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儁率部敗退,一直撤退到了長社。長社縣地處陽翟以北,靠近陳留。其以五千殘部,堅守城池。
長社其地,四面開闊。一瞬間,就像一座孤城,屹立在茫茫人世間。
“將軍,長社不利死守,當火速撤離。”
大軍駐紮,劍函眸子一閃,道。大軍駐紮於長社,根本就是求死。一旦四面太平道合圍,到時候跑也跑不掉了。
“三萬大軍,一戰而潰。儁無顏面見陛下,只求一戰。”
朱儁眸子裡,出現一抹死灰之色。數十載的清譽,一朝盡毀。
“驚雲。”
“將軍。”
劍函虎目精光閃爍,有些駭人。其一路廝殺,渾身上下都是血跡。
“遣人求援。”
“諾。”
劍函轉身便走,作爲一軍副將,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此刻的處境。五千殘軍,困守長社,根本不足以久持。
此時此刻,唯有求援皇甫嵩。兩軍合兵一處,纔有可能於絕地反擊。
“王一博。”
“將軍。”
瞥了一眼臉上漆黑,渾身髒不拉稀的王一博,眸子裡掠過一抹愧疚,道。
“由汝領四隊斥候,從東,南,北三門而出,前往皇甫將軍處,求援。”
“諾。”
王一博轉身離去,其並未多言。天色轉暗,如同烏雲密佈,壓的人喘不過氣。
“駕。”
組織僅有的戰馬,三十名斥候,縱馬而去。帶着朱儁等人的希望,一路向東,直奔廣宗。
……
“主公。”
“嗯。”
點了點頭,眸子裡一道身影越來越大。林峰自黑暗處走出,一步步向前。
“太平道起義若何?”
嬴斐眉峰一挑,道。這幾日,閉門謝客,將郡中大小事務,都盡數假借人手。其***,等候黑冰臺的消息。
“太平道,四月以來。其勢更顯猖狂,氣焰囂張。自潁川波才一戰而敗朱儁以來,汝南太平道在邵陵打敗太守趙謙,廣陽太平道殺死幽州刺史郭勳及太守劉衛。”
“太平道並未因朝廷的動作,而有敗退的跡象。反而經過幾個月的發酵,越發的壯大,其勢不可阻擋。”
“嗯。”
眸子連閃,嬴斐低頭沉思片刻,朝着林峰,道:“讓潁川的兄弟,動作起來。本官要知道長社的消息。”
“諾。”
林峰隱去,藏身於黑暗。嬴斐嘴角一轉,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半響之後,道。
“惡來。”
“主公。”
推開而入的典韋,神色依舊。三個月的休養,傷勢痊癒。這一刻的典韋,已至最巔峰。
看了一眼典韋,嬴斐心裡掠過一抹滿意。朝着其,道:“汝找徐庶,分五千步卒,加以訓練。”
“諾。”
典韋是一個老實人,只知道應諾。就在典韋轉身離去的一瞬間,嬴斐開口,道:“同時通知魏良,本官找。”
提起筆,蘸着墨。將彙集的消息,一一勾勒。待墨跡幹,嬴斐放下筆,嗅着瀰漫在空氣中的血腥味。
“主公。”
一道洪亮,中氣十足的聲音,憑空響起。一下子就將嬴斐,驚醒了過來。
“坐。”
左手一伸,道。對於魏良,嬴斐十分滿意。其人練兵之能天下少有。魏武卒之強大,樓蘭一戰表現的淋漓盡致。
面對馬其頓方陣,一步不退。這樣的魏武卒,絕對算得上精銳。
“雲軒,魏武卒戰力若何?”
對着魏良,嬴斐並未拖沓。反而是直面之,非常簡單直白。一出口,直入主題。
“可一戰矣。”
經過樓蘭一戰,魏武卒半殘,只剩下六千多人。遷民五十萬之後,嬴斐第一時間,下令補充魏武卒。
一萬魏武卒,訓練已久。
“嗯。”
眸子一閃,嬴斐頓了一下,道:“加緊訓練,待天使至,隨本官入中原。”
“諾。”
魏良一喜,眸子裡精光閃爍。太平道造反,天下皆聞。魏良自是知曉,如此千載難逢之機,正是男兒建功立業時。
“開城門。”
“快。”
一道厲喝,如九天驚雷,一下子炸響。震的守衛,暈頭轉向。一騎士,快速趕來,死命的抽打着馬匹。
“咯吱。”
“駕。”
殘破的戰甲,那是大漢北軍的象徵。大門洞開,騎士一馬當先,衝了進去。兵危戰險,這一刻盧陽顧不得那麼多。
一路向南,疾馳而去。身上揹負着白布,被鮮血溼透。
“開城門,潁川軍報。”
“稍候。”
一番搜索,放盧陽入內。一守衛,一路向前,指引着未央宮的方向。
“陛下,潁川軍報。”
未央宮前,一小黃門,詢問幾句,稟報,道。
“進來。”
一道威嚴的聲音,自殿內傳出。小黃門揮走守衛,其領着盧陽踏進了宮門。
“末將盧陽,參見陛下。”
“平身。”
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事。如今太平道,席捲八州。漢家江山社稷動盪,劉宏對於禮節並不在意。
“諾。”
劉宏眸子一閃,其內掠過一抹精光,道:“潁川戰況若何?”
這一刻,劉宏雙目炯炯,緊緊的盯着盧陽。心生忐忑,生怕聽到噩耗。
“潁川郡,朱儁將軍受太平道,三面夾擊,大敗而走長社。特遣卑職前來,求援。”
“噗。”
“陛下。”
……
一口鮮血噴出,劉宏眸子冰冷。心裡的憤怒,一下子爆炸。他派遣出,大漢朝廷的精銳。
結果太平道,氣焰未受壓制,反而更加囂張。
“廢物。”
一聲怒喝,盧陽渾身顫抖。劉宏的怒意,可填平滄海。在其心中,一股凌厲的殺機,滔天而起。
“退下。”
一揮手,斥退盧陽。劉宏眸子連閃,其中死灰色愈濃。眸光陰冷,臉色蒼白的嚇人。
“趙忠。”
“奴才在。”
劉宏神色一動,眸子裡殺機一閃而逝,道:“派遣左豐,入敦煌。傳朕旨意,令西域大都護,嬴斐出兵鎮壓。”
“諾。”
趙忠轉身隱沒,消失在了未央宮。獨留下劉宏,一個人發呆。太平道,其一下子失控了。這一刻,劉宏是最心塞的。
一手好牌,一下子打的稀巴爛。
承平四百載的大漢,在風雨飄搖。曾經固若金湯的江山,變得岌岌可危。一時間,巨大的壓力,壓的劉宏喘不過氣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