡煞的衛士魚貫而入。
老bao迎面而來:“喲,大爺,好久沒看到您了。姑娘們都快想瘋了。”
中年文士冷然一推,將老bao推得連退幾步:“爺找凝兒姑娘。”
凝兒是怡雲閣最紅的一個姑娘。
老bao經這一推已經嚇得面如土色,卻又不得不賠笑臉:“將軍恕罪,雪凝兒已經有客人了,要不老奴給將軍另外找幾個水嫩的姑娘,包將軍滿意!”
中年文士飛起一腳,老bao被踢得摔倒在旁邊的酒桌上:“這京城之中,還有人敢跟我爭女人?”
說罷徑直往樓上闖去。
“放肆!凝兒姑娘在樓上陪袁大人喝酒,誰在此喧鬧?”
怒喝聲中,幾名持刀護衛擋住樓梯口,刀鋒直指樓下。
中年文士陰測測一笑:“叫姓袁的給老子滾下來,李某人今日閒悶,要找凝兒姑娘喝幾杯小酒解解悶,別礙着老子的好事。”
那幾名護衛一向囂張慣了,怒極拔刀指向他:“袁大人四世三公,位列九卿,你是哪來的混蛋,敢對袁大人無禮。”
中年文士沉下臉來:“上,給老子把這幾個狗奴才扔下來。”
後面幾道黑影一閃,只聽噔噔幾聲上樓聲,然後就聽到幾聲慘叫,那幾名護衛就從樓上摔了下來,砸在樓下的桌椅上,雖未傷及性命,卻也傷筋動骨,沒個十天半個月休想站起來。
上樓,制敵,扔人,一氣呵成,絕無半點遲緩。
此八人乃是飛熊軍中百裡挑一的高手,人人能以一當十,否則經過那夜的刺殺事件,李儒哪裡有膽子出來。當然董卓與劉協達成默認的休戰協定也是重要原因之一,否則真要是王越挺劍來刺,這八個衛士也未必能保他全身而退。
“哈哈,涼州鐵甲軍果然天下無雙。”一箇中年官員從樓上廂房裡走出來笑道。“在下袁基,不知郎中令李大人光臨,冒犯之處,請多多包涵!”
說完對着李儒一揖到地。
太僕與郎中令同屬九卿,故袁基與李儒同級,對李儒如此謙卑,倒是也給足了他的面子。
果然李儒臉色轉晴:“果然是袁大人在此,李儒卻是失禮了,還望袁大人見諒。”
袁基哈哈一笑:“李大人乃丞相的左臂右膀,日夜操勞,理應休憩休憩。凝兒姑娘已在雅間略備薄酒,等待大人一夜暢談。”
李儒也哈哈一抱拳:“如此謝過!”
言畢直往凝兒所在廂房而去,鐵甲衛兵緊隨其後守立在廂房之外。
李儒原是董卓的三女婿。奈何那董卓三女兒董媛小姐脾氣太大,且又未隨軍來雒陽。入京半年多了,自是寂寞難耐。又不能像董卓那樣明搶女人過夜,畢竟傳到董卓耳朵裡須不好看。以前還跟幾個丫鬟暗通款曲,這被劉協一鬧,鬧出丞相夫人與家奴私通的事情,府里正在嚴抓生活作風問題,哪裡還敢造次,只好偷偷往qn樓鑽。
廂房中,燭影搖紅,人面如花。
這京城名妓雪凝兒,貌美如花,皮膚嫩的能擠出水來,身材更是惹火無比,高聳的胸脯雖大卻毫無下垂的跡象,滾圓的屁股高高後翹好像隨時迎接撞擊。又彈得琵琶,跳得豔舞,吟得詩賦,吹得好“簫”。真是才藝雙絕。
此刻,她正殷勤的向李儒敬酒,那耳杯不是端在手上,而是穩穩的放置在那又長又深的乳溝上,滴酒不漏,確實是好本事。
李儒就着那軟玉溫香的肉團幾杯小酒下肚,早已口乾舌燥,猛的一把將凝兒那水蛇般的嫩腰抱在懷裡,將嘴親上那白玉般的面頰。
凝兒一聲輕輕的嬌呼,連忙將頭一偏躲開他那臭烘烘的嘴巴,卻是滿面酡紅,氣喘吁吁。
這種欲拒還羞得樣子,更是激起李儒熊熊的慾火。他猛力將凝兒抱起撲倒在軟榻之上,迫不及待的撕扯她的衣裳。
頃刻之間,便脫至只剩下一條褻褲,n光乍露,玉體橫陳。李儒面如火燒,雙目盡赤,以迅雷之勢脫光自己的衣服就要撲了上去。
那顫顫巍巍的高峰上的葡萄被李儒噙在口中貪婪的吸吮着,凝兒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不斷髮出輕輕的嬌呼。
李儒興致像篝火一般熊熊點燃到了極致,撤掉最後一塊絲布正待發起總攻,卻突然發現凝兒突然全身僵硬,睜大着眼睛驚恐的看着他的背後。李儒心裡一抖,卻待回頭,便感覺一縷冰冷的涼氣從脖子上傳來——一如當日劉協將劍架在他脖子上的那種涼氣。
他的身體僵住了。
“老實點,你的衛士們正跟其他姑娘an樂快活,管不得你這個郎中令大人了。”
後面傳來比刀鋒更冷的聲音。
“休得亂來,傷害朝廷大臣,那可是死罪。壯士若是缺錢,在下兜裡倒是有十兩黃金,足夠兄臺一時急用。”李儒倒也是見過風浪,隨即冷靜下來進行威逼利誘。
背後那人撤開劍鋒,右膝蓋一頂他的大屁股,將他頂翻在牀上:“少廢話,就是天子駕到,老子一樣斬殺。快穿上衣服,你這身肥肉看得老子想吐。”
李儒急忙將散落在牀邊的衣服撿起迅速穿上。
劍鋒又向他指來:“將印綬交出!”
那比劍鋒更冷的殺氣讓李儒一凜,乖乖的將郎中令印綬交出。
“吱呀”一聲,廂房門被打開,一人閃入。
“史阿,你豈敢對郎中令大人如此無禮,速速閃開!”
正是袁基!
李儒大怒:“袁基匹夫,安敢如此無禮,不怕我稟報丞相滅你九族嗎?”
袁基哈哈大笑:“李大人差矣!袁家四世三公,門生遍佈天下,就算是董丞相要滅袁家也要掂量掂量。何況李大人並不是跟丞相一條心,哈哈!”
李儒心裡一驚,破口怒斥:“你這狗賊豈敢血口噴人,我與丞相雖爲翁婿,親過父子,豈有二心?”
袁基笑道:“丞相無子,養子和侄子董璜均卻是碌碌無爲之輩,李大人慾繼承丞相基業之心已久了吧。李大人唆使丞相行廢立叛逆,誅殺朝中大臣,傷殘百姓,置丞相於萬劫不復之地。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豈能逃過我袁某的法眼。”
李儒哼哼一笑:“你就準備憑這一張嘴去丞相面前告我?”
袁基笑道:“先帝傳位於陳留王,丞相廢弘農王立陳留王,並非完全叛逆。然李大人故意遺失先帝遺詔,卻其意不言自明,遺詔尚在老夫手中自可爲證。而李大人背棄丞相千金,暗中狎妓,又有郎中令印綬在此,亦可爲證。故袁某若性命有憂,李大人恐怕也難以活的如此自在。”
李儒怒道:“你欲何爲?”
袁基陰陰一笑:“袁某與李大人素無仇隙,又仰慕李大人之謀略,故欲李大人合謀大事,各得其所。”
李儒狠狠的盯着袁基,良久才緩緩說道:“欲謀何事?”
袁基道:“我弟本初和公路,會同曹孟德在外舉事,不日將率百萬雄師攻至京城。董卓已離死日不久也。在下不忍戰爭過於激烈而荼毒生靈,又惜李大人之才學,不忍李大人與董賊同受叛逆之罪。故請李大人與在下合作,既能保天下生靈,又能助李大人榮登涼州之主。”
李儒心裡暗自冷笑一聲,不動聲色道:“如何合作?”
袁基笑道:“李大人爲董卓最親信之心腹,自然毫不設防。只要李大人暗中略施小計,除去董賊性命,憑大人與董家之姻親,又與李傕和郭汜等人交好,則董賊屬下當盡屬李大人管轄。大人只須撤兵退回涼州,我等當稟奏天子封李大人永爲涼州之主。”
李儒冷冷笑道:“稟奏天子?不知袁大人到時會稟奏那個天子?”
袁基臉上露出奇怪的笑容,笑得很猙獰:“李大人只管坐擁涼州之地,管他誰爲天子,哈哈!”
李儒哈哈大笑,良久才止住笑聲:“好一個四世三公,好一個朝廷棟樑,袁家與董公又有何異,無外乎一明一暗而已,卻在天下人面前以大漢忠良自居,可笑可笑!”
袁基一愣,隨即也哈哈大笑:“李大人,識時務俊傑也。閹黨已除,外戚已盡,這朗朗乾坤,終究是士人的天下。李大人雖然跟隨莽夫董卓,但是學識過人,經綸滿腹,其實也是士人一員也。”
李儒從案几拿起酒壺,滿滿倒滿兩杯酒,將其中一杯向袁基:“這票交易,李某做了!”
袁基含笑拿起另外一杯酒,與他一碰杯:“合作愉快!”
兩人仰脖一飲而盡。
袁基對劍客史阿一揮手示意離去,然後抱拳與李儒告別:“袁某就此告別,凝兒姑娘不但皮膚嫩滑得像奶油,牀上功夫也是一流,大人終日勞累,當好好放鬆放鬆!”
說完帶着淫笑離去。
李儒怒道:“李某的印綬,難道你不打算還了?”
門外傳來笑聲:“他日當以涼州刺史大印還之。”
李儒氣得一腳踢翻案几,憤然大怒:“袁氏小兒,行於死柩之中,猶不自知。”
經此一鬧,再無興趣,拂袖走出廂房,跑到其他廂房裡將那幾個正在n歡作樂的護衛罵出,悻悻率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