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隨溫侯出戰!”
帳下諸將無不慨然聽命,他們涼州軍能做到的事,我們幷州軍就做不到麼?
更何況呂布在邊疆素有威名,當年帶着還是區區五原郡軍司馬的時候,就敢帶着數百騎深入草原,往來縱橫,以弱兵擊潰十倍之敵,因此邊地胡漢紛紛稱其爲飛將,視爲李廣在世,無人不服。
而成廉、郝萌、魏續等人也是當年就跟隨呂布縱橫幷州的驕兵悍將,聽到呂布要出擊以寡擊衆,卻是毫不畏懼,反而各個熱血沸騰。
跟着董卓去了一趟洛陽,雖然東出兗州,橫掃中原,可是哪有殺胡虜來得痛快?
呂布聽說劉燁兩日破城,生怕被劉燁搶去了功勞,因此當即在晉陽整軍備戰,籌集糧草,等到高順帶着陷陣營從壺關剛剛到達晉陽,立刻領兵出征。
呂布這一次志在速戰速決,因此並沒有調動從幷州當地徵募的新丁士卒,主要動員的還是以前久經戰陣的老兵。
幷州軍出動一萬五千鐵騎,呂布親自領兵,以高順、成廉、魏越、郝萌等人爲將,而侯成則是帶領五千兵馬代替高順防守壺關。
壺關乃是幷州天險,只要守住壺關,東面敵軍很難進入,因此想要守住幷州並不困難,後來曹操出兵,平定冀州之後才平定了幷州。
呂布帶領一萬五千鐵騎,從晉陽一路北上,兵鋒直指雁門郡。
由於幷州軍多爲騎兵,因此行軍速度極快,數日之間已經跋涉千里,抵達雁門郡南部的神池。
“溫侯,前方發現一隻南匈奴遊騎,數量約在五千上下。”曹性策馬上前,剛纔斥候向他彙報了消息。
呂布劍眉一挑:“哦?我大軍出征多日,沒有見到什麼敵軍,這幾日來士卒紛紛摩拳擦掌,剛好拿這五千人練練手!”
“命郝萌、魏續兩人各領三千騎爲左右,魏越、成廉爲前鋒,三軍環繞敵軍,等到本將到來,立刻發動齊攻!”
“喏!”
……
呼廚泉乃是當今南匈奴單于,於夫羅的弟弟,位居南匈奴左賢王,在南匈奴之中的威望一向僅次於於夫羅,隨着於夫羅年紀大了,呼廚泉漸漸成爲了有力的繼承者,因此於夫羅也有心歷練呼廚泉,所以派他率領五千遊騎先行南下,搶掠地方。
“左賢王,好像有漢軍包圍上來了!”
“恩?”
呼廚泉微微疑惑,只見到前方煙塵翻滾,馬蹄聲大作,萬千騎兵滾滾奔來,旌旗招展。
左面數千騎忽然奔來,打着一杆“郝”字將旗,右邊同樣數千騎軍滾滾而來,打出一杆“魏”字將旗,隱隱約約成蟹鉗之勢,將五千南匈奴遊騎給夾住。
而在呼廚泉的正面,足足有上萬鐵騎奔騰而來!“高”、“魏”、“成”、“曹”諸多旌旗紛紛展開,顯然乃是敵軍的中軍主力。
不過……最顯眼矚目的卻是敵軍迎風招展,獵獵作響的中軍大纛。
奮武將軍——呂!
近萬鐵騎彷彿波分浪裂,從中間開闢出一條足以容納五人通行的道路,一騎緩緩策馬而出,光彩奪目,將無數人的目光吸引到了他的身上。
他胯下是一匹渾身毛髮赤紅的健馬,如同一團燃燒的烈火,比之尋常戰馬大出一號,趾高氣昂。戰馬本來已經足夠高大,而坐在馬背上的將領更是身高九尺,蜂腰猿臂,面容軒昂,簡直就是一尊巨人。
身穿獸面吞雲連環鎧,後批西川蜀錦百花戰袍,手持一杆方天畫戟,背後一杆三石強弓,正是呂布!
呂布單槍匹馬利於陣前,一個人就好像一支大軍,肅立在天地之間,好似一尊開天闢地的神祗。
“那是……飛將?”
“飛將呂布!飛將呂布!”
“呂布回來了,呂布從中原回來了!”
數年之前,在幷州有一個傳說。
一個手拿長戟,背挎強弓的男子,帶着數百騎橫行草原,草原上射藝最強,能夠射鵰的控弦之士,被他一箭就給射死;精通摔跤技藝,能夠與獅虎搏鬥的悍勇之士,擋不住他輕輕一戟。
他帶着數百騎,來去如風,號爲飛將。
現如今,這個勇武無敵的飛將,回來了。
聽到麾下紛紛大呼小叫,士氣大跌,呼廚泉不悅道:“怕什麼?咱們有數萬控弦之士,還怕了他們不成?”
呂布冷笑一聲,相隔數百步大喝一聲,聲音卻是十里之內,兩軍數萬將士無不清晰可聞。
“看本將,射胡奴中軍大纛!”
說罷,呂布隨手將長戟插入途中,從背後抓起三石強弓,兩指從箭囊中捏起一根鵰翎箭,搭在弓弦之上。
吱呀之聲響起,鐵胎弓的弓弦被緩緩拉動,隨着呂布手臂向後而逐漸拉成了一個滿月之狀。
三石弓的殺傷力十分強大,因此能夠承擔三石巨力的弓弦也不是尋常的二石弓所能比之,乃是混合了花豹筋與鐵絲揉合而成,猛將以弓弦便能格殺敵軍,尋常將士倘若不慎,手指都會被弓弦割裂。
兩軍將士,不管是幷州軍還是南匈奴軍都紛紛聚精會神的看向呂布,看看這一隻箭能否射中大纛。
呼廚泉則是不屑的哼了一聲:“哼,簡直就是故弄玄虛!”
由於幷州軍和南匈奴都是騎兵,因此兩軍相距足足有八百多步遠。而尋常騎弓,最大射程不過二百五十步,就算是步弓,最大射程也不過是六百步而已。
雖然呂布手中拿的是三石步弓,隔着八百多步遠難道還能射中中軍大纛?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是南匈奴中的射鵰士,也不可能完成這一壯舉。
然而……
弓開如滿月,箭出似流星!
“開!”
隨着呂布放手,弓弦猛然顫動,一隻鵰翎箭如同電閃雷鳴,瞬息之間向前迎風奔去,勢道甚勁。
鵰翎箭在兩軍將士眼中一閃而逝,不知道去了何處,但是衆人的耳中卻聽到了一道脆響。
咔叱!
呼廚泉嗤笑一聲,回頭一看,卻張大了嘴巴。
中軍大纛的旗杆之上,出現了一道裂痕,緩緩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