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苦澀一笑,嬴斐搖了搖頭。其眸子裡掠過一抹深意,朝着白荒,道:“這個天下早已經不是昔日大秦,九州之中的世家已經成長到與皇權分庭抗禮的地步。”
“如今天下大亂,這意味着原本所固有的權力體系將打亂。不論是被日益削弱的皇權,還是聞名天下的世家,都將被清洗。”
……
嬴斐與白荒兩個人的談話,總是虛頭巴腦的,給人一種霧裡看花的感覺。兩個人的對話一般人根本就看不透。只是身在其中的兩個人,對於此更是心知肚明。
“皇權唯一嗎?”
在心裡呢喃了一句,白荒沉默了片刻之後,其雙眸之中掠過一抹凝重,道:“冠軍侯可知,大秦因何二世而亡?”
“嗯?”
聞言,嬴斐心裡猛的一震,其轉頭盯着白荒,沉聲,道:“除了二世皇帝竊位自立,寵信趙高之外,還有何秘辛?”
白荒眼中光華流轉,其目光轉向白歌,沉聲,道:“退下去,爲父與冠軍侯有事相商,注意外圍警戒。”
“諾。”
瞥了一眼白荒,嬴斐眼珠子一轉,隨及朝着亭下的典韋揮手,道:“惡來汝退下!”
“諾。”
典韋與白歌離去,整個三十里鋪亭中就只剩下了嬴斐與白荒二人。此刻嬴斐鷹目之中射出一抹璀璨,其望着白荒眼中盡是期待。
白荒此刻令其子退走,這便說明此事事關重大,一旦傳遍天下,將會給白氏與自己帶來滔天危機。
而且嬴斐心裡清楚,白荒之所以如此,更大的一部分原因是爲了典韋。整個三十里鋪亭中,就只有典韋不是老秦人。
正是這個原因,導致白荒對於典韋根本信不過,只是典韋乃嬴斐護衛,其又不能直言,只好出此下策。
……
“唰。”
兩人目光交匯,白荒眸子閃爍了一下,其朝着嬴斐解釋,道:“此事事關重大,請冠軍侯見諒。”
“哈哈。”
輕笑一聲,嬴斐眸子裡精光一閃而過,其盯着對面的白荒,道:“此間只剩下本將與白家主二人,不知家主可否如實告知?”
抿了一口茶水,嬴斐眸子如刀,其死死的盯着白荒一動不動,這些秘辛是嬴斐一直從未了解過的。
無論是當世還是後世史書之中,都未曾真正記錄大秦帝國滅亡的緣由。秦,二世而亡,這一切都怪罪在了秦二世的胡作非爲上。
而且後世有不少人都在抨擊耕戰體系,但是嬴斐卻一直認爲此說法有誤。耕戰體系能夠自商鞅開始一直存在,更是令大秦一路崛起。
到了最後,大秦帝國手提百萬虎狼之師,席捲關東六國逐而吞併天下,這一切都是因爲耕戰體系之故。
“當時始皇帝積威無上,一人之威不僅攝服廟堂之上文武羣臣。更令關東六國遺族,蟄伏於其間不敢輕舉妄動。”
“當時陰陽家與墨家通力合作,製造出了****也的箴言。令始皇大怒,其令蒙恬將兵三十萬,北上九原攻擊匈奴。”
“其後兩家再一次聯手,製造出祖龍死而地分的謠言,徹底引動天下野心家的野心。”
白荒雙眸之中痛苦之色一閃而逝,其夾雜着恨意的聲音傳來。
“當時雜家陳涉爲了給呂不韋報仇,率先發難,其於大澤鄉斬木爲兵揭竿爲旗,拉響了反秦的號角。”
“其後六國遺族紛紛加入,叛軍勢力頓時大增。儒家,墨家,陰陽家,縱橫家,以及各地兵家等諸子百家聯合,一同向法家與大秦兵家發難。”
“呼。”
深深的吐出一口氣,嬴斐神色一下子變得凝重無比。通過這一番談話,其自是察覺到了這個世界的混亂。
諸子百家聯合發難,六國遺族介入,更再加上秦二世的胡作非爲,這便成了壓倒大秦帝國的最後一根稻草。
一念至此,嬴斐眸子裡射出一抹鋒銳,其心裡清楚此刻九州之內世家坐大,更兼三國亂世乃不下於秦末的混亂,自己面對的壓力簡直大如天。
四百載的蟄伏,令諸子百家勢力大增,而儒門更是得到了驚天發展。此時此刻,諸多勢力之中,唯有自己底蘊不足。
念頭百轉,其就像長江之水一般浩蕩而過。嬴斐雙眸熠熠,其盯着白荒,道:“天下大亂必將是全國範圍內,屆時九州動盪,再無一處淨地。面對於此,不知白家主……”
話說到一半,便戛然而止。嬴斐眼中精光如瀑,射出驚天鋒銳。
“呼。”
聞言,白荒心裡一震。其自是能夠看出,這是嬴斐在向自己攤牌,甚至於都可以說是一種施壓。
深深的吐出一口氣,白荒眼珠子一轉,雙眸之中掠過一抹堅定。其猛的起身,朝着嬴斐下拜,道。
“荒見過主公!”
“嘶。”
這一幕,令嬴斐心裡一震,其只是有些不敢相信。半響之後,嬴斐雙眸之中掠過一抹凝重,其望着白荒久久不語。
白荒乃白氏之主,其拜主就代表着整個白氏家族的加入。這一舉動,太過於巨大,對於嬴斐而言,有些深遠的意義。
“白家主汝?”
說真的,這一刻的嬴斐是真心不敢相信。與蒙,尉兩族的態度相比,此刻故秦遺族之首白氏的投效,反而令嬴斐有些遲疑。
“白氏家訓第一條,嬴氏血脈出,白氏舉族入,還請主公莫要推辭。”
“嗯。”
頓了片刻,嬴斐鷹目之中自有一抹精光掠過,其隨及伸手扶起了白荒。
……
兩人主屬關係重新訂立,令三十里鋪亭中的氣氛隨之變化,嬴斐望着白荒,輕輕一笑,道。
“天佑,不知汝與蒙,尉,王三大家族有聯繫否?”
“哈哈。”
……
聞言,白荒笑了笑,眼中光華流轉而過,其望着嬴斐,道:“故秦遺族,自大秦滅亡以來一直有消息傳達,是以,屬下方纔得知主公消息。”
“嗯。”
嬴斐雙眸一眯,其心中的疑惑終於被解開,心中沉重的壓力也爲之一鬆,道:“天佑,本將欲取巴郡十二縣,不知汝有何指教?”
(未完待續。)