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九卿!
往往是一個朝廷的中流砥柱,是延續一個國家運轉的必需。這也是秦王嬴斐暴怒之餘,依舊要留下三公九卿的最大原因。
他心裡無比的清楚,秦國國政一直以來都依託左相蔣琬運行。而他這個名副其實的國君,從未插手過。
這意味着三公九卿對於秦國,遠比任何國家都重要。
因爲整個中原大地上,只有秦王嬴斐一個人如此放權。手中只握着軍權,而將政權悉數下放丞相府。
在整個秦國之中,丞相府的作用極其重要。就相當於是一個小規模範圍內的秦國朝廷,只不過因爲缺少武將而顯得有些殘缺。
只是這一份殘缺,並沒有限制丞相府在秦國之中的舉足輕重,反而更顯得彌足珍貴。
這種放權是有必要的,但是過度的放權,國君就不得不依靠丞相府而施政。
就比如此刻的秦國一樣,秦王嬴斐不得不依靠丞相府施政是一個道理。沒有丞相府,秦國大部分朝政都不會癱瘓。
由於一直沒有接觸,以至於秦王嬴斐對於政務只是一個印象。
……
秦王嬴斐心裡念頭閃爍,目光如炬,看着底下的三公九卿,沉吟了片刻,道:“對於各郡縣貪贓枉法,官吏故意破壞秦法的現象,諸位以爲該當如何整治?”
這便是秦王嬴斐留下三公九卿的目的之一,因爲這件事牽扯極大,絕不可能是個例。
想要徹底根除雖然不切實際,但是他作爲開國之君,必須要樹立一個堅持秦法,與貪贓枉法之徒勢不兩立的榜樣。
唯有如此,才能震懾後世之君,不至於出現大權旁落,成爲他人傀儡的時候。
……
“王上,臣以爲當由廷尉府派人嚴查,對於涉案人員,不管世家大族還是功勳之臣,全部以秦法處置!”
聽到秦王嬴斐的話,蔣琬自然清楚秦王正在等他表態。一念至此,連忙朝着秦王嬴斐躬身行禮,道。
這件事丞相府與廷尉府都有責任,蔣琬一開口,便帶上了李法。
……
“嗯。”
點了點頭,對於左相蔣琬的態度,嬴斐非常滿意。心中沉吟了片刻,方纔看着蔣琬一字一頓,道。
“此事關係到大秦社稷,左相不可疏忽大意,如今天下尚未統一,大秦根基就出現瞭如此之多的蛀蟲,孤甚是心痛!”
“若不是孤這一次心血來潮,想要走訪一下各郡縣,恐怕還不知道孤的大秦,已經開始了腐化!”
……
“諾。”
點頭應諾一聲,這一刻左相蔣琬心頭也是頗爲不舒服。秦王嬴斐放手讓他施爲,這麼多年來,更是沒有絲毫的掣肘。
不管是那個方面,都沒有多說什麼,他雖然只是大秦的三公之一,但是論權力絕不下於半君。
面對秦王嬴斐的雷霆暴怒,這一次蔣琬心中也是暴怒。畢竟這一切事情都是在他的手底下發生。
他有些不可推卸的責任!
……
“王上,貪贓枉法的查處,必然是勢在必行的一件事,但是江東與豫章郡剛剛併入我國,恐怕問題比這更大!”
猶豫了片刻,郭嘉眼底掠過一抹精光,忍不住朝着秦王嬴斐,道。
隨着郭嘉開口,一旁的蔣琬投去感謝地目光。因爲他清楚,郭嘉這樣做,根本就是在解救他。
瞥了一眼郭嘉以及旁邊的蔣琬,秦王嬴斐沉吟了片刻,道:“豫章郡與會稽郡,吳郡,可以說是世家大族林立。”
“這一點,對於大秦而言是絕對不允許的。但是迄今爲止,並沒有發生世家大族觸犯秦法的例子。”
“我大秦以法立國,以法治國。若是世家大族沒有亂法,就算是孤這個王上,也不能如何!”
“對於此事,諸位愛卿可有良策,以教孤?”
隨着秦王嬴斐的開口,軍師郭嘉等人都沉默了下去。他們都清楚秦王嬴斐的意思,必須要解決此事,與此同時還要堅持法制。
對於任何人而言,這都是一件兩難的事情。想要堅持法制,就必須拋棄人治,這樣一來,秦法也將會成爲世家大族的庇護傘。
只要世家大族不觸犯秦法,大秦就是世家大族最大的庇護傘,只能眼睜睜看着世家大族壯大。
可是在這個時候,一旦朝廷悍然爆發,雖然能夠在一夜之間,蕩平所有江東與豫章郡的世家大族。
但是大秦持之以恆的法制,將會失去最重要的根基。
正因爲如此,一時間秦國的三公九卿,國之重臣,一時間根本想不到解決的辦法。整個咸陽宮正殿,頓時安靜了下去。
“王上,秦法昭昭,世家大族若不觸犯秦法,臣等也無可奈何!”沉默了許久,蔣琬忍不住開口,道。
“世家大族都是一羣吃人不吐骨頭的豺狼虎豹,這樣的人又豈會時時遵守秦法,只要爾等用心,必然有世家大族露出端倪之時。”
說到這裡,秦王嬴斐深深看了一眼蔣琬等人,一字一頓,道:“孤明確告訴爾等,大秦絕不允許一個不守法的世家大族存在。”
“不想被秦法毀滅,那就如同故秦遺族一般,收斂手腳。處處以秦法爲先,讓孤抓不到手腳。”
“否則任何人,秦法之下都沒有特權。”
……
“諾。”
點頭應諾一聲,秦國的三公九卿都有些沉默。他們都清楚秦王嬴斐的意思,那便是在秦國之中,徹底樹立秦法的威嚴。
這一點,他們從秦法刻於太廟,懸於國門就可以看出一點。但是他們都沒有想到,秦王嬴斐會在這一時刻推行。
甚至於將大秦朝廷處於窘迫之途!
在這之前,秦王嬴斐行事雖重秦法,但是一旦發生威脅秦國的大事,往往都會拋開秦法行事。
這也是往往在關鍵時候,秦王嬴斐一個人就可以扭轉乾坤,讓大秦迴歸到正常的軌道上來的原因。
只是秦王嬴斐改變的太過突兀,讓蔣琬等人有些措手不及。特別是他們都清楚,這樣做對大秦有利於長遠,不利於當下。
特別是江東世家大族沒有解決之前,秦王嬴斐這樣做,純粹就是給自己挖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