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堅等人聽到城內傳來的喧囂聲,連忙朝城內看去。只見許多百姓拖家帶口匯聚於街道上往東城門奔去,東城門那邊已經人山人海擠滿了人羣了。
這時,一名將官匆匆登上城門樓稟報道:“啓稟吳王,許多百姓聚集於東城門,想要出城。”
孫堅怒道:“真是豈有此理!他們難道不知道現在正是大戰之時不能打開城門嗎?”
將官道:“我們已經說了,可是百姓們卻都不聽從,非吵着要出城。”
周瑜皺眉道:“我軍在三江口失利以至於敵軍兵臨城下,百姓們自然人心惶惶。”
隨即對孫堅抱拳道:“吳王,與其強迫這些形同驚弓之鳥的百姓留在城中,不如就放他們離去吧。如今劉閒大軍在西城門外紮營,並未有分兵包抄的跡象,還是可以放百姓出城的。”
孫堅感覺周瑜說的有道理,點了點頭,對將管道:“你,立刻去東城門,傳我軍令,打開城門放百姓出城。同時告訴程普,要提高警惕,城外如有任何異狀,要立刻關閉城門。”
將官應諾一聲,匆匆去了。
孫堅看着城中混亂的景象,禁不住皺眉道:“真是大廈將傾,人心惶惶啊!”
周瑜立刻抱拳道:“吳王何出此言?如今勝負未分,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只要我們堅定信心,便一定能抓住機會反敗爲勝!”
孫堅點了點頭,自責地道:“是我失言了!”
衆人回到城中治所,繼續商議破敵之策。然而當前的形勢比之先前更加不利,令衆人都有一種泰山壓頂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就在這時,程普匆匆進來了,朝孫堅抱拳拜道:“啓稟吳王,末將遵照軍令打開城門,如今已有近十萬百姓離開了江夏。……”
孫堅苦笑道:“難怪外面變得如此安靜了!原來大部分的百姓都走了!”看向程普,問道:“城外沒有出現敵軍嗎?百姓們都還安全嗎?”
程普道:“城外並未出現敵軍的身影,百姓們都順利的離開了。不過卻出現了一些預想不到的事情,有數以千計的官兵竟然混在百姓中間試圖逃出城去,都已經被末將拿下了。……”
衆人吃了一驚,人人都不禁擔憂起來。周瑜皺眉道:“竟然會出現這麼多的逃兵?!……”
孫堅怒道:”身爲男兒,竟然如此懦弱怯戰,簡直豈有此理!去把逃兵中間的軍官帶上來!”
程普應諾一聲,退了下去,片刻之後領着兩個被五花大綁的軍官進來了,喝道:“跪下!”
兩個軍官看見孫堅,已經心膽動搖,再被程普這麼一聲大喝,頓時感到雙膝一軟跪倒在地,叩頭道:“吳王饒命啊!……”
孫堅怒哼一聲,沉聲道:“身爲男兒,身爲軍人,竟然混在百姓中間想要逃跑!真正是懦夫!你們難道不知,臨陣脫逃,罪該問斬嗎?”
左邊那個軍官不服氣地道:“我等並非怕死,只是不想爲了大都督的私心而白白送了性命罷了!”
衆人大感意外,周瑜皺眉道:“你此言是何意?爲什麼說是爲了我的私心?劉閒強兇霸道,竊奪大漢不說,如今又要禍害江東,我等男兒正該挺身而出匡扶漢室!
爾等分明就是畏戰而逃,莫要胡亂攀扯!”
那軍官好像豁出去了似的,對孫堅大聲道:“如今天下誰人不知,劉閒這一次大舉南下,根本就是爲了大小二喬!所謂衝冠一怒爲紅顏!
大都督當初爲一己之私將二喬小姐擄來江東,生生引來了這場禍事,難道還不是因爲大都督的一己之私嗎?”
衆人小聲議論起來,孫堅看向周瑜,周瑜則不知所措,不知該如何反駁纔好。
劉閒此戰爲了大小二喬確實已經傳遍天下,而且根據細作的報告,劉閒軍中官兵也在說‘掃平江東,爲陛下奪回大小二喬’這一類的話。因此周瑜對於那個軍官的說法根本無法反駁。
孫堅朝那軍官哼了一聲,隨即喝道:“把他們押下去,關押起來!”
程普當即叫來手下官兵,令他們將兩個軍官押了下去。
大廳裡十分安靜,氣氛顯得有些異樣。
周瑜問程普:“老將軍,軍中官兵可是普遍都有這樣的想法?”
程普嘆了口氣,道:“雖然我不想說,但卻不得不說,官兵將士們對於大都督都有怨言。之前還好些,可是夏口失守敵軍渡江之後,這樣的情緒便完全爆發出來了!”
看了眉頭緊皺的周瑜一眼,繼續道:“其實不只是軍中,民間也都是這種看法,認爲今次危機都是大都督和少將軍被美色所迷招惹而來的!……”
孫堅沒好氣地道:“劉閒一代梟雄,豈能爲了區區兩個女子而興師動衆?這分明只是劉閒的藉口罷了!一衆愚夫愚婦信以爲真,憑白攪亂了我江東的局勢~!”
周瑜聽到孫堅這番話,不禁感動不已。
程普抱拳道:“末將也絕對相信劉閒此來就是爲了奪取江東天下,可是官兵們、百姓們卻都不是這樣想的。
江夏之所以會出現大半百姓出逃的局面,相當程度上便也是由此引發的!
若我們不趕緊解決這個問題的話,只怕不要劉閒大軍來攻,我們自己內部就要先行瓦解了!”
衆人小聲議論起來,幾乎所有的人都認同程普的言論。
孫堅看向眉頭緊皺的周瑜,道:“公瑾,大丈夫在世,很多時候都要面臨艱難的選擇。我雖相信二喬姐妹與今次的戰爭無關,可是官民百姓卻堅信就是她們引發的戰事!
此事必須立刻做出決斷,否則危害極大啊!”
周瑜心頭大震,心中禁不住升起悲涼的感覺來,抱拳道:“屬下知道該怎麼做了。”
當天晚些時候,周瑜回到在江夏的臨時住處。
正在等待他的小喬立刻迎了上來,嫣然道:“周郎回來了!妾身已經準備好了晚餐,周郎快快入座吧!……”
周瑜不禁看了一眼不遠處案桌上的幾樣精緻小菜和酒水,胸口一陣刺痛。隨即眼中卻流露出決絕之色,對小喬道:“小喬,我,我不能留你了!……”
小喬愣在當場,一時之間沒明白周瑜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