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兩千曹軍鐵騎作爲先鋒,縱橫馳騁在江北大地之上,彷彿天神的長鞭鞭撻大地,散發出了可怖的聲威。
一杆藍色曹字大旗之下,一員驍將全身披掛,手持馬槊,腰佩長刀,面容精悍,正是曹操族弟曹仁。
“全軍聽令!向前突擊,讓這羣江東軍知道咱們淮泗驍騎的厲害!”曹仁厲聲道。
“殺!”
近兩千淮泗驍騎用整齊劃一的聲音回答了他,曹仁雖然出身曹氏一族,但是卻生性浪蕩,遠跑到淮泗一帶,組織數十遊騎縱馬馳騁,往來交友,結交的無不是豪強遊俠。
而自從曹操起兵之後,曹仁勇力過人,出手闊綽,仗着自己的威望登高一呼,聚集了近千遊俠兒呼嘯景從,投奔到了曹操麾下效力。
而這兩千淮泗驍騎,近半數乃是當年與曹仁交好的遊俠騎士,後來曹操趁着劉燁征討袁術之時,一舉吞併了淮南之地,曹仁大肆在當地招兵買馬,充實麾下騎兵,淮南之地的許多人都曾聽說過曹仁的名聲,因此許多人慕名而來,都被曹操統一劃分給曹仁指揮,畢竟這些遊俠兒桀驁不馴,也就曹仁這個“大哥”能鎮得住。
遊俠兒各個馬術精湛,精通戰陣殺人之計,因此這兩千淮泗驍騎的戰鬥力十分強悍。曹操便派遣曹仁爲先鋒,自己率領步卒大軍,隨後趕到。
兩千鐵騎奔騰衝殺的威力,實在是聲勢浩大,要知道騎兵至少也是一人雙馬,因此兩千鐵騎便是四千匹戰馬,浩浩蕩蕩,成排陳列的馳騁在原野之上,不少江東兵看得張目結舌。
正所謂南船北馬,江東兵中大部分爲江南之人組成,少部分是江北之人,然而除了太史慈麾下的百餘驍騎之外,剩下的大部分人最多也就是淮南人。而漢朝三大產馬地,涼州、幽州和幷州,無不遠在黃河以北,緊挨着的中原戰馬數量就少許多,更往南的江淮之地則更是少見。
平常頂多只有一些軍中將領能騎着戰馬,而像是這種大規模騎兵衝鋒的陣勢,對於這些長於江南之地的江東兵來說,可謂聞所未聞。
江東兵的各個軍陣之中,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騷動,甚至就連那些身經百戰的精銳老兵都面現驚異之色,人面對未知的事物總是害怕的,更何況這羣騎兵的聲勢如此浩大。
太史慈、黃蓋等將都紛紛喝令督促,組織軍兵擺好陣勢。
“都怕什麼?不過是騎兵而已,只要我等緊密列陣,就沒有什麼好怕的。”
精通騎戰的太史慈喝令道:“騎兵沒什麼了不起的,當年匈奴幾十萬騎兵,被秦大將蒙恬輕鬆擊敗,只要我等緊密結陣,以弓弩禦敵就好!”
秦統一六國之後,在北方面臨着新的敵人,那就是遊牧民族匈奴,養育馬匹爲生活的匈奴人從小就在馬背上長大,因此自然精通騎術,而中原王朝雖然自從趙武靈王胡服騎射後,也都配備了一定比例的騎兵,但是還是以步卒爲主。
然而蒙恬領着三十萬秦軍,輕而易舉的便把幾十萬匈奴鐵騎擊敗,奪取了河套地區,靠的便是嚴密列陣和弓弩。秦弩可謂天下聞名,當時秦朝工匠制度要求很嚴,以至於弓弩的零件誤差極小,難以想象這是出自於人手而非機器,兩千年後的秦代陵中的秦弩,甚至還能射殺盜墓賊……
而漢朝的名將李陵曾率領五千漢軍步卒應對十萬匈奴鐵騎的圍攻,硬撐數日,而且還射殺了萬餘匈奴騎兵,靠的正是鋒利無比的弓弩,據說那場大戰光是弩箭便消耗了十幾萬。
“嘿嘿,公劉。”曹仁對一旁的史渙大笑道:“瞧瞧這羣沒見過世面的江東土鱉,只怕都用不着丞相領軍,咱們就能把他們給打垮了。”
江東軍的畏懼、騷動被曹仁一覽無餘,自然驕傲。
而一旁的史渙則是面色沉穩道:“子孝兄,不可大意。曹丞相曾言,命我等小心這周瑜,既然是他親自領兵,還是小心爲上。”
曹仁哼了一聲:“那就先挑個敵軍小陣,試試再說!”
他放眼望去,只見得一部江東軍列陣猛攻舒縣北門,當即眼睛一亮。
“傳令!突擊北門之江東軍!”曹仁大喝一聲。
軍中各級將官層層傳令,從校尉到軍司馬、從軍司馬到軍侯,一直傳到什長、伍長,兩千淮泗驍騎得到命令,紛紛操縱戰馬,朝着北門外奔馳而去。
見到曹軍騎兵衝殺而來,北門外的江東軍不免慌亂,好在督陣的乃是老將韓當。他本是遼西令支人,弓馬嫺熟,可謂江東軍中家鄉最北之人,自然通曉騎戰,以及應對騎兵之法。
“不要慌亂!”
韓當喝令道:“立刻列陣,刀盾手在最外,長矛手在刀盾手之後,弓箭手在最裡,見到敵軍攻來,先以箭矢射之,再以盾牌御之,槍矛攻之!”
江東軍畢竟是訓練有素,雖然面對從未見過的騎兵有些慌亂,不過聽到韓當的命令,立刻行動起來。除了攻上城頭的數百人之外,剩餘的兩千多人很快便聽從韓當的命令,列成了一座圓陣。
這座圓陣裡外總共四層,刀盾手在最外,放下盾牌列成一道盾牆,而在刀盾手之後則是長矛手,他們將長矛伸出,擡在盾牌之上,好似一排排的拒馬槍,與盾牌形成了攻與守的結合。而在長矛手之後則是江東軍的弓箭手,之前壓制廬江軍弓箭手時沒費多大力氣,因此他們各個還有餘力,張弓搭箭,引弦待發。
最裡層則是韓當以及他身邊的親衛,他騎在馬上,觀望着奔騰而來的曹軍騎兵,面色凝重。步卒在平原上遭遇騎兵,必須緊密結陣,嚴陣以待,否則一旦潰散,必定被追殺,江東軍雖然精銳,畢竟是首次對戰騎兵,萬一出了紕漏,後果不堪設想。
“不得吾令,一箭不得發!”
韓當又囑咐道。弓箭手乃是應對騎兵的利器,自然不可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