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人性格豪邁,酷愛飲烈酒。王越招待嬴斐的不是冉冉茶香,而是其珍藏的烈酒。
“蓬。”
酒壺塞子拔開,一股濃郁的酒香便撲鼻而來。王越提着酒壺,將酒杯一一滿上,然後坐下,將酒杯推到嬴斐面前,道。
“大都護遠道而來,越,寒舍簡陋,唯有粗酒一碗,請。”
聽到王越的自謙,嬴斐微微一笑,道:“王師何出此言,酒未入,而聞其香,桂花味濃,此,當是酒中極品也。”
“王師,請。”
輕讚一句,嬴斐端起酒杯,朝着王越一舉,隨之雙手並舉,將杯中酒飲盡。
“其色桂香,其味辛辣。”
評點了一句,嬴斐朝着王越感嘆,道:“不愧是刺客之酒,其果如刺客,迅猛如雷霆,霸道無比。”
王越好酒,聽到嬴斐的讚許,其眸子裡掠過一抹得意,道。
“此酒,越,命其名曰:男兒血。”
王越望着嬴斐,臉上的回憶之色濃重,道:“越,十八歲上賀蘭山斬殺賊寇,其後行走天下,連敗當時一十八高手。”
“鐵劍在手,天下英雄盡皆俯首。於三十歲,而立之年,打遍天下無敵手。號稱天下第一劍客。”
“逐修身養性,尋得古方,釀成此酒,深埋地下十載,方成此男兒之血。”
王越的神色變化,一一落在嬴斐的眼中。其略一思索,心中的感慨瞬間便消失不見。
望着王越的眸子,變了變。嬴斐眸子一閃,盯着王越,道:“王師之名,天下皆聞,斐自是拜服。然,斐此來,便是欲請王師出山,擔任大都護府,全軍總教頭。”
東漢之時,並無總教頭這樣的官職。然而,王越其人,劍術精絕,其餘長處未知,唯有這樣,才能人盡其才。
更何況,此職看似官高權重,實則不然。如此一來,更有利於嬴斐控制大軍與鐵劍死士。
“額。”
嬴斐的果決,令王越一愣。讓其未想到是,他還沒有說完,嬴斐便做出了決定。
“哈哈……”
望着這一刻的王越,嬴斐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對於王越以回憶而自我展示,其眼珠子一轉便窺盡。
“王師,願否?”
王越臉上的愣神,早已消失不見,其眸子連閃,頓了片刻,朝着嬴斐拱手,道。
“不敢請耳,固所願也。”
……
搞定王越,兩個人交談了半響,賓主盡歡之後,嬴斐便起身告辭離去。
……
嬴斐至洛陽已過三日,是時候要拜訪蔡邕了。
“史阿。”
史阿腳下的步伐爲之一頓,其朝着嬴斐,道。
“主公。”
嬴斐眸子一眯,望着南街半響,“呼。”吐出一口氣,道。
“去蔡府。”
“諾。”
史阿應諾,隨之轉向而行。
嬴斐眸子微閃,心思萬千。蔡邕對其可謂知遇之恩,而且其不僅是徐庶的老師,更是被打上了大都護府的標籤。按理來說,嬴斐理當在第一時間拜訪之。
只是嬴斐一想到蔡琰,心中升起的那抹衝動,就會在第一時間煙消雲散。
前世今生,嬴斐對於感情,都是通了九竅還剩下一竅不通。對於蔡琰的感情,他不知如何自處。
在其第一次踏入洛陽時,嬴斐曾設想過娶蔡琰,從而使自己名聲漸起於士林。甚至於,在其任職大都護之時,這個想法都不曾改變。
以蔡邕之名,足以對其霸業有巨大的幫助。而且娶了蔡琰,必將蔡邕徹底綁上了戰車,順帶豐富涼州人才。
只是連續不斷地戰爭,令嬴斐聲望大增。特別是剿滅太平道之後,更是如日中天。
此時此刻,這些嬴斐根本不需要。
……
人總是這樣矯情,當你一無所有的時候,你會隨遇而安。若一旦發達,其心思必將大變。
有了實力,就有了選擇的資本。此時此刻的嬴斐,就是這個樣子。如今娶蔡琰,根本不足以達到震動九州的目的,只能令其錦上添花罷了。
做事目的性極強的嬴斐,在這一刻產生了一絲抗拒。身處漢末,嬴斐根本就沒想過娶一個自己愛的人。
政治聯姻。
作爲西域大都護,一地之主,這是其唯一的選擇。如此一來,聯姻蔡琰,帶給嬴斐的利益,近乎微乎其微。
政治聯姻,其實質就是一次政治交易,一種控綁。
將兩個利益體,經過聯姻控綁在一輛戰車上。娶誰都一樣,對於嬴斐而言,自是要利益最大化。
心裡念頭百轉間,嬴斐兩人便靠近了蔡府,望着紅牆青瓦的高門,嬴斐眸子一閃,將紛雜的念頭壓下,道。
“送上拜貼。”
“諾。”
蔡邕不同於王越,其聲望著於四海。門生故吏,遍佈天下,號稱漢末三大儒之一。這一次,嬴斐並未魯莽。
投拜貼。
這是一種尊重,更是一種禮儀。如今嬴斐貴爲西域大都護,其一舉一動,都必須按照周禮而來。
“咚。”
“咚。”
“咚。”
……
隨着敲門響起,蔡府的大門在片刻之後洞開。
“咯吱。”
門扉輕啓,蔡安從中走出,與史阿交談幾句,接過了史阿手中的拜貼。
“大都護,暫請稍候,安去稟報老爺。”
“嗯。”
點了點頭,嬴斐在無言語。不是他看不起蔡安,而是這個世界本就是如此。
等級分明,每一個階層,都有其特權。經歷了這麼多,早已磨平了嬴斐身上的棱角。
他清楚,每一個圈子都有特定的潛規則。除非你有自信,可以一力破之。否則,整個天下都必須遵守。 Wшw● Tтkā n● CO
甚至於,潛規則比法令更加嚴苛。
……
“老爺,大都護來訪。”
立於書房外,蔡安躬身,道。對於蔡邕,其不敢有絲毫的逾越。
“啪啦。”
手中竹簡跌落,蔡邕神色一變,其走出書房,從蔡安手中接過拜貼,仔細看了一遍,道:“大開中門,隨老夫去迎接。”
“諾。”
……
嬴斐入洛陽消息,早已震動整個皇城,蔡邕自是有所耳聞。原本其不必親迎,只是嬴斐如今不比以前,其不敢怠慢。
兩年時間,足以發生很多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