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御花園。
東都皇宮分南北。南宮爲朝賀議政之地,北宮爲帝、後、妃的寢宮之地。
時值深秋,百花凋零,唯有秋菊傲霜,迎寒綻放。
白菊如雪,如玉無暇;an菊如金,富貴堂皇;紅菊如火,嬌豔燦爛;紫菊如霞,莊嚴肅穆;千菊共綻,如仙如神,觀之而忘卻深秋之寒,忘卻俗世煩惱,只願與花同醉on眠。
“寒花開已盡,菊蕊獨盈枝。
輕香入醇酒,秋寒已無跡。”
一個紫衣少年在花叢中緩緩遊動,雙手也在身旁的兩個美貌少女身上緩緩的遊動。後面緊緊跟着一羣侍衛。
“陛下此句‘輕香入醇酒,秋寒已無跡’,真是佳句天成。臣妾且以‘輕香醇酒’敬陛下一杯。”
左邊的那個貌美少女從侍衛手中接過酒盤,斟上一杯果酒送到劉辯嘴邊。
“唐妃果然乖巧,不愧爲朕的心頭肉。自北邙山歸來,朕一直心情不佳,今日見此千菊綻放,心頭大悅,當與愛妃共醉。哈哈!”
一仰口,清酒緩緩入喉。突又想起一事:“不知朕那皇弟過得如何了。當日在北邙河邊,朕與皇弟患難與共,相依相扶,如今有點想念他了。”
身後一人低聲道:“陛下還是與陳留王不可太過親近,不要忘記當日蹇碩之亂。”
劉辯怒道:“蹇碩之亂與朕皇弟有何關係?皇弟年幼不懂事,如今先帝駕崩,王美人早逝,祖母又病亡,朕皇弟不依靠朕還能依靠誰?”
說完又轉過頭來,對剛纔說話的那侍衛道:“何先,去請陳留王到玉堂殿,朕要與皇弟一同觀蹴鞠。”
領頭的侍衛諾聲而去。
永樂宮的後花園,也有十數枝秋菊在盛開,卻無賞菊之人。
姣花雖美,卻非賞花之時。
二十幾個侍衛正目瞪口呆的聚集在一個二十米見方的梅花樁陣之前。
梅花樁在這個時代當屬陳留王首創。他們花了三天功夫才釘好這一百多根木樁。
還有那兩個石鎖,也是李逸飛道宮外找石匠花了一天時間整出來的。小殿下交代石鎖一定要重,然小殿下九歲,石鎖十斤已經夠重了。
然而小殿下提在手中卻嫌太輕如提無物,竟然提着兩個十斤的石鎖在梅花樁上縱來躍去,一躍兩三米。雖初時常有掉地之事,然數日之後,便如履平地,奔跑自如更甚平地。
輪班守門的侍衛帶着幾個陌生侍衛匆匆的跑來——陛下請陳留王到玉堂殿。
“所召何事?”劉協冷冷問道。
“陛下宣召,只管去就是,不必多問。”帶頭的侍衛厲聲喝道。
豈有此理!
李逸飛等護衛不等劉協開口,便紛紛拔刀指向那囂張的侍衛頭目。
劉協輕輕的喝道:“不得無禮!”
衆侍衛紛紛將劍撤回。
那人狂怒至極,正待發話,卻被對面兩道寒光射得全身打了個寒戰,一截狠話被硬生生的壓回肚中。
“你乃何人?現居何職?”
“在下左僕射何先,太后千歲之族弟。”何先緩過神來,昂着頭,冷冷的說道。
劉協淡淡的笑道:“原來是太后之族弟,倒與皇室也算是沾親帶故,理應在孤這個先皇嫡子面前大聲說話纔是,做個左僕射實在太委屈。等會見到陛下之後,當爲何大人好好薦舉薦舉。”
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居然又盪漾出那春暖花開般的笑容,眼神中更是陽光燦爛,笑意充盈。
何先卻莫名的打了一個寒戰:“卑職魯莽,還望陳留王恕罪!”
劉協臉上笑得更燦爛了:“既然你承認魯莽了,我爲何要恕你罪,而不是治你罪?”
何先臉上一陣抽搐,這還蹬鼻子上臉了。隨即冷冷一聲譏笑道:“要治本官的罪,先問陛下肯不肯。”
劉協收起笑容,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哦,這倒也是,這倒也是!”
突然一道寒光襲來,一把冰冷的劍刃架在他的脖子上:“本王先砍了你的狗頭,再問陛下肯不肯。”
何先驚恐的睜大了眼睛。所有人都驚恐的望着劉協,尤其是李逸飛,因爲他腰中的劍莫名其妙的跑到了劉協手中。
全場寂靜無聲。
“抓起來,打三十大板!”殺氣騰騰的聲音將他們喚醒。
跟着何先過來的幾個侍衛刷刷的拔出佩刀,永樂宮的侍衛也紛紛拔出武器對峙。
劉協手中一動,一縷鮮血從何先脖子上緩緩流出。
何先驚恐萬分的殺豬般的吼了起來:“快放下武器,你們想害死本官嗎?他已經瘋了!”
劉協冷冷一笑,收起利劍,一腳將何先踢向永樂宮的侍衛。幾個侍衛立即將他反手擒住。
“三十大板!”重複一次命令。
李逸飛聲音極不自然:“殿下,永樂宮中沒有板子。”
劉協哼了一聲:“那就用棍子打,狠狠的打!”
何先嚇傻了,哪裡還敢發狠,連連討饒。
劉協對着他甜甜一笑:“記住,冒犯本王者,必然付出代價。”
早有人從兵器架上取下一根堅木棍,將何先按到就打。
劉協將劍還回給李逸飛,輕輕一揮手:“隨孤去玉堂殿拜見陛下!”
說完大步而出。後面慘叫連連。
玉堂殿。
那看似溫文爾雅,實則面色蒼白、弱不禁風的皇帝哥哥正陪着幾個十四五歲的妃子在作樂。
劉辯左手攬着一個妃子的腰,五根手指摸在那妃子的滾圓的大屁股之上;右手則伸到右邊妃子的白嫩嫩的鼓囊囊的胸脯上玩捏着那顆柔軟的葡萄。左邊的妃子幫他喂酒,右邊的妃子則往他嘴裡喂果子。後面另有兩個妃子幫他捶背。再後面是兩個舉着障扇的宮女。
劉協嘆了口氣。怪不得東漢的皇帝一個個如此短命,這少帝才十四歲,身體尚未發育成熟就如此荒淫,何異於慢性自殺。
劉協走到近前拜見。
劉辯這才從溫柔鄉中反應過來,連忙站起來親暱的拉着劉協的手道:“皇弟,幾天不見,想煞爲兄了。”
滿眼的溫和與親暱之情,毫無做作之象。
劉協心裡也是一陣感動。跟着寒暄了一陣,纔在他近旁坐下。
劉辯笑道:“傳蹴鞠隊。”
?劉協看到前面的操場,旋即反應過來了。
原來是請孤來看足球賽。
蹴鞠最開始是無球門比賽,到漢朝時已經採取雙球門方式。
面前的球場跟現代差不多,只是地上是沙土沒有草皮,球門不是鐵桿加網,而是磚門。
只聽兩邊傳來整齊的吆喝聲。兩隊健壯的彪形大漢分從兩邊整齊的踏步走來。
一隊着藍衣,一隊着白衣,各十六人。
兩隊人馬走到球場中間,然後齊刷刷的跪倒在地,齊喊着叩見吾皇萬歲、陳留王千歲。
這是早期的國足嗎?
劉辯笑對劉協道:“皇弟,此兩隊都是我朝禁軍中精壯且善踢者組成。藍隊名爲獵豹隊,白隊爲飛虎隊。朕看獵豹必勝,皇弟以爲如何?”
劉協瞄了一下兩隊人馬,果然藍隊的球員要比白隊的精壯一些。臉上卻笑道:“皇兄既選獵豹,弟則選飛虎隊。勝負尚未可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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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辯哈哈大笑:“如此甚好,搞點彩頭來助興如何?”
球?!
劉協奇道:“陛下要賭什麼彩頭?”
劉辯笑道:“如果朕輸,則自罰酒三杯;如果朕贏,則罰你六杯酒如何?”
劉協一怔,隨即笑道:“陛下旨意,豈敢不從?”
劉辯嘿嘿的壞笑道:“這酒不是自己喝的,是需要人來喂的。你勝則由唐妃含酒喂朕,朕勝則由李妃含酒餵你。”
說完哈哈大笑,幾個妃子也跟着一陣嬌笑。右邊的那個大胸的李妃邊笑邊偷偷的瞄了劉協一眼,滿眼的猥褻。
劉協臉上淡淡一笑,不再說話。
歷史上說劉協輕浮、怯弱,靈帝都不喜歡他,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蹴鞠比賽以一個時辰爲限,中間休息半柱香的時間。半場下來,果然身強體壯,技術精湛的藍隊——獵豹隊進了四球,而飛虎隊才進兩球。
這是踢球還是p?讓我來當一次裡皮吧。
劉協笑了笑,趁中場休息的時候走下場將白隊的球員全部聚集在一起,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令白隊的人聽得目瞪口呆。之後又交談了十多分鐘才走上臺來。
之後的半場比賽讓藍隊和劉辯目瞪口呆。
蹴鞠歷來是雙線排列,八人進攻八人防守。而下半場的白隊卻擺出三線陣型:四人進攻,六人中間傳遞,六人後場防守。攻則十人以上,守則十二人,三線傳遞爲主,帶球突破爲輔;故攻則如行雲流水,令對手防守球員東截西堵,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蹴鞠直奔球門而去;守則若銅牆鐵壁,無懈可擊。幾番爭鬥下來,白隊越戰越勇,而藍隊則陣型打亂,潰不成軍。
最後比分五比八,下半場白隊進了六球,而藍隊才進一球。
鑼聲一響宣告比賽結束。白隊的球員激動的高聲慶祝勝利,抱成一團,然後再轉過身來齊跪在劉辯和劉協前面,高呼“吾皇萬歲”,“陳留王千歲”。
“來人,將兩隊蹴鞠者全部拉下去斬了。”
背後傳來一聲厲叱,全場爲之一凜。
劉協回過頭來。一個滿身珠光寶氣的少婦在一羣宮女的簇擁之下滿臉寒霜的站在他們背後,兩眼殺氣騰騰。
後面跟着一瘸一拐的何先。
“拜見母后!”劉辯慌亂的站了起來,上前拜見。
母后?劉辯的生母何氏?
史載屠夫之女何氏,天生麗質,但因出身低微,本無選**的資格。其父何真賄賂負責詔選天下女子的官員,何氏得以進宮。**的靈帝對美豔動人的何氏自是寵愛有加,後生皇子劉辯,何氏便被封爲貴人。後來何貴人又母以子貴,得以繼宋氏爲後。
何氏生辯之後,王美人生皇子劉協。何氏便毒殺劉協的生母王美人。後何氏之弟大將軍何進與十常侍火併,十常侍誘騙她宣何進進宮,然後伏兵殺之。何進的手下袁紹、曹操等人殺進宮,誅殺十常侍,何氏則繼續爲太后。
何太后怒道:“陳留王,見到本宮爲何不下跪,竟敢在本宮面前如此不懂禮數。來人……”
蠢女人,你這是找死!
劉協怒上心頭,經過一個月的魔鬼訓練,他已經恢復前世的三四成功力。就這玉堂殿的幾個侍衛還不是他的對手。
強壓着心頭的怒火,冷冷的回道:“小臣見到太后,心頭激動得不能言語。”
嘴中說是激動得不能言語,手中早已激動得準備隨時單掌直切這個狠毒的女人的頸邊大動脈。
對於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一擊必致命,則可就此爲那便宜母親和祖母報仇了。
旁邊的劉辯心頭一熱,拉着劉辯的手對何後道:“我皇弟年幼可憐,又蒙受大難,還望母后憐憫。”
何太后望着這個年幼稚嫩的王子,心頭莫名的一動,默然無語。
也罷,皇位之爭已經塵埃落定,何苦爲難這個無依無靠的孤兒。一股女人天生的憐憫之心涌了上來,閉上眼睛對着劉協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
劉協終於鬆了口氣。
欠你一個人情,日後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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