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的夜晚一如既往地熱鬧喧囂,在夜生活中醉生夢死歡愉無限的人們完全沒有意識到一場大戰即將到來。
或者是感覺戰爭距離自己是一件非常遙遠的事情,整個洛陽的生活並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
就在這天的夜晚之中,一隻信鴿飛上夜空,隱沒於黑暗之中直朝西方飛去。
身在長安的王允,正站在巨幅地圖前思考着當前的局勢,面帶微笑,顯得頗爲得意似的。
到目前爲止,天下大局的走向可以說是完全按照他的意圖進行的。
一名親信立在他的身旁,禁不住道:“大人,屬下有一事不解。”
王允的眼睛沒有離開地圖,道:“說吧。”
“屬下不明白,既然大人已經利用牛輔、馬騰、韓遂達到了消滅董卓的目的,卻爲何還要令袁紹西來呢!袁紹實力不弱,只怕會分掉大人不少的權力啊!”
王允微微一笑,道:“這你就不懂了。這便是所謂的平衡之道。牛輔、馬騰、韓遂,皆西涼軍系統,如今又一同起事,難保不會一個鼻孔出氣,那時只怕誰也控制不住了。”
“董卓亂政的局面說不定會重現。單靠一個呂布根本無法平衡他們,因此必須引一股足夠強大地外力進來,而這股外力就是袁紹。”
“袁紹祖上,四世三公,對於漢室還算是忠誠,有他這股力量進來,便可平衡西涼軍。那時,皇帝陛下才能真正行使皇權。那個時候才說得上是真正的匡扶漢室了。”
頓了頓,繼續道:“這還只是第一步。接下來要做的是,以呂布及其幷州軍爲基礎,組建新的御林軍體系。當這一步完成之時,應該就沒有人膽敢再輕視漢室了。”
親信聽了王允這樣一番話,禁不住感佩道:“大人深謀遠慮,可真是大漢的肱骨之臣啊!”
王允長嘆一聲,有些感慨地道:“我此生時間已然不多,只希望能夠在這有限的時間裡完成這畢生的夙願,便死而無憾了!”
這時,一名僕役快步進來,抱拳拜道:“大人,呂布將軍來訪。”
王允微微一笑,道:“有請。”
呂布走了進來,見到王允,立刻抱拳拜道:“司徒大人!”
王允連忙上前,扶起呂布,微笑道:“奉先何必如此多禮!”
呂布道:“聽說大人調動馬家軍和韓家軍主力前往潼關,準備發動進攻。末將不才,願爲先鋒,爲大漢建功立業!”
王允嘆了口氣,道:“奉先是自己人,我在奉先面前也不必虛言了。奉先啊,你當真以爲西涼軍是聽從了我的命令而行事的嗎?”
呂布一臉不解的模樣。
王允拍了拍呂布的手臂,道:“我雖傳話,但西涼軍之所以行動,卻並非因爲我的命令,而是因爲他們想要行動罷了。”
嘲弄一笑,“在他們眼中,洛陽可是一塊肥的流油的大肥肉啊!如今機會難得,他們怎會放過?”
“西涼軍自恃功高,別說是我的話,只怕陛下的聖旨也不會太放在心上。”
呂布呆了一呆,一副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模樣。
王允語重心長地道:“奉先啊,能否真正匡扶漢室,關鍵還看奉先!”
呂布見王允如此看重自己,倒感到有些意外。
王允道:“現在奉先要做的就是擴軍練兵,因爲奉先你這一支軍隊纔是我們大漢真正的中流砥柱啊!”
呂布只感受寵若驚,連忙抱拳道:“大人但有所命,布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王允喜道:“好好好!奉先忠義,真可謂大漢之福啊!奉先可能有所不知,我已經與陛下談過了。陛下說,只要奉先忠於職守,將來封王封侯都是可以預期的!”
呂布大喜拜道:“布定盡心盡力報效陛下,報效大人!”
王允道:“我最近籌集到了一筆資金,明日便會運到奉先軍營。奉先當利用這筆資金,儘速練兵擴軍。只有奉先這支軍隊足夠強大了,大漢纔能有堅強的保障。”
呂布抱拳道:“布明白!布定不會辜負了大人的厚望!”
王允微笑着點了點頭。
呂布道:“那布就不打擾大人了,告辭。”
王允握住呂布的手掌,一起往外面走去,微笑道:“我送奉先。”
呂布感動不已。
王允將呂布送出了大門,看着呂布乘馬離去,面上微微一笑。
回到大廳上,稍作思忖,準備回後面臥室歇息了。
就在這時,一名親信匆匆奔來,將一卷絹帛呈上,道:“大人,洛陽的飛鴿傳書。”
王允心頭一動,立刻接過絹帛,展開看了一遍,冷笑道:“好個劉閒,竟然想要說降徐榮!”
稍作思忖,快步走到書案後面坐下,展開一卷竹簡,提筆飛快地寫了一封書信。
放下毛筆,拿起竹簡看了一遍確認無誤,便站起身來走到親信面前,把竹簡遞給他,吩咐道:“立刻趕去潼關大營,把我這封親筆書信交給馬騰韓遂牛輔三位大將軍!”
“告訴他們,事關重大,切勿怠慢了。”
親信接過竹簡,應諾一聲,匆匆下去了。
稍晚一些,一騎快馬便從東城門飛馳而出,直朝東邊潼關方向飛馳而去。
馬騰韓遂牛輔三人接到了王允的書信,原來王允是叫他們也派出得力之人出使徐榮處遊說徐榮。
牛輔不以爲然,輕蔑地道:“徐榮就算投靠了劉閒又有何懼?區區三萬人馬,還不夠我們塞牙縫的!”
韓遂笑道:“牛兄所言極是。不過王司徒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能省些事情總歸是好的。反正我們攻城準備還需要些時日,便趁這個時間派一位使者去遊說徐榮。”
“能成自然最好。不成再進攻也不遲啊!”
馬騰點頭道:“我也是此意。”
牛輔見他兩人都是這個意思,同時也感覺可以這麼做,便點了點頭表示贊同了,問道:“那派誰前去遊說?”
馬騰道:“我麾下張旭,有勇有謀,且與徐榮有舊,不如就讓他擔此重任吧。”
牛輔韓遂都表示贊同。
馬騰便立刻召來張旭,仔細吩咐了一番,張旭便匆匆去了。
不久,張旭便帶着數百個隨從離開大營直朝潼關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