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何太后頭戴鳳冠,皮膚白皙,眉似遠黛,眸似秋水。
雖然一副冷淡的表情,卻絲毫遮掩不住那股子嫵媚的風情。
如今的何太后雖說不像當年那麼年輕了,不過卻更具風韻。
也難怪出生低賤的她能迷倒先皇,集三千寵愛於一身,得封皇后了。
劉閒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的目光有些失禮了,趕緊垂下目光,抱拳道:“微臣劉閒拜見太后娘娘!”
何太后對於劉閒的失禮不僅不見怪,反而流露出驕傲的得意之色,淡淡地道:“劉太守不必多禮。”
“謝太后。”
何太后打量了劉閒一眼,鳳目之中流露出些許驚訝的神情來。
紅脣輕啓道:“沒想到劉太守竟然如此年輕,倒是出乎哀家的預料呢!”
語氣之中彷彿帶着些許異樣的味道,令劉閒的心臟爲之一蕩,不知該說什麼纔好。
何太后很快便又恢復了剛纔那種冷淡的模樣,問道:“劉太守可知哀家叫你來所爲何事嗎?”
劉閒禁不住想說:‘難道娘娘芳心寂寞,想要看看我這個男人是不是合你的眼緣?’。
抱拳道:“微臣不知,還請娘娘明示!”
何太后看着劉閒道:“劉太守可知自己目前已經處於十分危急的關頭了,一個行差就錯,必將大禍臨頭!”
劉閒吃了一驚,一時之間不明白何太后是什麼意思,怔怔地看着她。
何太后微微一笑,似乎是很滿意劉閒的反應似的。
“劉太守可能有所不知,如今不論是張讓等人,還是大將軍他們,都不把劉太守當作自己人,甚至視劉太守爲敵人!”
劉閒皺着眉頭,他不意外張讓把自己當作敵人,可是何進是怎麼回事?
自己救了他的性命,他怎麼反而把自己都當作了敵人?
何太后似乎是看出了劉閒的心思,道:“張讓今天在皇帝面前和哀家面前說了很多關於劉太守的壞話,希望哀家將劉太守革職查辦;而大將軍他們,則認爲劉太守託庇於張讓,不值得信賴,也欲除之而後快呢!”
劉閒禁不住苦笑起來,只覺得自己這會兒真是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呢!
隨即想到眼前這個豔后,她突然跟自己說這些究竟是什麼意思?
是了,如此恐嚇一番,令自己覺得走投無路,然後便好籠絡自己了!
一念至此,劉閒心中明朗了起來。
接着又感到鬱悶好笑,自己就是這麼好欺負的嗎,怎麼好像隨便什麼人都能威脅自己似的?
何太后見劉閒聽到她說的這些,竟然還能如此平靜,並沒有像她預想的那樣惶恐不安,頗感意外。
禁不住問道:“劉太守身處如此境地,難道一點都不擔心嗎?”
劉閒聳了聳肩膀,苦笑道:“事已至此了,擔心又有什麼用,順其自然吧。”
何太后見劉閒如此灑脫,心裡升起些異樣的感覺來,一時之間倒不知該說什麼纔好了。
捋了捋思緒,道:“劉太守倒也不必爲此事太過擔心,如果劉太守果真是國家忠臣的話,哀家一定會爲劉太守做主的!”
劉閒暗道:‘來了。’
抱拳道:“若太后能爲我做主,我必不會辜負了太后娘娘!”
何太后見劉閒如此聰明,聞絃歌而知雅意,滿意地點了點頭。
“哀家相信劉太守其實是國家忠臣,所以哀家已經將張讓所請駁回了。劉太守不必擔心此事。”
劉閒一愣,沒想到何太后竟然已經駁回了張讓的請求,心裡禁不住升起感激的感覺來,抱拳道:“多謝太后大恩!”
何太后站了起來,走下臺階,直到劉閒面前。
劉閒聞到一股濃郁如牡丹花的馨香撲面而來,不禁心頭一蕩。
隨即想到何太后爲何要如此籠絡自己?這對她有什麼好處?
心頭一動,明白了過來。
這何太后看來既不那麼信任張讓等人,也不如何信任自己的兄長何進。
因此她希望能夠招攬一些只忠於她的勢力好作爲保障。
這樣一來,自己這個被張讓何進那兩方勢力都嫌棄的人就成了最好的選擇了。
自己是河內太守,一旦有事,可以就近支援她。
使她不必將她和小皇帝的安全僅僅寄希望於張讓等閹黨和大將軍何進的平衡之上,這至少是讓她多了一重保障了。
何太后看着劉閒,意有所指地道:“如今不管是張讓等人還是何進等人,都不喜歡劉太守,只有哀家能夠保護劉太守,劉太守明白哀家的意思嗎?”
劉閒暗道:‘你這意思也太明白了!’
看了近在咫尺的這位豔后一眼,道:“微臣定會爲太后娘娘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完了在心裡又加了一句,‘要是在牀榻上鞠躬盡瘁那可就更妙了!’
何太后從未聽過這樣的話語,頓時鳳目大亮,十分高興地點了點頭。
“劉太守如此忠君愛國,哀家自然不會虧待了劉太守!”
深深地看了劉閒一眼,轉身回到上方坐下,對劉閒道:“劉太守可以回去了。哀家若有事,會派人去找你的。”
劉閒抱拳應諾,隨即用詢問的口吻道;“娘娘既然有用得着微臣的地方,微臣不如儘快返回河內郡做好各方面的準備,也好不辱使命!”
何太后稍作思忖,覺得劉閒所言有理,點了點頭,道:“你既然有要事在身,就先行回去吧。皇帝陛下那裡我自會爲你解釋。”
劉閒拜謝,道:“娘娘若沒有別的吩咐,微臣就告退了。”
何太后點了點頭。劉閒退出了房間。
從房間出來,劉閒只感到天高海闊起來,沒想到令他頭疼的事情竟然就這樣解決了。
自己該儘快回河內郡,做好準備,以應對即將到來的亂局。
想到這亂局,也不知道究竟會在什麼時候出現。
幾個月之後?
又或者是一年半載之後?
暫時將這些念頭拋到腦後,快步出了府邸。
典韋正等得焦急,見劉閒出來,立刻流露出喜悅之色,迎了上去。
劉閒道:“回去。”
便領着典韋回驛館去了。
劉閒剛剛離開,站在何太后身邊的那個太監便對何太后道:“娘娘,此人怕不可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