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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躍兩百丈寬的黃河水面?
剛剛見識了這匹馬中大帝的神威,在場的曹軍將士甚至包括曹操都深信不疑,他們只是呆呆的望着空中的神駒飛雪,等着天馬飛躍兩百丈的神蹟。
然而,事實證明他們想多了!
當年的檀溪不過數丈,估計最多不過十幾米,的盧一躍而過便成了千古傳奇。此處黃河距入海處已不遠,河面四百多米,飛雪雖然神勇遠非的盧可比,但是想要在四百多米的河面一躍而過顯然是不可能的。
譁!
飛雪帶着劉協在空中劃過一道巨大的弧線,落在二三十米外的滔滔黃河水浪之中,濺出一片巨大的水花。
然而落入水浪之中後,一人一馬並未下沉,只見飛雪身子如同一隻大魚一般浮了起來,四蹄齊動,朝對岸飛快的遊了過去,迅疾如巨鯊一般。
“追!”
曹操驚怒的大吼,一種被戲弄的感覺涌上心頭。
衆將士這才如夢初醒,紛紛吶喊着往河水邊衝殺而去。
水浪滾滾,河水中的飛雪已駝着劉協游到了百米之外。
《??“放箭!”夏侯惇大聲喝令。
咻咻咻!
萬箭齊發!
可惜他們手中的連弩雖然能夠連發,卻只是靠着弓弦之力發射,遠遠不如馬鈞用彈簧所制的連弩的威力。
落在劉協身邊的箭簇不過稀稀落落十幾枝,被劉協輕輕揮戟打落。掉入水中。
飛雪長嘶一聲,四蹄奮力一蹬。向前疾竄了幾米,所有的箭簇都遠遠的落在身後。
嗚~
一枝利箭帶着強勁的風聲朝劉協腦後奔來。
劉協心頭一驚。急忙奮力一戟將其擊落。
嗚嗚~
接連又有兩枝利箭朝他身上激射而來,被舞的如車輪一般的大戟再次擊落。
等到那箭再次射來時,飛雪又向前遊了十幾米,劉協甚至擋都懶得擋一下,任那箭簇射在自己的天蠶寶甲之上,跌落下來。
岸邊,一個手執長弓的曹營猛將恨恨的將手中的三石硬弓折成兩截,摔在地上。
曹營第一弓,破虜將軍夏侯淵。
河面上的一人一馬的身影越來越遠。眼看就要靠近岸邊,飛雪四蹄已經踩到河底,長嘶一聲,猛地一躍,飛身上岸。
劉協手持九龍戟端坐在和他一樣全身溼淋淋的飛雪之上,望着黃河對面的曹操,縱聲喊道:“孟德,後會有期!”
聲音透過黃河的水浪,清晰的傳到了對岸。
曹操呆呆的望着對岸。臉如死灰,剎那間似乎老了十歲,神色落寞,喃喃的說道:“陛下。保重。”
身後夏侯惇縱馬而出,急聲道:“孟德,速尋船隻渡河。興許還能追上。”
曹操緩緩的閉上眼睛,擺了擺手道:“等尋到船隻再到大軍盡數過河。至少得半日。那匹天馬可日行千里,一天之間即可到達幽州地界。如何追得上?準備大戰吧。”
……
劉協策馬如飛朝北奔去,雖然頭上陽光萬丈,但是畢竟已是初冬時節,全身溼漉漉的衣服貼在身上寒意颼颼,再加上飛雪狂奔所帶動的寒風,吹得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迎面塵頭大起,一彪人馬如風奔來,個個都是騎兵,不下三千之衆。
劉協心頭一凜,勒住馬腳,橫戟而立,準備應戰。
對面的騎兵迅疾奔近,一杆“漢”字大旗在風中獵獵招展,在陽光之下顯得那麼溫暖,那麼耀眼。
一個喜極而泣的聲音遠遠傳來:“飛雪,是飛雪,那是飛雪!陛下就在前面,快!”
劉協迎着陽光輕輕的笑了,抱着飛雪的脖頸親暱的說道:“飛雪,我們終於撐過來了,多虧了你。”
飛雪歡快的噴了一個響鼻,然後迎着對面仰天發出一聲悠揚的長嘶聲。
“陛下!”
“陛下!”
“陛下,臣等前來接駕!”
……
迎面傳來無數激動至極的聲音。接到消息之後,他們已經連續奔馳了一天一夜,終於找到了天子陛下,懸在心頭的大石終於放下。
劉協將九龍戟插在地上,朝着迎面而來的漢軍緩緩的揮手,引來更熱烈的歡呼聲。
當海日圖娜那如花面容出現在劉協的視線之中時,一股無盡的疲憊涌上心頭,他直覺頭重腳輕,緩緩的伏下身子,趴在了飛雪的鬃毛之中,閉上了眼睛。
“陛下!”
海日圖娜驚呼一聲,鞭馬疾馳,停在飛雪前面,翻身下馬,一個箭步奔了過去,將劉協抱在懷中。
“陛下,醒醒!”
海日圖娜抱着劉協軟綿綿的身體,臉色煞白,驚慌的哭喊。
突然,懷中的身子往上動了一下,又躺了回去。
一股熱乎乎的感覺印在她那如花的嬌靨上。
正在她發呆之際,劉協雙眼緩緩的咪開一條縫,有氣無力的說道:“朕累了,讓朕睡一會。”
海日圖娜臉色一紅,左手緊緊的扶住他的身體,右手飛快的將臉上的口水印擦掉,一言不發的抱着往馬車上走去,嘴角帶着一絲難以察覺的微笑。
奔馳過來的趙雲,原本想發問,見到皇妃這副神態便將涌到喉頭的話硬生生的縮了回去,轉身對着跟上來的飛雲騎將士揮了揮手,衆將士立即停住腳步。
等到海日圖娜將劉協抱進馬車之後,趙雲已將飛雪拉了過來,跟在馬車旁邊。
“放飛鴿,通知車騎將軍、徵東將軍和公孫將軍,陛下已安然無恙。我等將護送陛下退往幽州。”
“全軍啓程,退往幽州!”
三千飛雲騎護送着一駕馬車往北滾滾奔馳而去。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北風微卷,枯草敗葉飛舞。
五天五夜的生死時速。劉協痛失了良師益友、天下第一劍客王越,痛失了生死相隨、天下無雙的修羅三十六騎,終於殺出曹操數萬大軍的重重包圍圈,再次於危難之間逃得生天。
一股肅殺的氣息籠罩在青、冀兩州,平定了三年的中原,即將迎來一場大戰。
……
就在劉協退往幽州的時候,遠在京城的張遼等人終於接到了文聘等人的飛鴿傳書。
消息沒有驚動很多人,只有張遼、徐庶、賈詡、盧植和王允五人知曉。
車騎將軍府,密室。
“陛下過於仁義和意氣用事。下次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出京城了,堂堂天下之主,萬乘之尊,竟然屢次輕身涉險,真是……置天下千萬蒼生置於不顧。”盧植又急又氣,險些怒罵出口,這位太尉已經67歲的高壽,性子也隨着年齡變得暴烈起來。
“太尉大人不要過於擔憂,陛下吉人自有天相。當能化險爲夷。我等還是談談如何解救陛下吧。”身旁顫顫巍巍的王允一邊咳嗽一邊勸道。
徐庶緩緩的說道:“據剛剛接到的密報,華將軍自徐州出兵攻往青州東南,文將軍自泰山郡攻往臨淄,徐將軍自濮陽出兵疾攻青州西南。目前攻往青州的已有十萬餘大軍。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此刻幷州的高順,幽州的公孫續也應已接到飛鴿傳書。即將陸續發兵青州,奔往青州救援的至少有十五萬大軍。若只爲援救陛下。則不差我們京城這一路人馬。昨晚庶夜觀天象,見帝星一路往北。依然閃亮,毫無半點蒙塵,只是周遭輔星卻或已隕落,或晦暗將隕。依庶之計,曹操既已反叛,青、冀兩州將不復歸於其下,不如趁冀州空虛,御林軍直搗信都城(冀州治所),一舉拿下冀州之地,再與諸路大軍夾攻青州,平定曹賊之亂,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不可,若是陛下有個閃失,則我等萬劫不復!多一部兵馬救援,則陛下少一分危險。”盧植急聲道。
賈詡搖頭道:“非也,諸路大軍已經出發,御林軍路途遙遠救不得近火,也不差這一路。而且賈某昨夜也有觀天象,與元直一致,陛下不會有危險,從全局計,當攻冀州。我已飛鴿通知‘地龍’全力打探陛下消息。”
盧植不覺怒形於色,說道:“我等栽培‘地龍’多年,如此驚天大事,‘地龍’竟然全然不知,莫非‘地龍’已經反叛?”
賈詡苦笑道:“曹操假死之前,‘地龍’已有懷疑,我特意叮囑陛下不要輕身涉險,甚至故意延遲稟報,可惜依然未能攔阻到陛下。此等機密大事,恐怕只有曹氏和夏侯氏之人,以及李典、樂進和于禁等幾名跟隨曹操十餘年的心腹之將才知曉,‘地龍’並不在其列。”
王允將目光轉向一直在旁一言不發的張遼說道:“文遠,你乃御林軍統領,天下兵馬的統帥,京城之兵馬之進攻方向,就交給你來決定。”
張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陛下昔日在軍中之時,軍事皆聽元直與文和之言,既然兩位均欲攻冀州,則聽從兩位之意見。御林軍八萬,留兩萬鎮守京城,餘者明日即啓程,攻往冀州。還請諸位坐守京中,避免生亂。”
賈詡道:“好,即刻飛鴿傳書給郝(昭)將軍和馬將軍,提防西蜀之軍趁亂偷襲關中,另通知士元和黃老將軍,注意關注荊州西部動向。”
……
車輪轆轆,馬蹄聲聲。
睡了一天一夜才醒的劉協,慵懶的躺在海日圖娜的懷裡,雙腳伸得長長的,舒展在馬車廂內的地毯上,雙目微閉,嘴裡嚼着海日圖娜喂的珍果,臉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子龍!”突然他霍然起身,掀開窗簾,對外喊道。
鸞鈴聲動,趙雲縱馬疾奔而來。
“速速傳書給文和,讓他傳書給‘地龍’。”劉協臉色極其冷酷,緩緩的繼續說道,“只需兩字即可殺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